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

    我九歲時死了。</p>

    因為太小，那些道士說我不能擁有自己的墳?zāi)�，不合�?guī)矩。</p>

    我看著自己被裝在一個小小的黑盒子里，然后埋在了路邊的土里。</p>

    媽媽在埋我的地方哭了好多次。</p>

    哭得抽搐。</p>

    她一個勁地在道歉，還扇自己的耳光，她說為什么死的不是她。</p>

    每每這個時候我就會拉著她的手說：</p>

    「媽媽，我沒有怪你，你不要哭了�！�</p>

    可是媽媽感受不到我，也聽不到我說的話。</p>

    爸爸也來了好幾次。</p>

    他時常買一些洋娃娃和小蛋糕坐在小土堆前，摸摸小土堆，就像以前摸著我的頭一樣說道：</p>

    「言言，對不起啊……是爸爸不好。」</p>

    「這些是爸爸欠你的九歲生日禮物�！�</p>

    「爸爸……還沒有帶你去游樂園……」</p>

    說著說著，我爸就哭了。</p>

    隔壁鄰居阿姨就站在我爸的身后拍拍他的肩膀輕聲安慰：</p>

    「你別再難過了，言言泉下有知也會難過的，要怪就怪她媽，殺了自己孩子，怎么做得出來的。」</p>

    我垂下頭有些難過，輕聲說：</p>

    「可是阿姨，是你先破壞我們的家的�！�</p>

    我爸哽咽地說道：「言言，下輩子再來當(dāng)爸爸的女兒好嗎？」</p>

    我猶豫了，沒有答應(yīng)。</p>

    我的墳前還來了好多人，有同學(xué)，有老師，還有和我玩得最好的人。</p>

    他們都帶了我喜歡吃的東西。</p>

    他們都在哭。</p>

    我想安慰他們，叫他們不要再難過了。</p>

    但沒有人能看見我，也沒有人能感受到我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