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    我心里很清楚，以后要在這條拉上干活，少不了要和許春笑搞好關(guān)系，就很認真地給她解釋道：</p>

    “田臘梅是我表嫂，我們一起出來打工時表哥交代過我，要我在這邊好好照顧我表嫂�！�</p>

    許春笑聽到我和表嫂之間還有這么一層輩分關(guān)系，剛才還慍怒的表情立馬就溫和下來：</p>

    “既然是咱表嫂，那肯定得跟咱們一起出去吃飯呀。你等著，我這就給咱表嫂調(diào)個班，咱們晚上一起出去�！�</p>

    許春笑張口閉口的“咱表嫂”，明顯就是想拉近我和她的關(guān)系。</p>

    我心里很清楚許春笑的想法，工廠里絕大部分都是女工。少量的幾個男工，要么木訥寡言，要么油嘴滑舌，要么就是身邊早就有女伴了。</p>

    像我這種身材健碩有男人味，而且還劍眉朗目的俊小伙子，已經(jīng)被拉上的好幾個女孩暗送過秋波了。</p>

    但是，不管是許春笑還是拉上的女工們，把她們和表嫂一比較，還是表嫂更漂亮。</p>

    表嫂除了長的漂亮，身上還有一股說不出的嫵媚風(fēng)情。走路時，那柔軟纖細的腰肢一扭一扭的，有一股風(fēng)情。</p>

    不過，表嫂身上的那股風(fēng)情是結(jié)婚后才有的，我知道那和表哥“是個大人”有關(guān)系。</p>

    但是許春笑沒有這股風(fēng)情，她除了眼睛好看，別的地方都清湯寡水的。</p>

    至于別的女工們，我只想和她們保持盡可能遠的距離。</p>

    ......</p>

    許春笑很快就給表嫂調(diào)了班，然后我們?nèi)齻�人一起出去吃飯。</p>

    這頓飯說是讓我請客，可是吃完飯后，許春笑卻把錢付了。</p>

    那時候我和表嫂進廠還不到一個月，兩個人都沒有開工資。雖然許春笑選的是路邊的大排檔火鍋，但是一頓飯下來三四十塊錢，我當(dāng)時還是很難拿出來的。</p>

    表嫂也很不好意思：</p>

    “拉長，這錢算我借你的。等我開工資了，我還你�！�</p>

    表嫂還是把我當(dāng)孩子，這話本該由我來說才對，可表嫂卻把事情攬到了她的身上。</p>

    許春笑今天的心情很好，剛才吃飯的時候還喝了點啤酒。</p>

    此刻，她臉蛋紅紅地看了我一眼，一只胳膊就很親昵地搭上了表嫂的細腰：</p>

    “表嫂，這錢要是真的想還，也應(yīng)該是韓唐還我才對，怎么能讓表嫂你出錢？”</p>

    許春笑說著就偏過腦袋看著我：</p>

    “韓唐，你說這錢該誰還？”</p>

    我的眼神極快地瞟過表嫂的細腰，許春笑的胳膊還在表嫂的腰肢上。</p>

    真羨慕女人，她們可以這么輕松隨意就摟摟抱抱。</p>

    我收回目光，嘴里“嗯嗯”著說我還錢。</p>

    許春笑眼睛亮亮地看著我，嘴里發(fā)出一連串的嬌笑聲：</p>

    “咯咯咯，我要是真的想讓你還錢，就會去大飯店宰你一頓。這樣吧，下個月我過生日，你到時候請我去唱歌吧。”</p>

    我以為許春笑說的唱歌，是那種露天棚子下放個VCD機，一塊錢就可以唱三首的地方。</p>

    沒想到她指著石碑鎮(zhèn)上最有名的“陽光歌舞城”對我說：</p>

    “看見沒，那里邊不但可以唱歌，還有帶旋轉(zhuǎn)彩燈的舞池。韓唐，你在那里請我過生日吧。”</p>

    我和表嫂同時去看那個帶著金屬門把手的雙開玻璃門，兩個人的心里都有點犯嘀咕。</p>

    不知道這地方會不會很花錢？</p>

    ......</p>

    轉(zhuǎn)眼間就到了許春笑過生日的那天，我和表嫂也發(fā)了工資。</p>

    表嫂給村里的小賣部打電話，讓給表哥說一聲，說她給家里寄錢回去了。</p>

    我揣著第一個月的全部工資，三百二十一塊七毛錢，準(zhǔn)備請許春笑去“陽光歌舞城”瀟灑。</p>

