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
“二哥，你怎么能這么說媽？媽被姑姑打的時候，你跟大哥冷眼旁觀！有你們這樣做兒子的嗎？”</p>
小五受不了二哥編排媽媽，一臉惱火的頂了嘴。</p>
“怪不得媽回娘家要帶上你跟老三，你倒真是媽的好大兒！只顧著媽，不管爹的死活！”</p>
老大也來勁了，別看他在長輩面前窩囊，在弟妹們面前他可一點不慫，處處都擺著要教訓(xùn)人的做派。</p>
其實沈淑珍哪有閑工夫養(yǎng)傷？</p>
她是在紡織廠上班的，前天走的急，還是同車間的師傅給她向領(lǐng)導(dǎo)請了兩天假。</p>
紡織廠可是鐵飯碗，不少人擠破腦袋想往里面鉆！</p>
這輩子，她得先保住工作，保證有收入，才有保護(hù)子女的底氣。</p>
于是她今天一大早就照常去上班了。</p>
雖說工廠有食堂，但工廠離娘家很近，她也想多吃母親做的飯菜，到了飯點一下班就直奔娘家。</p>
剛來到路口，就聽到老大老二說的那番話。</p>
好不容易清靜了一天，一見到這兩龜兒子，心中怒火又噌噌直冒了！</p>
她卷起袖子走到老二身后，捏著他的肩膀把他拽了轉(zhuǎn)身，然后啪啪兩個耳光甩他臉上。</p>
老二耳朵嗡嗡作響，腦子還沒反應(yīng)過來。</p>
“你這個沒家教的畜生！我給你養(yǎng)這么大，什么時候教過你在背后議論長輩？”</p>
沈淑珍指著他腦袋破口大罵，余光瞥見老大一臉孬樣要往小五背后躲。</p>
她又伸手指向老大：“誰讓你來這礙我眼的？”</p>
“媽，我跟老二是來接你回家的。”</p>
老大一臉無奈道。</p>
“家里現(xiàn)在亂成一團(tuán)，爸又在醫(yī)院里躺著，你倒好！跑回娘家躲清靜，哪有你這樣當(dāng)媽的？”</p>
老二被打了兩巴掌心生不滿，他捂著臉紅著眼眶抱怨。</p>
“家里有你爺爺那一家之主撐著，怎么會亂成一鍋粥？依我看是沒人給你們做免費保姆，你們不習(xí)慣了吧？”</p>
沈淑珍冷哼一聲，直勾勾盯著倆白眼狼。</p>
她料定王家那群畜生會來找她回去，只是沒想到那么快，才過一天他們就撐不住了！</p>
老大老二對視一眼，倆人都不敢開腔，生怕又被打。</p>
但倆人也不肯走，達(dá)不到目的，回去也沒法向爺爺交差。</p>
沈淑珍輕嘆一口氣，放下衣袖，拍了拍身上的灰：</p>
“要我回去也行，以后家里我來當(dāng)家作主！你們爺爺年紀(jì)大了，關(guān)鍵時刻容易犯糊涂。”</p>
“你們也知道這些年來，我跟你爹，還有你們哥倆的工資每個月都要固定上交一部分給你們爺爺。”</p>
“老頭子手里攥著錢，關(guān)鍵時刻卻摳摳搜搜，你們知道這是為啥嗎？”</p>
哥倆又對視了一眼，然后懵圈地看向沈淑珍，迷茫的眼神中帶著幾絲愚蠢。</p>
沈淑珍抬手往兩人腦袋上重重地拍了兩下，“蠢貨！那是因為交給他的錢，他都拿去幫補你們兩個姑姑了�！�</p>
“你們也不想想，你們那兩不成器的姑姑又沒個正經(jīng)工作，日子為啥還能過得那么滋潤？擺明了是有人在背后接濟(jì)著！”</p>
話說到這兒，兄弟倆終于恍然大悟！</p>
難怪兩個姑姑隔三差五老往娘家跑，合著是回來向老頭要錢的。</p>
上輩子沈淑珍和丈夫盡心盡力把兩個小姑子養(yǎng)大嫁人后，老頭還是私下悄悄幫補兩個小姑子。</p>
