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
閻君大壽時,親手將七殿婚契攤在往生臺上,要我選位冥官結(jié)合共鎮(zhèn)黃泉。</p>
我抬手便撕了秦慕寒的朱砂契。</p>
十殿鬼差俱驚。</p>
畢竟幽冥皆知,孟婆首徒阿蘅苦守楚江王蕭硯三百年。</p>
為他剜過三魂燈,斷過引渡舟,連孟婆印都替他碎在奈何橋頭。</p>
前世,我執(zhí)意選了蕭硯。</p>
卻在大婚當晚親眼見他將我義妹青璃攬在懷里,在我們的婚床上顛龍倒鳳。</p>
母親震怒,親手捏碎了青璃的往生契,讓她永不能入幽冥。</p>
蕭硯痛不欲生,自此恨極了我。</p>
從此他茍合的鬼侍都有青璃的影子。</p>
他默許那些艷鬼對我百般折辱。</p>
甚至不惜用我的神魂獻祭,只為換青璃回來。</p>
重活一世,我燒了蕭硯的婚契,再不愿與他糾纏分毫。</p>
可當婚契昭告三界時,他卻渾身是血闖進大殿,猩紅的眼滿是血絲。</p>
“阿衡,你只能是我的妻!”</p>
1.</p>
壽宴漸近尾聲,酒意略微上頭,我起身出去透氣。</p>
下一刻卻被人狠狠攥住手腕,禁錮在墻角。</p>
我嚇了一跳,眼前赫然是蕭硯陰鷙染著怒火的眸子。</p>
“孟蘅,本王還真是小瞧你了,沒想到你追本王的法子越來越下作,竟然說動了閻君搬出婚契來壓我,你以為這樣,我就會乖乖娶你?”</p>
“你做夢!”</p>
手腕被攥的生疼,我壓下心頭的酸澀,直直盯著他的眸子,反問道:“閻君給了我七張婚契,楚江王你就這么確信,我一定會選你么?”</p>
話音剛落,轉(zhuǎn)角處便發(fā)出一陣爆笑。</p>
我這才發(fā)現(xiàn),壽宴早便散了,十殿那些慣會捧高踩低的判官鬼差們正躲在暗處譏誚的看我笑話。</p>
“喲,楚江王?阿衡什么時候喚的這么生疏了,我們可是記得,你可是一聲又一聲的喚他硯哥哥的~”</p>
“可不是,不會是換了手段,打算走欲擒故縱的路線?”</p>
“是啊,整個幽冥誰人不知你對楚江王情根深種,為他剜過三魂燈,斷過引渡舟,連孟婆印都替他碎在奈何橋頭,如今有這好機會,你怎么可能不選他?”</p>
我聽著這些譏諷,死死掐著掌心,喉頭更是一陣苦澀。</p>
盡管我為他做了這么多,卻從不曾撼動他半分,非得撞次南墻才懂得回頭。</p>
這一次,我再也不要跟他糾纏分毫。</p>
我掙開他的手腕抬腳便要走。</p>
卻被他大力拉回,后背被撞得生疼,嗓音帶著隱隱的得意。</p>
“嘴硬什么?你愛我愛的要死不早便世人皆知?”</p>
說著,便奪過我手中的冥軸。</p>
“還說不會選我?那這是什么?該不會就是閻君給我們賜婚的旨意吧?”</p>
我攥緊手心,胸腔浮起絲絲怒意,奪過那冥軸。</p>
“楚江王多慮了,這不過是閻君賜我的孟婆令,命我盡快舉行孟婆繼任大典�!�</p>
嗤笑聲戛然而止。</p>
按幽冥律,新孟婆繼任當日指認的鎮(zhèn)魂道侶,當是下一任幽冥之主。</p>
我這話,分明是在昭示下一任幽冥之主的人選。</p>
廊道內(nèi)頓時爆發(fā)出此起彼伏的艷羨聲和恭賀聲。</p>
蕭硯眸中起初的那一抹驚訝斂去,隨即浮現(xiàn)出滿滿的驕矜和自得,但面對我時,仍是滿滿的嫌惡和冷漠。</p>
“呵,你也就這點用處了,能嫁給我,樂壞了吧?”</p>
我看著他嘴角扯著嘲諷又帶著玩味的笑向我逼近。</p>
“孟蘅,本王絕不會再讓前世之悲重現(xiàn)�!�</p>
