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
    去看病，醫(yī)生是個大美女，她為我把脈后問道：</p>

    “最近有性生活嗎？”</p>

    “有�！�</p>

    話落，女人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。</p>

    “你這個得做手術，切除睪丸�！�</p>

    我腦子霎時炸開，拍桌而起。</p>

    “秦挽，你瘋了吧。”</p>

    她起身將我逼到墻角。</p>

    “我們才離婚一年，你就找上其他女人了。”</p>

    “你管不住它，那就切了它，放心，我不會嫌棄你的。”</p>

    1</p>

    “秦挽，我說過了，我們已經結束了�！�</p>

    “還有，你不適合做醫(yī)生，還是回去做你的律師吧�！�</p>

    推開擋在身前的秦挽，我轉身大步離去。</p>

    秦挽，我的前妻。</p>

    我與她有過一段七年的婚姻，拉拉扯扯，最后變成一堆怨偶。</p>

    我還記得對徹底死心那天。</p>

    那是一年前的某個晚上，秦挽的竹馬發(fā)了一條視頻給我。</p>

    小酒館昏暗的燈光下，秦挽與江澤四目相對，柔情似水。</p>

    江澤發(fā)問：</p>

    “如果當初我來搶婚，你會跟我走嗎？”</p>

    秦挽紅著臉點了點頭，而后吻了上去。</p>

    那個吻是那么的激烈，那么的深重，壓的我喘不過氣來。</p>

    七年婚姻，我捧著一顆真心小心翼翼的愛她，卻只換來一次又一次的欺騙。</p>

    既然如此，那就讓這段爛透的感情去死吧。</p>

    在整理離婚協(xié)議前，我問女兒：</p>

    “暖暖想跟爸爸還是媽媽�。俊�</p>

    “暖暖想要媽媽，媽媽會讓江爸爸帶我去吃炸雞，暖暖喜歡江爸爸�！�</p>

    我了然，在離婚協(xié)議上寫下放棄女兒的撫養(yǎng)權。</p>

    如此一來，我跟秦挽日后將不再有任何關系。</p>

    第二天，我拿到離婚協(xié)議剛從律所出來，江澤又發(fā)來一條消息。</p>

    “奕哥，挽挽姐帶我來游泳了，還夸我身材好。”</p>

    泳池中，秦挽身著性感泳衣被江澤擁在懷中。</p>

    她臉上發(fā)自真心的笑我已經很久沒見過了。</p>

    江澤秦挽兩人是青梅竹馬。</p>

    大學時，江澤為了跟一個富婆出國，跟秦挽提了分手。</p>

    也是在那個時候，我走進了秦挽的生活，帶著她一步一步走出陰霾，直到今天。</p>

    七年婚姻，我以為她早已經忘掉了江澤。</p>

    可事實是，七周年結婚紀念日那天，她丟下我去見剛回國的江澤。</p>

    也是在那個晚上，江澤發(fā)來了好友申請。</p>

    他頂置的朋友圈是秦挽手捧玫瑰，笑得肆意沖他跑去。</p>

    朋友圈配文是：</p>

    “她說，只要有我，她可以什么都不要�！�</p>

    那時候大概是我蠢吧，竟還對她抱有一絲期望。</p>

    這一年來，一次次爭吵，一次次質問，她說會跟江澤保持距離。</p>

    可現在，她的所作所為就像是一個巴掌，真切的打醒了我。</p>

    推開家門，秦挽看向我的神色透露著緊張。</p>

    “你回來了，今天去哪兒了？怎么沒去接暖暖放學？”</p>

    我換了鞋，看也不看她。</p>

    “今天有事，忘了�！�</p>

    秦挽察覺到我在敷衍，臉上浮現不悅。</p>

    她知道我一向是很關心暖暖的。</p>

    小時候，每個她哭喊不止的深夜，是我在安撫。</p>

    之后的每一個生日，我精挑細選生日禮物。</p>

    她的未來，我也為她一步一步的規(guī)劃。</p>

    有一次學校里的小男生欺負他，我去找對方家長理論，誰知他們竟還敢對暖暖出言不遜。</p>

    我直接動了手，當晚就被送去了局子。</p>

    那之后所有人都知道，暖暖就是我的命根子。</p>

    就是這樣的我，現在卻說自己忘了。</p>

    秦挽剛想發(fā)作，書房里的暖暖推開了門。</p>

    “媽媽，我不想讓爸爸來接我了�！�</p>

    “以后讓江爸爸來接我好不好？”</p>

