第6章
姜予安心頭有了決斷,默默坐在椅子上。</p>
雙兒則急忙拿來了毯子,把姜予安緊緊的包裹起來。</p>
冬青則為姜予安泡好了熱茶,遞到她手上。</p>
兩人一通忙活,又恭敬的站在了后面。</p>
姜予安看著雙兒和冬青,兩個(gè)小丫頭平時(shí)話不多,只知道悶頭做事。</p>
是她一葉障目,看錯了人心。</p>
待姜予安沐浴過后,春杏見她就要睡覺了,忍不住提醒:“小姐是不是忘了什么事?”</p>
“何事?”姜予安問。</p>
“二爺?shù)氖掳��!碧崞鸾浦郏盒觾裳鄱荚诜殴猓骸八忌狭藝颖O(jiān),府里都在說此事,想必二姑娘已經(jīng)為二爺準(zhǔn)備禮物了�!�</p>
“二爺向來疼愛小姐,小姐也該表表心意才是�!�</p>
姜予安神色平靜:“現(xiàn)在就備禮物有些過早,待二哥真的進(jìn)了國子監(jiān)再說�!�</p>
說完,她就躺下了。</p>
春杏有些著急,竟不知分寸的坐在了她的床上。</p>
“小姐,你別睡啊......”</p>
話未說完春杏的神情就滯住了,她看見姜予安冷下來的臉:“放肆�!�</p>
一聲厲喝,嚇的春杏立馬起了身。</p>
她急忙跪倒在地,惶恐的道:“小姐饒命。”</p>
身為婢女,怎么能坐在主子的床上,是她太得意忘形了。</p>
可從前姜予安一點(diǎn)脾氣也沒有,根本不在意這些東西。</p>
今天這是怎么了,區(qū)區(qū)一點(diǎn)小事就動了怒。</p>
春杏有些不滿,她跟著玉婉小姐時(shí),從沒被訓(xùn)過呢。</p>
姜予安見春杏兩只眼睛骨碌碌的轉(zhuǎn),便知道她心里不服氣呢。</p>
“以后不用你給我守夜了,換冬青和雙兒來�!�</p>
雖說是守夜,卻是跟主子住同一間屋子。</p>
婢女睡在外面的暖閣里,比她們的丫鬟房,不知道強(qiáng)多少倍。</p>
主子的房里都生著地龍,從頭到腳都是暖和的。</p>
丫鬟屋有什么,那是下人住的地方。</p>
屋里只有一盆碳火,燃起來嗆人,只能保證屋子不冰。</p>
睡的床板又冷又硬,能凍死人。</p>
她住慣了富貴窩,哪里肯回那種地方。</p>
春杏傻眼了,眼里終于有了懼色,她跪爬著上前哀求道:“小姐,奴婢知道錯了,求小姐不要趕奴婢走�!�</p>
“還不走,非得讓我喊人拖你出去,是嗎?”姜予安沒有半分心軟,神色是從未有過的嚴(yán)厲。</p>
春杏不敢再哭求了,乖乖的走了出去。</p>
雙兒和冬青進(jìn)來的時(shí)候,她惡狠狠的瞪了兩人一眼。</p>
兩個(gè)小丫鬟心頭有些疑惑,平時(shí)姜予安對春杏很是看重,今天這是怎么了,居然把她趕了出去。</p>
但姜予安沒有說話,兩人也沒有問。</p>
只默默的收拾床鋪,輕手輕腳的沒有發(fā)出一絲聲音。</p>
姜予安雖然躺著,可是卻久久無法入睡。</p>
“小姐,你睡了嗎?”雙兒輕輕喚了一聲。</p>
“何事?”姜予安問。</p>
雙手把手上的藥膏往前遞了遞:“奴婢來給小姐上藥。”</p>
姜予安回來的時(shí)候,雙兒和冬青就發(fā)現(xiàn)她手傷了。</p>
只是春杏強(qiáng)勢,從來不讓她們二人接近姜予安。</p>
如今有了機(jī)會,她們自然是要盡心伺候小姐的。</p>
姜予安有些詫異兩人的細(xì)心,她緩緩起了身,把手伸了過去。</p>
掌心紅腫,疼的麻木。</p>
雙兒眉心緊擰,眼里滿是心疼。</p>
她把藥膏輕輕抹在姜予安指上,輕輕吹著。</p>
清涼的感覺讓疼痛減輕了許多,冬青則拿來紗布,把她的手包了起來。</p>
“用紗布包上,好得快一些�!�</p>
兩人做完這些,才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。</p>
姜予安看著手上的紗布,唇角扯出一個(gè)若有若無的笑。</p>
......</p>
翌日,姜予安被罰的消息,傳到了姜云舟和姜玉婉的耳朵里。</p>
兩人皆是一臉驚訝,姜玉婉秀眉緊蹙:“怎么會,大哥怎么能因?yàn)檫@點(diǎn)小事就罰姐姐,我根本沒在意的。”</p>
她有些焦急的看向姜云舟:“二哥,姐姐會不會記恨我呀?”</p>
斗篷是她給的,又因?yàn)榻o姜予安夾蝦,就算再大度,也會生氣的。</p>
姜玉婉心里很忐忑:“我,我去看看姐姐,若是她生氣了,我就向她道歉�!�</p>
姜云舟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:“你又沒錯,道什么歉,此事是她做錯了,她不該讓你下不來臺,長長記性也好�!�</p>
“可斗篷畢竟是我給姐姐的。”姜玉婉絕美的臉上滿是不安:“早知如此,我就不給姐姐夾蝦了,我是真不知道她會過敏的。”</p>
“說不定是她裝的,從前也沒有見她過敏�!�</p>
姜云舟不屑的輕嗤一聲:“想用這種手段博眼球,也太蠢了,定是大哥看透了她的伎倆,行了不說她了,提她就晦氣,今天是我的好日子,咱們?nèi)デ霸簝撼韵�。�?lt;/p>
姜相把他要入國子監(jiān)的消息散了出去。</p>
今天府里為他辦了宴席。</p>
一時(shí)間,前來道喜的人絡(luò)繹不絕。</p>
姜云舟一臉揶揄的對著姜玉婉眨了眨眼:“你的心上人,趙域也在�!�</p>
趙域是趙國公府世子,兩家自小定下婚約。</p>
當(dāng)時(shí)說的是相府嫡女,并未指名是誰。</p>
按理說這婚事應(yīng)該落在姜予安頭上,可誰讓她失了清白呢。</p>
謝家自然也不會要一個(gè)這樣的女人做當(dāng)家主母。</p>
姜玉婉臉上露出羞澀的笑,跟著姜去舟一起去了前院兒。</p>
遠(yuǎn)遠(yuǎn)的她看見趙域就在不遠(yuǎn)處。</p>
他立于竹影斑駁的廊下,月白長衫隨風(fēng)而動。</p>
廣袖垂落,如流云瀉地。</p>
露出的一截腕上,青玉髓佛珠在日光下散發(fā)著盈盈光輝。</p>
趙國公府的世子,身份尊貴,還是新科狀元郎。</p>
這般優(yōu)秀的男子,將會是她的夫君,一想到這里姜玉婉的面上就飛起一抹紅暈。</p>
然而,還沒等她把笑容擴(kuò)大,就僵在了臉上。</p>
趙域的身前,站著姜予安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