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
那公子哥嚇得提了褲子便一溜煙地逃跑了，姜霖只得將姜如帶到了老夫人的房中。</p>
老夫人正在拜佛，一見姜如衣衫不整，唇上的口脂都花了，登時臉色一白。</p>
等到宴會結束，收了殘局，已是深夜。</p>
老夫人這才讓人將林氏叫來房中。</p>
姜如哭得雙眼紅腫。</p>
林氏故作驚訝：“如兒怎么了？”</p>
姜如更是抽泣，林氏自命清高，怕是更不會讓她和安郎往來了。</p>
若是林氏不同意，她便和林氏拼個你死我活罷了。</p>
老夫人面露尷尬地將今日之事告訴了林氏。</p>
“阿婉……”老夫人喊著林氏的小名，“你是最心疼你妹妹的，如今這個地步，不如替她去說親……”</p>
她本來也是氣惱姜如胡來的，但聽姜如說那個公子竟是申國公的嫡子，若是姜如能嫁到申國公府，也算是姜如的大造化了！</p>
林氏不悅：“母親，可知對方是什么人家？能否對如兒好？”</p>
老夫人眉頭一挑：“是申國公的小兒子申知安�！�</p>
以國公府的門第，不知道他們能否看得上侍郎府，不過若是林氏出面，她的家世高，說不定能給姜如長長臉面。</p>
“申國公？”林氏皺眉，“聽說他的小兒子是個紈绔的……”</p>
“嫂嫂！”姜如不滿地打斷她，“安郎是真心喜愛我！”</p>
老夫人瞪了姜如一眼，又滿臉笑意地看向林氏：“你們姑嫂，向來親如母女，你又是個細心的性子，如今如兒大了，你作為她的大嫂，也該替她打算……”</p>
“不知夫君是何態(tài)度？”林氏試探問道。</p>
老夫人便道：“如兒若是能嫁到國公府，定是極好的！”</p>
林氏沉默片刻：“只要如兒喜歡……”</p>
姜如本以為林氏會拒絕，沒想到她竟然松口了。</p>
姜如擦了把眼淚，走上前拉住了林氏的胳膊：“大嫂，還是你對我最好了！”</p>
林氏見她一副口是心非的模樣，只覺心底寒涼。</p>
“不過，”林氏嚴肅道，“這關系如兒一生的幸福，還是要問個妥帖才好！”</p>
姜如已經(jīng)高興地不知所措，恨不得立馬嫁到國公府里。</p>
林氏回房時，姜妘妘早就睡下，姜霖在林氏房中等她。</p>
“如兒的事，你作為她的長嫂，便替她多費心吧！”</p>
若是姜如能嫁到國公府，那對他來說便是一大助力，他也不需要處處仰仗林氏的娘家了。</p>
見林氏沉默不語，心中有些不滿。</p>
“夫人，雖然皇后娘娘垂憐紜紜，可今日宴會也太鋪張了，若傳到陛下耳中，怕陛下不滿�！�</p>
他剛才去清點賀禮，本想將賀禮入庫，可林氏派了曹嬤嬤去，說要將賀禮收在姜妘妘房中，他便有些不悅。</p>
一個小女孩，收這么些貴重的東西，也不怕折了福氣！</p>
剛才管家回話，說章柔兒在外院發(fā)了好大一通火，不僅沒取來首飾，更是被章柔兒打了一頓。</p>
他心中煩悶，窩了一肚子的火沒處發(fā)泄。</p>
林氏卻緩緩道：“我也是按照京中各府小姐生辰的舊例辦的，又不是藏在外院的私生女，并無不妥，況且太子殿下親至，陛下定是授意的，夫君不必擔心。”</p>
私生女？</p>
姜霖心頭一震，心中好似被人狠狠剜了一刀。</p>
他極力想從林氏的表情中看出什么，但林氏神色平靜，并無異樣。</p>
“只是……”林氏又道，“夫君給紜紜定的首飾，不知放到哪里去了，今日胡侍郎的夫人還特意叮囑，想要開開眼呢！”</p>
姜霖神色一滯，雙拳緊握：“在……書房，今日晚了，明日我派人送來！”</p>
想到此，他心頭更加堵。</p>
便借口有政務要忙，今夜睡在書房，便離去了。</p>
不一會兒，綠珠就偷偷告訴林氏：“夫人，老爺出門了……”</p>
定是找那個外室去了，小姐今日生辰，老爺都不在府中陪伴夫人和小姐，她心中氣憤得緊。</p>
林氏雖心中悲涼，嘴角卻泛起一絲冷笑。</p>
“綠珠，你派個穩(wěn)妥的，跟著老爺……”</p>
送出去的東西，想要回來，怕是有些難處，但若是章柔兒鬧起來，才有好戲瞧呢！</p>
她仔細囑咐了綠珠，綠珠便退下了。</p>
半夜林氏好不容易睡著，卻被一陣雜亂的聲音吵醒。</p>
綠珠手里捧著燭臺，匆忙進了房。</p>
“綠珠，怎么了？”林氏瞧了一眼姜妘妘，睡得正甜，輕聲問道。</p>
綠珠眼神慌張：“夫人，門外小廝來報，說夫人的娘家出事了！”</p>
林氏心中“咯噔”一下：“出什么事了？”</p>
“聽說是禁軍包圍了林府，說從林府中搜出了反詩，如今林府的人都被禁軍帶走了！”</p>
林氏腦袋“嗡——”一聲，紜紜說的，果然成真了！</p>
“夫人，曹嬤嬤聽到動靜去尋老爺，發(fā)現(xiàn)老爺還沒回來……”</p>
林氏定了定神，心中有種隱隱的不安。</p>
林府出事，會不會跟姜霖有關。</p>
這時，曹嬤嬤也火急火燎地走進房中：“夫人，已經(jīng)打發(fā)小廝去府衙尋老爺了，舅老爺深受陛下信任，夫人也別太著急�！�</p>
她怕林氏知曉，會急火攻心，便先來安慰一下林氏。</p>
見林氏坐在床榻上，眉間雖有憂慮，但并沒有太多的擔心。</p>
曹嬤嬤心想，這么久不與娘家來往，想是生分了。</p>
林氏緊了緊外套，默默點頭。</p>
第二日天剛蒙蒙亮，林氏就起身了。</p>
曹嬤嬤為難地走進房中：“夫人……派去請老爺?shù)男P回來說，老爺沒有在府衙……”</p>
老爺平時不是在府里便是宿在府衙的，小廝說，老爺整日都沒有去府衙，她心中便有不好的預感。</p>
可想到老爺對自家夫人的感情，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。</p>
林氏淡淡挑眉：“想是被什么事情耽擱了�！�</p>
她心中泛起冷笑，想必姜霖此時正在溫柔鄉(xiāng)里做著美夢呢！</p>
她嫁給姜霖十八載，為他生兒育女，連娘家都疏遠了，她幾乎忘記了自己曾經(jīng)的意氣風發(fā)了。</p>
林氏眼角閃過一絲落寞。</p>
她心不在焉地陪姜妘妘和姜風逸吃過早飯，外門上的嬤嬤就來回報。</p>
“夫人，戶部尚書府的宋夫人來了！”</p>
林氏眼眸一沉，戶部尚書家的三小姐與她的長子姜驚才有婚約在身。</p>
自從姜驚才出事，尚書府倒與侍郎府沒有什么往來了。</p>
只不過這個節(jié)骨眼登門，林氏心中隱隱不安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