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裴序買了藥物噴劑。</p>
回到公寓,他半跪在我面前。</p>
抬起我的腳踩在他膝蓋上。</p>
我不適應地往回縮,被他又放回來。</p>
裴序不耐地蹙了下眉。</p>
「別動�!�</p>
我只覺得不安。</p>
「我可以自己擦藥的……」</p>
他將襪子往下拉了拉,露出腫得半個饅頭那么大的腳踝,眉心皺得更深了。</p>
聲音也冷了幾分:</p>
「這就是你的可以自己來?」</p>
「喬愿,你多大了,養(yǎng)傷都不會?」</p>
比起冷硬的諷刺,他摁揉腳踝的動作卻出乎意料的輕柔。</p>
室內(nèi)安靜到我可以聽清自己的呼吸聲。</p>
裴序是一向話少。</p>
而我現(xiàn)在,大概是喪失了主動跟他找話題的熱情。</p>
裴序幫我摁了半個小時的腳踝。</p>
又去洗手熬魚片粥。</p>
鮮香的粥放到我面前,我小聲說了句謝謝。</p>
氣氛難得的平和。</p>
裴序坐在我身側(cè),微垂著眼。</p>
他坐姿懶懶散散的,略顯昏沉的光打在他漆黑的眼睫上。</p>
一向疏離倦懶的氣質(zhì)中,又平添一絲頹意。</p>
許久,他低聲開口。</p>
「上周阿沁回去哭了很久,我認識她幾年,從沒見她哭得這么傷心過�!�</p>
我握勺子的手頓住,粥表面的熱氣上浮。</p>
蒸得我眼睛發(fā)酸。</p>
裴序說:「喬愿�!�</p>
「以后別這么做了。」</p>
一瞬間,好像有什么東西悄然崩塌,被碾得粉碎。</p>
心底空蕩蕩的,卻也忽地輕松起來。</p>
我點頭回答他:「好。」</p>
似乎是沒料到我會這么平靜。</p>
裴序偏頭看向我,眉梢微挑。</p>
片刻,他又多解釋了兩句。</p>
「我和孟沁現(xiàn)在只是朋友�!�</p>
「她剛回國,學校的事,需要我陪著她一點點熟悉。」</p>
「最多一個月,她基本上就能適應了�!�</p>
說著,他握住我另一只手。</p>
放在手心把玩,十指相扣。</p>
聲音溫沉許多。</p>
「一個月后,我陪你重新過次紀念日�!�</p>
「你想怎么過,我都補給你�!�</p>
我頓了頓,「一個月啊……」</p>
「怎么?」</p>
「你覺得太久了?」</p>
我搖搖頭又喝一口粥。</p>
「挺好的。」</p>
一個月后,我應該也不在這里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