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
向前進抓了抓頭發(fā)，在姐姐面前還是要憨一點才好。</p>
“姐，就兩三毛錢。不貴，將來等我娶媳婦兒，肯定不差這一包糖的錢。”</p>
向美云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(nóng)村女人，沒有什么太大的本事。</p>
在廠子里有一份工作，對她來說已經(jīng)是很好了。</p>
如今這年頭賺錢不容易，既沒有別人八面玲瓏的本事。</p>
就只能從牙縫里省錢，不然一發(fā)工資就大吃大喝，后面的日子怎么過。</p>
田衛(wèi)東看著向前進說：“你呀，現(xiàn)在沒家，沒孩子，自己光棍一個人，賺多少就花多少，等你結了婚有了孩子，你就不敢那么大手大腳了，不過我替田娃謝謝你啊。”</p>
這一聲謝謝，其實是有雙層含義的，但是男人與男人之間，不像女人那么感性。</p>
向前進手一揮：“姐夫多大點事，時間不早了，我也回去睡覺了。”</p>
從姐姐屋里出來，一轉身就看到灶臺上小盆里裝著的那些玩意兒。</p>
向前進決定明天起個大早，去河套邊上溜達溜達，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新發(fā)現(xiàn)。</p>
他今天真的是累壞了，回想上一輩子，他也沒練成八塊腹肌。</p>
如今他能重來，可得把自己的身子骨練得壯實一點。</p>
往被窩里一躺，緊繃的神經(jīng)一下子就松懈了</p>
還沒來得及暢想一下以后的生活，向前進的呼嚕就已經(jīng)起來了。</p>
田衛(wèi)東還沒睡，一聽到小舅子的呼嚕聲，忍不住笑：“美云，這回要不是前進跟我一起去，我可能就回不來了�！�</p>
向美云洗腳水盆：“我就跟你說過，我這弟弟人不壞，就是年輕心不定，看你下回還背著他說壞話不�！�</p>
田衛(wèi)東笑而不語，第二天天一亮，向前進打著哈欠起來。</p>
沒聽到外面有什么動靜，況且他今天要趕早，一分鐘都不敢耽擱，要想家里吃好喝好，他也得出一份力。</p>
里三層外三層的套好衣服，就端著那一盆東西，離開了家。</p>
等向美云起來準備下點面條吃，忽然發(fā)現(xiàn)弟弟沒在家。</p>
這小子又去哪兒了？</p>
田衛(wèi)東聳聳肩：“腿長在他身上，他想去哪咱們還能攔得住，不過那么大的人了肯定丟不了�！�</p>
也不知道弟弟什么時候回來，向美云下面條的時候，還是把他的那份煮上了。</p>
向前進一大早上就孤身一人，來到了河套岸邊。</p>
水面上只結了一層冰，雖然有雪覆蓋著的，實在架不住人在上面走。</p>
只能捋著岸邊尋找好東西。</p>
豆杵子的那點兒內臟人吃不得，但是對于別的東西來說，那就是珍饈美味。</p>
昨天吃的是草里蹦的，今天就來點水里游的。</p>
沿著岸邊走了一段距離，向前進目光如炬，還真讓他找到了蹤跡，蹲下身來看著那幾個有小拇指粗細的眼。</p>
就知道那里頭一定有好東西。</p>
把盆里的內臟挑了一些出來擺在那兒，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把里面的東西引出來。</p>
豆杵子的內臟味道難聞的很，估計那小玩意兒聞到味道，肯定會跑出來。</p>
人都吃不飽更別提那些動物了。</p>
既然這能有，往前走肯定還有。</p>
向前進只要發(fā)現(xiàn)類似的小眼，就在邊上留下引誘的餌。</p>
等了半個多小時，還不見有動靜，向前進就有些坐不住了。</p>
他以前只聽說過熊啊蛇呀要冬眠，這泥鰍難道也冬眠嗎。</p>
又在寒風中等了一會，一條泥鰍都沒見著，有食都不吃，一定是傻泥鰍。</p>
雖然嘴上這么叨叨著，但是向前進也不甘心。</p>
心想上一回抓豆杵子還等了一宿呢，這才過去半個鐘頭，還早著呢。</p>
這早上沒吃飯就出來了，又走了這么遠的路。向前進肚子早就咕咕叫了。</p>
這要是春夏秋季節(jié)里沒有大雪，說不定還能在河里摸條魚，生火烤著吃。</p>
現(xiàn)在別提魚了，連西北風都喝不著。</p>
向前進把心一橫，其實他做了兩手準備。</p>
除了要用豆杵子的內臟把泥鰍引出來，還有一個法子，那就是掘地三尺。</p>
冬天河面結冰，冰下的水也是冷的，泥鰍可撐不住那樣的低溫。</p>
必然會鉆進泥土里，勉強過冬。</p>
眼看快到中午了，豆杵子的內臟都已經(jīng)凍成一坨。</p>
向前進決定不再等了，把別的后腰的小鏟子拿出來。</p>
就開始在有眼兒的地方掘土，鏟了兩鏟子還不見泥鰍的影子。</p>
向前進繼續(xù)深挖，直到看到土里有什么東西在動，他這才停下動作。</p>
為了不讓泥鰍繼續(xù)往深里鉆，向前進直接上手去抓。</p>
逮著一條就趕緊向外拉扯，揪出來后扔到盆里。</p>
冬天的泥鰍不像夏天的泥鰍那么有活力，丟進盆里也不怕它跳飛出去。</p>
就這樣沿著河岸邊一直挖個不停，直到抓了半盆的泥鰍，向前進這才心滿意足。</p>
現(xiàn)在又不是大饑荒年，進山沿岸找點野味，還是挺容易的。</p>
這一小盆泥鰍，要配上一塊老豆腐，再加點自家發(fā)的大醬，燉出一鍋來能香掉鼻子。</p>
端著這一盆泥鰍往家里走，還沒進家門，就聽聽姐姐在院里喊。</p>
“老田，你等會出去找找前進，這一大上午他干嘛去了，馬上就要吃中午飯了�！�</p>
向前進趕緊推門進來：“姐，我回來了�！�</p>
向美云在院子里抱著柴火，看到弟弟回來，趕緊走過來。</p>
“這一上午干嘛去了，不見你人影，快點進屋吃飯了�！�</p>
看著姐姐出來拾柴火，就知道這飯其實還沒做呢，看來回來的正是時候。</p>
向前進趕緊把那一盆子泥鰍端到到姐姐的面前。</p>
“姐，咱中午吃燉泥鰍行不行？”</p>
向美云看著那一小盆的泥鰍，再看看弟弟就知道他這一上午去干嘛了。</p>
就為了這點東西，讓自己在冰天雪地里凍了一個上午。</p>
應該說他傻，還是說不聰明啊。</p>
向前進不傻，姐姐說的這兩句話，哪句都沒夸他聰明。</p>
“姐你看我都弄回來，這玩意一死就臭了，我跟我姐夫給這玩意兒開膛，姐家里還有豆腐嗎？”</p>
向美云點點頭：“有，不過都成凍豆腐了�！�</p>
向前進不挑，能有的吃就行，只要是姐姐的手藝，做出來的都好吃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