“本王會娶你,但在你繼任孟婆那日,我要青璃的名字與你同刻入往生碑,如此,才能借助你的命格穩(wěn)固她的神魂,讓她不再受往生契的威脅�!�</p>
我心中大驚,捕捉到他眸底一閃而過的殘忍和快意。</p>
原來,他竟也重生了。</p>
甚至為了徹底斷絕前世悲劇,以我命格為他心上人固命?</p>
我張了張嘴想說什么,卻被一陣嬌弱的啜泣聲打斷。</p>
蕭硯立刻心疼的攬她入懷。</p>
“阿璃,你神魂微弱,怎么獨自出門?”</p>
青璃朝他虛弱的笑笑:“硯哥哥,我無礙的,聽說姐姐要繼任孟婆,我高興,特意來恭喜她......”</p>
蕭硯看我的目光更加滲人陰鷙。</p>
“不過是個繼任大典,至于搞得眾人皆知?難道你不知道阿璃的情況?真是蛇蝎心腸�!�</p>
“硯哥哥別兇姐姐,是我自己要來的�!�</p>
青璃悄悄的勾起蕭硯的指尖,更是弱柳扶風,病弱不堪:“只是可惜,璃兒這副殘軀怕是撐不到繼任大典了......”</p>
然后笑容有些牽強的看向我。</p>
“真羨慕姐姐可以嫁給心愛之人,婚書之上兩姓結(jié)合,真是浪漫,讓我好生羨慕......”</p>
“你不會死的,本王絕不會讓你死!”</p>
蕭硯的眸中劃過深深地痛楚和心疼,但轉(zhuǎn)頭看向我時眸子卻已赤紅一片,用只有我二人能聽到的嗓音在我耳邊道。</p>
“孟蘅,你若真想要嫁我,就親手把青璃的名字與你同刻入往生碑,就像前世你跪著求我娶你那晚一樣!”</p>
說著,便抱著青璃大步離開,一腳踏碎了我掉落的玉玨,那是我及笄時他送的定情物。</p>
2.</p>
孟婆繼任大典那日。</p>
蕭硯攜著青璃款款而來,二人皆著一襲張揚的紅衣,不知道的,還以為今日是他二人的大婚之日。</p>
冥火搖曳的殿堂內(nèi),瞬間響起了此起彼伏的議論聲,好事八卦的鬼差毫不避諱的把視線落在我身上,就等著看我的熱鬧。</p>
“這紅衣,可真華麗,像婚服似的,站在一起,簡直郎才女貌啊。”</p>
“誰說不是,青璃姑娘一張臉艷若桃李,誰能不動心呢。”</p>
若是往昔,我定是紅了眼睛像個瘋子一樣質(zhì)問。</p>
可現(xiàn)在,我卻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早已心如止水,有的,也不過是厭煩和惡心。</p>
我接過禮官手里的筆繼續(xù)這大典的最后一項,在往生碑上刻上我的名字。</p>
但青璃卻不肯放過我。</p>
“姐姐你別誤會,穿紅衣只是覺得喜慶,想給姐姐添些喜氣,并沒別的意思......”</p>
我還沒做出反應(yīng),蕭硯卻早已做好了保護的姿勢,大掌緊緊攥著青璃的手腕,把她護在懷里,隨時等著向我發(fā)難。</p>
誰料我連眼皮都沒抬一下,只是自顧自的完成大典流程,絲毫不把他二人放在眼里。</p>
他眉頭微蹙,很是不悅。</p>
“你聾了嗎?沒聽見阿璃跟你說話嗎?不過繼任孟婆而已,看把你給能耐的,居然敢跟本王甩臉子了,以后當了王妃可還得了?”</p>
轉(zhuǎn)瞬卻又似想起什么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</p>
“對了,記得把阿璃的名字寫的好看些,快寫啊,愣著干什么,我盯著你寫,省得你在其中搗鬼�!�</p>
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,眸底劃過一絲冷笑。</p>
既然如此,那我就滿足他。</p>