    “今天江爸爸來接我，同學都說江爸爸又高又帥，好羨慕我�！�</p>

    秦挽立馬冷聲呵斥：</p>

    “暖暖，不許亂說話！”</p>

    說完，她轉頭看向我，擠出生硬的笑來掩飾心虛。</p>

    “今天我也忙，正好江澤有空，我就讓他去接了。”</p>

    “你別多想。”</p>

    我點頭，淡淡開口：</p>

    “沒事，以后他想去接孩子就讓它去吧�！�</p>

    反正以后我離開了，孩子也要有人接送的，秦挽又從來不愿意做這些瑣事。</p>

    不如現在就提前讓孩子適應。</p>

    秦挽聽著，快步上前趴到我肩頭上。</p>

    “又吃醋了？”</p>

    “阿奕，我們孩子都上小學了，就別胡思亂想了�！�</p>

    見我沉默，她又輕吻我的耳垂，撒嬌般說道：</p>

    “好啦，是我不好，以后我不會再讓暖暖接觸江澤了�！�</p>

    “走，咱們回房間�！�</p>

    被拽進臥室，她輕柔著我的肩，溫柔如往常。</p>

    我撇過頭去，卻見一條藍色的男士內容正靜靜的躺在墻角。</p>

    我沒有藍色的內褲，那么，只會是江澤的了。</p>

    他們做了什么，不言而喻。</p>

    胃里一陣翻江倒海，我覺得惡心，推開秦挽快速下床。</p>

    “我感冒了，今晚睡在客房。”</p>

    一方面是我不想再待在這個房間，另一方面，我的確是感冒了，頭暈發(fā)熱。</p>

    客房里，剛躺下沒兩分鐘，江澤的消息來了。</p>

    “奕哥，看見我給準備的驚喜了嗎？”</p>

    那條內褲是江澤故意留下的，我沒回他，悶頭睡下。</p>

    第二日的清晨，醒來時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餐。</p>

    秦挽留了一張紙條：</p>

    “早餐是你愛吃的，暖暖我已經送去學校了�！�</p>

    “今天你生日，晚上等我一起慶祝�！�</p>

    我放下紙條倒掉粥，盤算起日子。</p>

    還有七天，法院的離婚訴訟傳票就會送到秦挽手里。</p>

    2</p>

    晚上，秦挽帶著一捧玫瑰和一串車鑰匙回來。</p>

    “阿奕，生日快樂�！�</p>

    “送你的生日禮物，車子停在樓下車庫�！�</p>

    她說著，走來將車鑰匙放在我面前。</p>

    靠近的瞬間，我聞見了她身上那股屬于江澤的檀木香水味。</p>

    “喜歡嗎？”</p>

    她發(fā)問，臉上是期待。</p>

    我點了點頭。</p>

    “喜歡�！�</p>

    這款車我見過，大概一千萬吧，她的律所這兩年營收一般，她倒是舍得。</p>

    秦挽笑了笑了，脫下外套。</p>

    “喜歡就好，我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，待會我們去吃飯�！�</p>

    “餐廳我已經訂好了�！�</p>

    她轉身去了浴室，二樓的暖暖推開書房的門。</p>

    “爸爸，我想聽故事！”</p>

    我翻找了許久，故事書不見了，我只得從書架最里面找書。</p>

    忽然，一本泛黃白色的手寫記事本出現在視線里。</p>

    我鬼使神差般翻開，發(fā)現是秦挽的日記。</p>

    不，確切的來說，是秦挽寫給江澤的，沒有送出的情書。</p>

    從兩人相識到相知，少女幻想著跟心愛之人的未來，字里行間滿是憧憬。</p>

    第一次牽手，第一次親吻，第一次偷食禁果。</p>

    她們約定一起去看海，要上同一所大學。</p>

    少女的心動躍然于紙上。</p>

    再往后，江澤離開，秦挽心痛如刀割，字字泣血，訴說著對江澤的愛意。</p>

    記事本的最后一頁，定格在我跟她結婚那天。</p>

    “阿澤，為什么你連一個電話都不肯回我，你就甘心看著我嫁給那樣的人嗎？”</p>

    紙短寫不盡她的不甘，卻不斷的刺痛著我。</p>

    原來，她當初嫁給我是這么的迫不得已。</p>

    “阿奕！你在看什么？”</p>

    耳邊響起秦挽的尖叫，她驚慌失措沖來搶過記事本。</p>

    我緊盯著秦挽，目光如炬。</p>

    她說是去洗澡，此時卻披著浴巾身上沒有一絲的熱氣。</p>

