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漆黑無光的柴房,宋雪棠眼神空洞地蜷縮在墻角。</p>
一只老鼠爬上她的腳背,嚇得她霎時收回腳,白著臉喘息。</p>
數(shù)不清第幾次被關(guān)。</p>
一開始她哭過,道歉過,下跪磕頭求饒過。</p>
到現(xiàn)在她已經(jīng)習(xí)慣了黑暗,也習(xí)慣了忍受饑餓。</p>
這次,她定會被關(guān)上許久。</p>
腹部餓得抽疼時,柴房的門被打開。</p>
刺目的亮光扎得她一臉淚水,就聽到宋夫人譏諷的嗓音。</p>
“小賤種,你倒真是有手段�!�</p>
宋老夫人將聯(lián)姻的婚書甩在她臉上:“莊家指名要你。”</p>
鋒利的紙張割破了她的臉頰,帶來陣陣痛意,就像曾經(jīng)被宋寒舟按在后院時,雜草和泥沙摩挲肌膚的刺痛。</p>
莊家?</p>
莊無塵?</p>
一個早已遺忘的名字,悄然在記憶深處復(fù)蘇。</p>
宋老夫人睨了宋雪棠一眼:“明天的宴會,整頓好了,別丟了宋家的臉!”</p>
宋雪棠垂下眼睫,曲起顫抖的手指。</p>
撿起婚書后,強撐著身子回了房。</p>
她坐在梳妝臺前,看著鏡中的自己。</p>
清麗的面容上有一雙明艷的鳳眼,宋老夫人最厭惡她這雙“狐貍眼”,甚至有一次拿刀狠狠刺了過來。</p>
要不是宋寒舟及時擋下,宋雪棠恐怕就瞎了一只眼。</p>
刀刃穿刺皮肉,流了很多血。</p>
從那之后,宋寒舟的掌心,多了一道難以抹去的疤痕。</p>
那時的宋寒舟,是整個宋家唯一護著她的人。</p>
下一秒,鏡子里驟然多了道人影。</p>
宋雪棠身影一顫,下意識叫他:“寒舟……”</p>
宋寒舟森然的黑眸緊盯著宋雪棠,在目光觸及到她裸露的鎖骨時,瞬間涌起一股無名怒火。</p>
“怎么,你就這么迫不及待送上門給莊無塵睡?”</p>
她呼吸猛地一滯,心里堵得厲害。</p>
原來在宋寒舟心中,她只是一個任人糟蹋的玩物。</p>
她搭在膝蓋上的手指揪緊了布料,用盡量平穩(wěn)的聲音道:“這身裙擺是莊家送來的�!�</p>
她別無選擇。</p>
宋寒舟呼吸凝滯,嗓音譏諷又涼薄。</p>
“你早就被我玩爛了,要是莊無塵知道你是個下賤的女人,還會要你?”</p>
哪怕她從沒奢望過宋寒舟會愛上她。</p>
卻也沒想過,他會拿此事一遍又一遍侮辱她。</p>
諸如此類的話像帶著尖銳的鉤子,一句句剮得鮮血淋漓。</p>
“哥哥,求求你別說了……”</p>
宋雪棠渾身發(fā)顫望著他,眼中露出乞求的目光。</p>
宋寒舟卻將她重重壓在梳妝臺上,扯下她的衣襟,撕咬她瘦削的肩頭。</p>
“不……”</p>
這是她第一次反抗,卻反而激起了他的怒火。</p>
宋寒舟抬手甩了宋雪棠一巴掌,垂眸看著臉色發(fā)白的她,語氣沒有絲毫起伏。</p>
“宋雪棠,你就是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,只配在我面前搖尾乞憐,誰給你的膽子反抗?”</p>
宋雪棠徹底白了臉,只是渾身發(fā)著抖,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</p>
“說話�!�</p>
宋寒舟頂了頂腮肉,眼眸里泛著森冷寒意,扯出一抹嗤笑。</p>
“莊無塵睡了你一次,你就余情未了?”</p>
宋兄你知道嗎,女人總是會對自己的第一個男人有特殊的感情。</p>
上次酒莊小聚,唐少爺說的這句話在宋寒舟的腦海里揮之不去。</p>
頓時讓宋寒舟沉下臉,掀翻一桌酒水離開。</p>
莊無塵就是宋雪棠的第一個男人。</p>
他永遠忘不了那日。</p>
宋雪棠十八歲生辰,宋寒舟親眼撞見宋雪棠被莊無塵壓在花園的假山后廝混。</p>
控制不住憤怒的他,一拳砸在石頭上,鮮血淋漓。</p>
一如當(dāng)年他的心口。</p>
宋寒舟沉下眼,目光掠過她的淚,壓下不斷起伏的胸膛,聲線沙啞又涼薄。</p>
“宋雪棠,你就是個惡心的破鞋�!�</p>
“以后就算你跪下來求我,我也不會再碰你�!�</p>
說罷,他甩袖離去。</p>
宋雪棠慘白著臉恍惚地看著他厭棄的模樣,無助的情緒讓她渾身顫抖,掩埋深處的懼意涌上心頭,如同噩夢一般把她纏繞。</p>
幾年前那夜。</p>
她喝下蘭月遙遞來的酒水后,便渾身滾燙,失去意識。</p>
等再醒來后,入目一片狼藉,她跟莊家少爺衣不蔽體。</p>
抬眼卻撞進宋寒舟帶著戾氣的黑眸。</p>
“真臟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