    倒不是說我有錢就大方了，我當(dāng)時的想法就是，這個錢可以花不完，但是不能真的花過頭了，我卻掏不出來。</p>

    我可不是表嫂說的小孩子，我是大人，而且還是男人，是男人就會要面子。</p>

    那天，我照樣要表嫂和我們一起去，可是表嫂卻不肯：</p>

    “多一個人就要多花錢，你和春笑去，我就不去了。”</p>

    說著，表嫂還給我兜里塞了五十塊錢：</p>

    “裝著，我看那歌舞城那么氣派，估計進去一次要花不少錢。春笑平時對咱們挺照顧的，別讓她玩的不開心�！�</p>

    表嫂的善解人意和通情達理，讓我對她的好感更增加了不少。</p>

    但是表嫂的錢我不能要。</p>

    表嫂要還家里的賬，我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，我怎么能拿表嫂的辛苦錢出去嚯嚯？</p>

    最后，我不但沒要表嫂的錢，還硬拽著她和我去了歌舞城：</p>

    “地方氣派，那我們就去見識見識。你別擔(dān)心花錢的事，我身上有�！�</p>

    我們和表嫂進廠一個多月了，除了車間干活和回宿舍睡覺，還從來沒有出去玩過。</p>

    再說了，表嫂只比我大兩歲，她也是年輕人，也好奇那些新鮮東西。</p>

    就像上次那個160多米高的大樓，表嫂就念叨了好幾次想去看看。</p>

    最后，架不住我的生拉硬拽，表嫂還是陪著我和許春笑一起去了。</p>

    只不過，我們當(dāng)時誰也沒想到，表嫂進去歌舞城還不到半個小時就出事了。</p>

    “陽光歌舞城“唱歌的地方在二樓，我和表嫂還有許春笑進去后，先在一樓的舞池坐了一會。</p>

    舞池比老家門前曬麥子的院場還大，頭頂上有六個不停旋轉(zhuǎn)的彩燈。周圍除了一圈沙發(fā)外，正面的一個高臺上，還有單獨座椅的卡臺。</p>

    許春笑一進門就直奔卡臺上去了，她點了瓜子和一些零食，還點了啤酒。</p>

    我聽那個普通話不標(biāo)準(zhǔn)的服務(wù)員說，啤酒一瓶要五塊錢，心里忍不住就打了個突突。</p>

    那天在大排檔吃火鍋，我們?nèi)齻�也喝了啤酒，可是那個才一塊七毛錢一瓶。</p>

    怎么同樣的東西，進了歌舞城就貴了這么多？</p>

    桌子上擺了六瓶啤酒，我算了算，如果一瓶五塊錢，光酒錢就要我三天的工資，還不算那些零食。</p>

    而且，許春笑還滿臉興奮地說：</p>

    “等會跳完舞我們?nèi)�樓上唱歌，那里邊更好���！?lt;/p>

    說不心疼錢是假的，借著彩燈旋轉(zhuǎn)到表嫂的臉上時，我看見表嫂的眼神也有點惶恐。</p>

    我不想看見表嫂那種難受的樣子，說好了帶她出來見世面，許春笑倒在其次，表嫂必須得高興。</p>

    我把凳子挪到表嫂身邊，正要小聲勸她不要想那么多時，一個二十出頭，嘴唇上帶著三角形豁口的瘦男人，突然把手搭在了表嫂的肩膀上：</p>

    “美女，可以請你跳個舞嗎？”</p>

    當(dāng)時別說表嫂嚇了一跳，就連我都有點傻眼了。</p>

    這外面的人怎么這樣，怎么能隨隨便便就把手放在別人身上？</p>

    表嫂的臉?biāo)查g就紅了，她躲著身子擺脫豁嘴男人的手，窘迫地連連搖頭：</p>

    “我不會�！�</p>

    豁嘴男人不懷好意地看著表嫂，笑的時候嘴里還“噗呲噗呲“地漏著氣：</p>

    “不會沒關(guān)系，哥哥教你。哥哥保證你幾圈下來，什么姿勢都能學(xué)會�！�</p>

    豁嘴男人的身邊還有四五個流里流氣的混混，他們聽了豁嘴的話，都很惡心地笑起來，看向表嫂的眼神也都很猥瑣。</p>

    尤其是那個豁嘴男人，竟然一邊說話，一邊又把臟手朝表嫂伸過來。</p>

    我站起來，比車轅子還粗壯的胳膊越過表嫂的頭頂，一拳就杵到了豁嘴的肩膀上：</p>

    “別碰我嫂子�！�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