    “阿奕，你聽我解釋.....”</p>

    她一把拽住我的手來到客廳。</p>

    “那時候我還小，不懂事，你也知道，我跟江澤青梅竹馬，一時間很難忘掉�！�</p>

    “但是現在我們都已經這么多年了，以前的事在我心里都已經過去了�！�</p>

    “現在江澤對我而言只是朋友而已。”</p>

    她眼中是焦急，語氣小心翼翼，那模樣實在是真誠。</p>

    像極了結婚那天，她向天起誓要與我一生一世的模樣。</p>

    “朋友？是嗎？”</p>

    我冷笑發(fā)問，她蹲下身子與我四目相對，緊緊攥住我的手心。</p>

    “當然，阿奕，你千萬不要亂想�！�</p>

    “我們過好自己的生活，你等我去換身衣服，然后去吃飯，給你過生日�！�</p>

    心底鉆進涼意，我不動聲色的回了她一個笑。</p>

    秦挽這才放心去了衣帽間。</p>

    手機震動，江澤發(fā)來了一段視頻通話的錄頻，背景是在我家的浴室。</p>

    視頻中，秦挽不著任何衣物的酮體一覽無遺。</p>

    “你快點，我待會還得去給阿奕過生日呢。”</p>

    江澤在視頻的右上角一夾著嗓子撒起嬌來。</p>

    “你就體諒一下我嘛，前幾天都沒盡興，今天再這樣的話，我就得搭帳篷到天亮了�！�</p>

    怪不得，她剛才去洗澡，身上卻沒有一絲水漬。</p>

    原來是做這個去了。</p>

    耳邊有腳步聲突然靠近，換好衣服的秦挽出現在了近前。</p>

    “你在看什么呢？”</p>

    我關上手機，抬眼望向她。</p>

    “沒什么，走吧�！�</p>

    4</p>

    既然決定要離開，這些事我只當做沒看見。</p>

    飯后，天空下起了雨。</p>

    冷風吹來，我只覺腦袋很重，天旋地轉。</p>

    “阿奕！”</p>

    隨著秦挽的尖叫聲，我的眼前陷入黑暗。</p>

    再睜眼，我躺在家中的臥室。</p>

    秦挽坐在病床邊打瞌睡，她黑眼圈深重，應該是一夜沒有睡。</p>

    “水...”</p>

    我的說話聲驚醒了她，立馬將水杯送到了我嘴邊。</p>

    “阿奕，你終于醒了，感覺怎么樣？有哪里不舒服嗎？”</p>

    我搖了搖頭。</p>

    “沒事就好，沒事就好...”</p>

    秦挽說著，聲音哽咽起來，眸中竟有了淚光。</p>

    那模樣不可謂是一位滿心都是丈夫的好妻子，連我都不得不佩服她的。</p>

    “阿奕，我讓私人醫(yī)生過來給你做個全身體檢。”</p>

    “只是感冒而已，不用了，你趕緊回公司吧。”</p>

    聞言，她斬釘截鐵的拒絕。</p>

    “回什么公司？你的身體對我來說比工作重要百倍。”</p>

    “阿奕，你要明白，在我這里永遠是第一位，我不能失去你�！�</p>

    她這番話只讓我覺得可笑。</p>

    如果真是這樣的話，那江澤便不會有任何的可趁之機。</p>

    我跟她更不至于走到今天這個地步。</p>

    “不用了，全身檢查太麻煩了，我需要靜養(yǎng)�！�</p>

    她猶豫再三，終究還是聽了我的話。</p>

    “行吧，但是這幾天我必須得陪著你�！�</p>

    我不想再跟她爭執(zhí)，便默認了，任由她在我身邊表演深情。</p>

    大概是晚上吧，秦挽接了一個電話，急匆匆走出房間。</p>

    沒一會，我收到一條來自江澤的消息，是他跟秦挽的聊天記錄。</p>

    “挽挽姐，今晚來陪我好不好�！�</p>

    “阿奕生病了，我去不了�！�</p>

    “我新買了一套男仆裝，確定不來嗎？”</p>

    “等一下�！�</p>

    房門被推開，秦挽一臉無奈的開口。</p>

    “阿奕，律所有急事，我必須馬上過去�！�</p>

    “我馬上讓護工過來�！�</p>

    她用一個謊言來推翻了方才信誓旦旦說要陪我的承諾。</p>

    并不意外，因為從來就是如此。</p>

    “好，你趕緊去吧�！�</p>

    聞言，她笑著吻了吻我的額頭。</p>

    “晚上等我回家，給你做飯。”</p>

    她轉身離開，我覺得莫名的惡心。</p>