沈淑珍擔(dān)心事情捅破了鬧得家宅不寧，一直假裝不知道，如今這口惡氣，她指定是要出的。</p>
“老頭子口口聲聲說攢下的錢是留著給你們哥幾個的，老大你動動你的豬腦子，你結(jié)婚的時候老頭給過你一分錢嗎？”</p>
沈淑珍雙手環(huán)胸，繼續(xù)點撥。</p>
老大一聽可憋屈了，“媽！那會兒彩禮還是你跟舅舅家借的，爺爺說要把錢留著給曾孫子，我還以為是真的……”</p>
“媽，你是我親媽，我支持你當(dāng)家作主。憑啥我們一家人掙的錢要被爺爺拿去幫補姑姑？”</p>
老二一下子就想通了，他語氣堅決，心中越想越不平衡。</p>
還有一點，兄弟倆心知肚明。</p>
要是家里繼續(xù)由老頭當(dāng)家作主，就算沈淑珍出面去工廠要回了醫(yī)藥費和賠償金，也會被老頭攥在手里，說不定還會流竄到兩個姑姑手里！</p>
“媽，還是你有先見之明，知道有些事費力不討好！”</p>
老二將剛才被打了兩巴掌的事拋之腦后，竟主動上前挽住了沈淑珍的胳膊，“媽，那你啥時候愿意跟我們回去？”</p>
這突如其來的親密讓沈淑珍一陣反感，她趕緊將胳膊從老二懷中抽離：“現(xiàn)在還不是時候�！�</p>
“為啥啊？”老大再次皺緊眉頭。</p>
沈淑珍又拍了一下他的豬腦袋，“說你是豬腦子一點不冤！你爸現(xiàn)在在醫(yī)院里住著，每天的治療費就是一筆不小的數(shù)額�！�</p>
“趁這個機(jī)會，讓你爺爺先墊付醫(yī)藥費，那本來就是咱家的錢，花在你爸身上天經(jīng)地義！他現(xiàn)在要是不花，以后就得悄悄花在你們兩個姑姑身上！”</p>
“再說了，等到后面工廠發(fā)了賠償金，報銷了醫(yī)藥費，那筆錢不就回到咱們手里了？”</p>
把話說到這個份上，這一回老大那蠢貨也恍然大悟。</p>
老二一臉激動的表示贊同，“媽，還是你這招高明啊！”</p>
小五在旁邊聽到母親有這樣的想法，突然安心了些。</p>
他挽住沈淑珍胳膊，笑瞇瞇的說：“看來媽心里還是有這個家，有我們這些子女的！”</p>
“是啊，哪個當(dāng)媽的會不為孩子考慮呢？”</p>
沈淑珍伸手摸了摸他的頭，這是她為三閨女和小五考慮的第一步，奪回掌家權(quán)，先把家里的財政大權(quán)捏在手里。</p>
老大和老二又對視一眼，哥倆也表示贊同地點頭。</p>
他倆回想以前沈淑珍可沒少為他們哥倆籌謀打算。</p>
特別是老大，他當(dāng)時能提前回城，進(jìn)鋼鐵廠工作全靠媽回娘家找了舅舅，托熟人寫了介紹信。</p>
“媽，你放心，我們哥倆知道回去怎么跟爺爺說了�！�</p>
老大樂滋滋的拍著胸脯保證。</p>
樓上，趙桂香做好飯見閨女和外孫遲遲沒回來，從陽臺上探出腦袋往下看。</p>
瞅見老大老二也在，便熱情慈愛的吆喝道：“老大老二小五，快跟你媽一塊上來吃飯了！”</p>
哥倆確實肚子有些餓，剛想邁腿往樓梯口走，就被沈淑珍伸手?jǐn)r下：“吃什么吃？你倆每個月工資是往老王家交的，滾回你們王家去吃！”</p>
“媽，我餓……”老二像學(xué)著小五一樣撒嬌。</p>
“啪！”沈淑珍一個巴掌扇上去，“你餓？大嘴巴子吃不吃？”</p>
“兩個蠢貨還不回家守著，當(dāng)心你倆姑姑趁這段時間把咱家給搬空了！”</p>
沈淑珍提高音量，故意恐嚇道。</p>
哥倆覺得有道理，立刻爭先恐后往家里跑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