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    消毒水刺鼻的氣味混著血腥味涌進鼻腔。</p>

    我跌坐在手術(shù)室門口的地上，被打得奄奄一息。</p>

    「你怎么敢？」</p>

    傅斯年的皮鞋碾過我蜷起的手指，甚至用力碾了碾。</p>

    「在粥里動手腳的時候，你是不是覺得萬無一失？」</p>

    我張了張嘴，喉間涌上來的血沫堵住聲音。</p>

    「不是我……」</p>

    可我的辯解被又一記耳光扇得戛然而止。</p>

    似是覺得不解氣，他又掐住我的脖子，將我抵在墻上。</p>

    溫?zé)岬暮粑鼑娫谖叶鷤?cè)，卻讓我遍體生寒。</p>

    「想拿孩子綁住我一輩子，你沒得逞，所以就讓暖暖的孩子也保不住是嗎？」</p>

    「別以為你有奶奶撐腰，我就不敢動你！」</p>

    手術(shù)燈在他身后明明滅滅，將他眼底的猩紅染得愈發(fā)濃烈。</p>

    老夫人只是覺得我像她的女兒，便對我的關(guān)心多了一點。</p>

    可我從來不曾在她面前抱怨過半分。</p>

    這時手術(shù)室門打開，醫(yī)生急切地問道。</p>

    「病人大出血，需要輸血，可血庫里的血不夠用，有沒有O型血的人？」</p>

    而傅斯年毫不猶豫將我推上前，語氣格外慶幸。</p>

    「她就是！」</p>

    聞言，我沒有掙扎，只是慘然一笑。</p>

    他記得我的血型，卻不記得我有嚴(yán)重貧血。</p>

    我如同破布娃娃般被拖上病床。</p>

    好像怕我掙脫，還硬生生拿繩子將我捆在床上。</p>

    我只能眼睜睜看著針管沒入我的手臂。</p>

    感受著血液從身體里抽離，心如死灰。</p>

    意識渙散時，我的腦海中浮現(xiàn)出很多零碎記憶。</p>

    我和姐姐很像。</p>

    而我的悲哀，就是愛上了心中只有姐姐的傅斯年。</p>

    可就在他們訂婚前一夜，姐姐出了車禍離世。</p>

    我們的父親一心只有錢權(quán)，為了不失去他這個金龜婿，便給我和傅斯年下了藥。</p>

    甚至還用病重的母親威脅我。</p>

    后來傅斯年得知姐姐的死，他便以為是我為一己私欲對姐姐見死不救。</p>

    因為老夫人的勸說，他妥協(xié)同意了婚事。</p>

    卻在婚后五年來，對我百般折磨。</p>

    似乎只要看到我痛苦，他就格外高興。</p>

    每夜聽到的那些嬌喘聲和嬉笑聲。</p>

    無一不像一把把銳利的刀，凌遲著我早已血肉模糊的心臟。</p>

    我也曾有過不甘，明明先遇見他的是我。</p>

    可那個夸我漂亮，說要保護我一輩子的小男孩兒為什么會愛上了我的姐姐呢？</p>

    想著想著，眼眶忽地一酸，無聲的淚水順著眼角滑落。</p>

    再次睜開眼時，傅斯年正坐在一旁看著我。</p>

    見我醒來，他像是格外艱澀地開口。</p>

    「身體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？」</p>

    我平靜地看著他回道。</p>

    「我要去看我媽�！�</p>

    聲音輕飄飄的，像片隨時會被風(fēng)卷走的枯葉。</p>

    他垂眸盯了我許久，正想說什么時。</p>

    慕暖暖那邊突然傳來一陣重物落地的聲音。</p>

    隨之，他臉色一變，立馬沖了過去。</p>

    恰好有護士進來給我換藥，提醒我說。</p>

    「流產(chǎn)對身體傷害很大，最近情緒不要太大起大落，下次獻血記得先檢測自己有沒有懷孕��！不然很危險的！」</p>

    聞言，我不可置信地撫上腹部。</p>

    胸腔也仿佛被一雙大手死死鉗住，痛得喘不過氣來。</p>

    怪不得傅斯年的語氣里有些說不清的歉意。</p>

    原來是我又一次失去了自己的孩子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