    擦去額頭的濕潤，我望著那張掛在床頭七年之久，已然生灰的婚紗照，心底突然生起一股涼意。</p>

    秦挽，七年來，我對你真誠、懇切、從不隱瞞，不保留的付出。</p>

    可你的回答卻從來都是謊言。</p>

    我想，你就像這張布滿蛛絲灰塵的婚紗照一樣，早就該被扔掉了。</p>

    5</p>

    翻來覆去，一想起秦挽和江澤在這個房間做過什么，我怎么也睡不著。</p>

    沒了辦法，我去了樓頂的小花園休息。</p>

    一覺醒來，手機彈出無數條秦挽的未接電話。</p>

    樓下傳來秦挽憤怒的大喊聲，循聲音去到二樓。</p>

    客廳里，秦挽死死盯著保姆王媽，臉色陰沉到了極致。</p>

    “阿奕去哪兒了？！”</p>

    王媽一臉的迷茫。</p>

    “林先生不是一直在家嗎？”</p>

    秦挽猛地抓起桌上的離婚協(xié)議怒吼。</p>

    “房間里沒人！我找了！”</p>

    “他留了一份離婚協(xié)議在這兒，然后就消失了，電話不接消息不回！”</p>

    “這什么意思我還不明白嗎？”</p>

    “你是這個家的保姆，照顧他是你的責任，現在你居然跟我說不知道他在哪兒，我告訴你，今天找不到阿奕，你就別干了！”</p>

    她的憤怒在燃燒，眼角染上了血紅。</p>

    王媽委屈極了。</p>

    “這份離婚協(xié)議是我老公給我的，他要跟我離婚，我想著秦小姐你是律師，就想讓你幫我看看有沒有問題�！�</p>

    話落，秦挽愣住了，我站在二樓沖她招手。</p>

    “我在這兒！”</p>

    秦挽瘋了一般沖到我面前，一把抱住我，聲音顫抖。</p>

    “阿奕，你去哪兒了？”</p>

    “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，我以為你....”</p>

    她脖頸上鮮紅的吻痕很顯眼，身上有一股淡淡道咸腥味。</p>

    我覺得煩躁又惡心，掙脫她的懷抱。</p>

    “我在樓頂睡了一覺�！�</p>

    “走，你陪我去廚房做飯，現在你不在我眼前我就很慌�！�</p>

    廚房里，她在忙碌，時不時都朝我投來笑容。</p>

    “阿奕，今天做的都是你愛吃的�！�</p>

    我笑著點頭。</p>

    手機日歷彈出消息提醒，明天法院的離婚訴訟傳票就會送過來。</p>

    我訂好明天的機票。</p>

    ......</p>

    第二天，我醒來時秦挽已經不見了人影。</p>

    我先是收拾好行李，然后去了律所，想跟秦挽攤牌離婚的事。</p>

    前臺告訴我，秦挽在私人休息室。</p>

    走到門口正要推門時，一道飽含欲望的嬌聲伴隨著撞擊聲傳出。</p>

    “你輕一點，不要撕破了，這是阿奕送我的。”</p>

    “我再給你買就行了，再說了，你不就喜歡我兇一點嗎？”</p>

    心頭有一股針扎般的痛在反復，直至麻木，我轉身離開。</p>

    回家的路上，秦挽打來了電話。</p>

    “阿奕，你剛才來律所找我是有事嗎？”</p>

    她的話語里藏著心虛。</p>

    “我沒事，你好好工作�！�</p>

    一陣良久的沉默后，她說：</p>

    “阿奕，我愛你。”</p>

    我自嘲一般的笑了。</p>

    是背叛后的愧疚？還是真心實意？</p>

    無所謂了。</p>

    回到家，我打算帶女兒出去逛逛，她不愿意。</p>

    “江爸爸說來接我去游樂園玩。”</p>

    喉嚨里像是堵了什么東西，我突然失去了言語。</p>

    “爸爸，你為什么把東西都帶走了？是要離家出走嗎？”</p>

    “那你以后可以不回來了嗎？”</p>

    “這樣的話，江爸爸就可以做我爸爸了�！�</p>

    我蹲下身子，最后一次撫摸女兒的腦袋。</p>

    “好呀�！�</p>

    說完，我轉身大步離開。</p>

    到達機場檢票之后，法院來了消息，告知我離婚訴訟的傳票已經送到了秦挽手里。</p>

    下一秒，手機震動，秦挽的電話蜂擁而至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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