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斷斷續(xù)續(xù)的夢里,全部都是傅荊川當年在我族人面前發(fā)誓,跪了三天三夜求娶我的場景。</p>
那時他滿臉執(zhí)拗,當著所有親友的面,跪下立誓。</p>
“我什么條件都肯答應,只求你們同意讓我把頌安娶回家。”</p>
那時他身份低微,姜家人都笑他癡心妄想,甚至有人諷刺。</p>
“就憑你,還妄想高攀我們姜家?”</p>
“頌安可是我們姜家百年一遇的天選走陰人,誰不知你傅家子嗣艱難男丁皆活不過三十,難道要她嫁與你守寡?”</p>
當年是傅家將我從棺材中抱出,為了報恩我主動走過去挽住了他的手。</p>
我自愿從姜家除名,給傅荊川招魂續(xù)命。</p>
婚禮那天,傅荊川許諾會永遠只愛我一人,如有辜負不得好死。</p>
如今回頭看,真是諷刺得令人發(fā)笑。</p>
醒來時,傅荊川正用熱毛巾替我擦去額上的汗珠。</p>
“醒了?”</p>
傅荊川把我緊緊抱在懷里,下頜抵著我的發(fā)頂</p>
聲音里滿是歉疚。</p>
“都怪我,頌安,怪我沒能力保住孩子,讓你受了這么多苦�!�</p>
我僵著身子想掙脫,鼻腔縈繞著香水味,甜膩的我快要嘔出來。</p>
那是薛詩語獨有的香水味,是傅荊川請調(diào)香大師特意為她調(diào)的,全世界獨一份。</p>
我眼底的苦笑怎么也藏不住</p>
本以為我對這些都已經(jīng)麻木習慣了。</p>
可當這味道撲鼻而來時,心里就像被狠狠的插了一刀。</p>
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。</p>
“傅總,會議快要開始了。”</p>
助理氣喘吁吁站在門口。</p>
傅荊川臉色一緊,匆忙起身。</p>
“肯定是公司項目出了點問題,我去處理一下,等我回來。”</p>
他生硬地笑了一下,頂著蹩腳的借口,匆匆離開。</p>
可這種級別的會議,他向來是最討厭的,下屬也不會無端打攪。</p>
我腦子里一片混亂,下意識地跟了出去。</p>
果不其然,他不是去開會,而是直接走進了薛詩語的病房。</p>
薛詩語仿佛早就在等著,倆人一見面就撲到了一起。</p>
“荊川,我真的好想要一個孩子......那棺材子的活胎什么時候才能起效?”</p>
她牽過傅荊川的手輕輕搭在自己心口上,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</p>
傅荊川不緊不慢地吻了一下她的額頭。</p>
“別想太多,這方子可是我費盡心力才得到的�!�</p>
“要不是為了滿足你的想做母親的愿望,我又怎么會娶一個棺材子,每次和她做完我都嫌晦氣�!�</p>
我頭皮一陣發(fā)麻。</p>
原來,他之所以非我不娶,不過是為了棺材子懷的孩子是純陽圣體。</p>
為了能讓薛詩語懷上他的孩子,所以他五年來眼睜睜看著我的孩子死掉。</p>
絕望一寸寸填滿我的胸腔。</p>
更諷刺的是,兩人手腕上,竟系著一樣的護身符。</p>
這護身符是我去寺廟,在佛前跪拜九百九十九下,額頭磕得鮮血淋漓才求來的。</p>
傅荊川提議做成手鏈戴在手上,我們一人一條。</p>
可第二天他卻扯謊說丟了,讓我別鬧。</p>
他明知我為給他招魂續(xù)命損傷元氣,每晚都邪氣入骨,可他還是把唯一的保命符送給薛詩語。</p>
我攥緊拳頭,血色一點點褪去。</p>
兩眼發(fā)酸,隨后堅決轉身。</p>
護身符也好,人也罷</p>
我都不要了。</p>
只是傅荊川還不知道。</p>
他在床上行不行。</p>
根本不是吃藥能決定的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