就要看這后果,他們二人承不承受的住了。</p>
看著往生碑上散發(fā)著幽光的名字,蕭硯終于滿意,嘴角忍不住上揚。</p>
他從袖中取出一枚泛著幽光的鏡子給我,語氣輕佻,仿佛是在施舍我。</p>
“今日是你的繼任大典,這枚往生鏡就當賀禮了,這可是難得的法寶,偷著樂去吧。”</p>
剛要遞給我,卻被許云柔嬌嗔著奪了過去。</p>
“硯哥哥好生偏心,我惦記了這枚鏡子好久,你都不肯松口,原是要送姐姐的啊......”</p>
說著,便開始掉起了眼淚,看起來好不委屈。</p>
蕭硯愣了一下,眸中似乎閃過絲絲掙扎,下一刻還是反手把鏡子塞到了青璃懷里。</p>
“既然柔兒喜歡?那便送你�!�</p>
青璃立刻轉(zhuǎn)悲為喜,唇角止不住地上揚,忍不住暗戳戳的看了我一眼,眸底忍不住流露出絲絲得意。</p>
然后才故作自責的開口:“這怎么好,那姐姐可怎么辦......”</p>
蕭硯輕笑一聲,輕蔑的看了我一眼,隨手扯斷了一邊鬼差的鎖魂鏈,用術(shù)法隨意融了條鏈子便扔在我面前,語氣譏嘲:“我瞧這個配你正好�!�</p>
“本王就是拋跟白骨,她也會像狗一樣上趕著收著�!�</p>
話音剛落,滿堂鬼差幾乎瞬間哄笑出聲,但又礙于我的新任孟婆身份,不得不忍著。</p>
我撿起那條鏈子還給那瑟瑟發(fā)抖,欲哭無淚的陰差,讓他先退下。</p>
然后平靜的看向蕭硯。</p>
“王爺?shù)馁p賜,我心領(lǐng)了�!�</p>
李承朗臉色驟沉,似乎沒看到他預(yù)想中的我的反應(yīng)。</p>
繼任孟婆后還有好些公務(wù)要忙,我可沒這閑工夫和他在這耗,轉(zhuǎn)身便想要走。</p>
卻被他一把攥住手腕。</p>
“怎么,這就生氣了?”</p>
“不過一枚鏡子而已,值得你這般計較?再說阿璃是你義妹,你讓讓她怎么了?”</p>
我奮力抽回手,冷聲道:“我可是有婚契在身的人,楚江王這般抓著我的手腕可不好吧�!�</p>
他愣怔片刻,忽地狂笑起來:“你這又是唱的哪出戲?跟你有婚契的人不正是本王嗎?這些年是誰跟狗皮膏藥一樣貼著本王不放,現(xiàn)在你倒是矯情了?”</p>
我氣極反笑,若非閻君叮囑旨意下達后才可昭告天下,我非得把印有我和秦慕寒名字的婚契甩在他臉上。</p>
“蕭硯,我有說過婚契之上是你的名字嗎?”</p>
他笑容一滯,隨即爆發(fā)出更大的笑聲。</p>
周圍看熱鬧不散的鬼差似乎也再忍不住,跟著哄笑起來。</p>
蕭硯笑得眼尾都泛紅了,嗓音里滿是狂妄:“孟蘅,整個幽冥誰人不知你癡戀于我,你的婚書上不是我的名字還能是誰?七殿鬼王婚娶的婚娶,風流的風流,除了本王,便只有那容貌丑陋,常年戴著陰鐵面具的秦廣王,你該不會放著本王這樣的不嫁,去嫁一個丑夫吧?”</p>
3.</p>
滿殿鬼差都用輕嘲的目光看著我,似乎篤定我只是因為嫉妒在跟蕭硯耍小性子。</p>
閻君的叮囑再次浮現(xiàn)在腦海,我深吸了口氣,穩(wěn)了穩(wěn)心神,再不愿看在場的人一眼,在鬼侍的安排下乘冥轎離開。</p>
可青璃卻不管不顧的鉆進了我的轎子。</p>
“姐姐急什么?妹妹可是有好些話要跟姐姐傾訴呢�!�</p>
她帶著挑釁意味的眸子上下打量著我。</p>
“如今姐姐繼任孟婆,可真是恭喜呢,不過這又有什么用呢?硯哥哥心里還不是只有我一個?”</p>
“姐姐放心,我定會和硯哥哥天長地久,白頭到老的。”</p>
看著她這副做作的得意模樣,我不禁想起了前世的一些記憶。</p>
