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    臘月初八，難得雪停，侯府也熱鬧起來。

    早上，顧云瀾帶著齊婉兮一塊前往皇宮參加宴會。

    白婳則和府里人一同在廚房做臘八粥，討個吉祥如意的好彩頭。

    做好后，她又一一給府里其他人派發(fā)下去。

    顧云瀾同齊婉兮回府時，便是看著白婳笑著給一個侍衛(wèi)遞上一碗粥。

    顧云瀾便見她一身桃紅綢襖，襯得人面似桃花，嘴旁還漾著兩個梨渦……

    倏地，白婳感覺到一道凌厲的視線。

    她一抬頭，便看到不遠處的顧云瀾和齊婉兮相攜而立。

    而顧云瀾正面無表情地盯著自己，眼底陰翳，冷銳犀利。

    白婳心里一驚，連忙朝兩人行禮。

    “參見世子、世子妃�！�

    顧云瀾只冷冷盯著她，半響未出聲，看得白婳手心都出了汗。

    最后還是齊婉兮笑著說：“免禮吧�！�

    說著，她又輕輕拽了拽身旁的顧云瀾：“世子，你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白婳垂著頭一動不動，好半晌，才終于感覺顧云瀾冷沉的視線收了回去。

    她看不見他的表情，卻能聽見他聲音輕柔地對齊婉兮說：“無妨，回屋吧�！�

    顧云瀾回府了，白婳沒再管廚房里的事，不敢有絲毫怠慢地往正房趕。

    又過了半個時辰，顧云瀾才悠悠回到正房。

    白婳忙走上前，聲音低而輕：“奴婢幫世子爺更衣�！�

    手伸到半路，卻被身前的男人攥住。

    顧云瀾冷笑：“沖別人笑？”

    白婳忍痛，輕聲解釋：“爺誤會了，今日臘八，剛剛奴婢只是在分粥�！�

    顧云瀾另一只手捏上她的臉，聲音冷戾：“穿得花紅柳綠，這么招搖，記住，你是本世子的東西，別有其他心思。”

    不知為何，“東西”這詞讓白婳不太舒坦。

    這么些年，顧云瀾年歲長了，心思也越發(fā)沉。

    他對著外人從來都是喜怒不形于色，對白婳卻越發(fā)喜怒無常。

    白婳早學乖了，他生氣了，她也不找尋理由。

    只順著他的話說：“奴婢這就去換身素凈些的衣裳�！�

    看著表情柔順的臉，顧云瀾只覺得心里的怒氣緩緩散去。

    他捏住白婳臉頰的手最終還是松開。

    只甩下一句冷冷的“去”。

    第二日，臘月初九。

    整個侯府開始大掃除。

    白婳雖是顧云瀾的通房，但說到底不過是個丫鬟，自然也要參與進去打掃。

    可當她打掃到博物架時，卻被人撞了一下。

    她猝不及防之下，竟直接撞到了架子上的瓷瓶上，瓷瓶立即摔了個粉碎。

    一個瓷瓶砸得滿室寂靜，撞白婳的婢女驚叫出聲。

    “這、這可是王妃的嫁妝！定窯的白瓷花瓶！”

    這婢女白婳認識，是之前想爬上顧云瀾的床，結果被自己教訓了的婢女。

    顧云瀾在這時進來了，看著這一屋的喧鬧雜亂，立即皺起眉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屋里頓時跪了一地，那婢女惡人先告狀：“回世子爺，白婳她把王妃的嫁妝碰碎了！”

    白婳忙說：“是她故意撞了奴婢，奴婢才不小心把花瓶撞碎了……”

    她解釋到一半，顧云瀾冰冷的聲音響起。

    “本世子親眼所見，你還想狡辯？”

    白婳喉間便是一哽，抬起頭，便對上了顧云瀾毫無波瀾的黑眸。

    顧云瀾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：“毀壞王妃嫁妝，白婳，罰俸一月，去領十大板。”

    白婳忽覺心口一涼，解釋的話也變得無力再說出口了。

    她伏下身子，額面點地。

    “是，奴婢領罰�！�

    白婳被拖了下去。

    十大板打完，她一瘸一拐回到主院的時候，已然夜幕低垂。

    顧云瀾的書房燭光正明，門卻沒關緊，漏出幾道風聲。

    白婳下意識走近了，想把門關上。

    湊近了，卻聽見齊婉兮曖昧的聲調響起。

    “云瀾，太重了……”

    白婳腳步一頓，想要無聲離開。

    下一秒，卻聽見顧云瀾柔聲哄道：“抱歉，平日里和白婳沒輕沒重慣了，夫人別怪罪。”

    齊婉兮聲音虛�。骸霸茷�，不過一個花瓶，你今日對白婳處罰太重了……”

    房里聲響忽重，片刻后，顧云瀾的聲音帶著漫不經(jīng)心的饜足。

    “我倆在一塊，你還要提別的女人，她就是一個奴婢，哪里值得你費心�！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