青璃是母親從忘川邊撿回的幾近魂飛魄散的小鬼,收為義女。</p>
我視她如親妹,她卻表里不一,處處與我相爭,連蕭硯也成了她的裙下之臣。</p>
母親震怒下捏碎她的往生契,暗中卻將她投入輪回以穩(wěn)固神魂。</p>
可她卻恨透了我們,竟不惜以我神魂獻祭換自己回來,還將母親丟入十八層煉獄。</p>
想到前世母親的慘狀,心臟便忍不住酸疼不已,看她的眸子也冷冽的厲害。</p>
“是嗎?恭喜你,希望到那時,你還有這個命吧。”</p>
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,轉(zhuǎn)身下轎,進了孟婆官邸。</p>
徒留她在原地臉色難看,被我那句話弄得有些心神不穩(wěn),驚疑不定。</p>
但想到已經(jīng)被刻上往生碑的她的名字,便徹底放下了心,不屑的對著我的背影輕哼了聲。</p>
婚契還未下來,閻君卻已迫不及待的讓閻后喚我入宮,讓她一手幫忙籌備我的婚宴事宜。</p>
我有些受寵若驚。</p>
閻后卻笑著道:“幽冥多少萬年沒有過這等喜事了,自然要好好操持一番,沾沾喜氣�!�</p>
我被她拉著試穿各種婚服,首飾,妝造,整個人幾乎累的頭暈眼花。</p>
最后實在受不了,才匆匆找了個理由暫時溜了出來透氣。</p>
卻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了青璃。</p>
她身后跟著幾個禮官,捧著婚服和鳳冠跟在她身后。</p>
雖然官邸的鬼差有意瞞我,但這幾日我多少還是聽到了一些傳聞。</p>
有關(guān)我婚契的旨意還未下,蕭硯便已經(jīng)迫不及待的上奏請婚,要娶青璃為平妻。</p>
聽說在幽冥殿外跪了整整三天三夜,閻君才終于松口。</p>
還真是......癡情呢。</p>
不過我卻早已不在乎了,內(nèi)心連半分波動都無。</p>
但青璃卻已看見了我,嬌笑著向我走來。</p>
“姐姐,我的婚服好看嗎?這可是硯哥哥親自設(shè)計的,你看,上面的珍珠,鉆石,都是他好不容易尋來的�!�</p>
見我沒什么反應(yīng),眉宇間似乎也染上了不耐。</p>
她不死心的繼續(xù)在我眼前蹦跶。</p>
“姐姐你瞧這耳飾漂亮嗎?我可從未見過這般剔透的血玉呢,硯哥哥說我配的上最好的,但我還是覺得有些可惜呢。”</p>
我這才順著目光看去,赫然看到那已被打磨成耳飾的血玉,瞳孔忍不住猛地一縮,心臟止不住的顫動。</p>
即使那血玉已經(jīng)完全變了模樣,但我還是一下就感受到了父親的魂息。</p>
那是父親留給我的最后的遺物,沾染著他的一縷魂絲。</p>
我再顧不得其他,聲色厲苒,一把攥住青璃的手腕。</p>
“這血玉,你哪來的?”</p>
青璃眼中閃過一抹慌亂,下一刻卻突然向后倒去,重重摔在地上。</p>
淚眼婆娑的看著我。</p>
“姐姐這是在做什么?”她怯生生地抖了抖身子。</p>
“我知道姐姐生氣嫉妒,但你也不能硬搶啊,還動手推我,這是硯哥哥送我的定情信物......”</p>
“胡說!”</p>
我一時間被噴怒沖昏了頭腦,厲聲打斷她,“這血玉上還殘留我父親的魂息,什么時候成了你二人的定情信物?”</p>
我剛要掰開她的手指,蕭硯便一揮袖袍,一道凌厲的陰風生生將我逼退。</p>
“孟蘅�!笔挸幚淅涞捻乙谎�,“執(zhí)意向閻君求來賜婚旨意的是我,你有什么不滿沖本王來,你當眾為難阿璃,是不把本王放在眼里嗎?”</p>
4.</p>
我抬手抹掉嘴角溢出的血絲,指尖深深掐入掌心,心臟不由泛起隱痛。</p>
我從未想過,他居然會為了青璃對我動手。</p>
可這又有何意外,前世,他不就用我的神魂獻祭換青璃回來么......</p>
我看著他對青璃的擔憂心疼模樣,不由有些恍惚。</p>
他也曾為了護我被怨靈撕出血痕也不肯松手,亦曾為了護我平安把自己的魂印給我。</p>
“阿衡,以后遇到危險,我就會第一時間知道,我發(fā)誓,會愛護你生生世世。”</p>
可這生生世世,未免也太短暫了些。</p>
許是我的眸光太過悲涼凄楚,蕭硯的胸口忽然一緊,張了張嘴唇想說什么。</p>
卻被青璃的哭泣聲打斷。</p>
“姐姐若實在喜歡這血玉耳飾,那我愿意割愛,只求姐姐別生硯哥哥的氣,他只是一時情急......”</p>
說著便把那耳飾遞給我,卻在我伸手接過之時應(yīng)聲碎裂。</p>
我看著地上的殘玉目眥欲裂,眼睛都紅了,下意識便要動手打她。</p>
誰知她非但不躲,還撲通一聲跪在我面前,一把抽出蕭硯腰間的噬魂鞭。</p>
“姐姐,都怪我不好,才摔碎了姐姐的心愛之物。姐姐若實在惱我,便用這噬魂鞭抽我吧,千萬莫要為了我與硯哥哥生分......”</p>
我簡直被她這一手好“茶藝”氣的渾身發(fā)抖,胸口的怒氣愈燃愈烈,抬手便要接過抽去。</p>
卻再次被蕭硯死死攥住手腕,狠狠甩到一邊。</p>
“孟蘅,你鬧夠了沒有?分明是你自己沒接穩(wěn)才摔了的,不過一塊兒破玉而已,你至于這般為難阿璃?還準備當著本王的面?zhèn)俊?lt;/p>
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連嘴唇都在發(fā)顫。</p>
“一塊兒破玉?你當真不知它于我有多么重要?”</p>
這血玉我向來從不離身,卻因它有養(yǎng)魂之功效,被我送給了曾神魂重傷的蕭硯。</p>
沒想到,最后卻落入了青璃手中。</p>
蕭硯似乎被我的逼問弄的有些心虛,他的眸子閃躲著不肯看我,俊俏的眉眼間再次浮上了深深的不耐與厭惡:“就算這是你那塊兒血玉又如何?放在你那里不過是暴殄天物,阿璃神魂不穩(wěn),佩戴它正合適,至于這么小氣嗎?”</p>
“看看你現(xiàn)在的模樣,哪里有半點王妃的氣度?就這樣,你還敢妄想嫁給我?”</p>
“不如這樣,你去自愿向閻君請愿,說要嫁我做妾,如此,我也不是不能考慮娶你�!�</p>
看著蕭硯嘴角玩味的笑意,我?guī)缀醪豢芍眯�,剛想要反駁,卻見一道凌厲的罡氣朝蕭硯而來。</p>
下一刻,一聲隱含著暴怒的冷冽男聲應(yīng)聲響起。</p>
“好大的口氣,我秦廣王的王妃,可不是什么阿貓阿狗可以羞辱的�!�</p>
那罡氣又猛又急,蕭硯躲得有點狼狽,臉色難看的厲害。</p>
一雙眸子陰沉的盯著突然出現(xiàn)的秦慕寒。</p>
“秦廣王是醉酒了么,在這亂認什么王妃?”</p>
秦慕寒卻沒看他一眼,面具下的眸子染上柔色,把我護在身后。</p>
然后冷冽陰寒的眸子直直射向蕭硯,手指示意冥官宣旨。</p>
“奉閻君敕令,孟蘅守護忘川三百載,功德圓滿。今特賜與秦廣王秦慕寒締結(jié)婚契,共掌輪回道。三日后子時,于望鄉(xiāng)臺行合籍大典�!�</p>
話音剛落,現(xiàn)場鴉雀無聲。</p>
下一瞬,蕭硯滿臉都是錯愕,臉色難看到極點。</p>
“不可能!這怎么可能......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