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“可惜啊，公主身份再尊貴，想要的東西，不也一樣求而不得嗎？”</p>
她的話語，像淬了毒的針，精準(zhǔn)地刺向我曾經(jīng)最痛的地方。</p>
“用權(quán)勢強(qiáng)迫一個(gè)不愛你的人留在身邊，日日相對，夜夜煎熬，公主殿下，您難道不覺得……悲哀嗎？”</p>
若是從前，聽到這樣的話，我大約會心痛如絞，狼狽不堪。</p>
但此刻，我的內(nèi)心平靜無波，甚至覺得有些好笑。</p>
“求而不得？”</p>
我輕輕重復(fù)了一遍，然后看向她身后，那個(gè)一直沉默著，卻用行動表明立場的男人。</p>
“那便不要了�！�</p>
我語氣輕松，仿佛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。</p>
“你要是喜歡，我可以把他，”我指了指沈燼，“送給你�！�</p>
林清雪臉上的得意笑容瞬間僵住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漲紅，仿佛被狠狠扇了一巴掌。</p>
她大概從未想過，我會說出這樣的話。</p>
一直以來，在她眼中，我定然是那個(gè)愛沈燼愛到卑微，離了他就活不了的可憐蟲吧。</p>
沈燼的面色也驟然一僵，那雙漆黑的眸子緊緊鎖住我，里面翻涌著震驚、不解，以及一絲……我看不懂的復(fù)雜情緒。</p>
“怎么？”</p>
我挑眉，看向林清雪，語氣帶著幾分戲謔。</p>
“方才不是還說我可悲嗎？現(xiàn)在真要送給你，你反而不敢要了？”</p>
我故作惋惜地嘆了口氣，目光在林清雪和沈燼之間流轉(zhuǎn)。</p>
“也是，可以理解�！�</p>
“你既舍不得太子哥哥那唾手可得的寵愛和前程，又放不下沈燼這張……”</p>
我停頓了一下，上下打量了沈燼一番，他確實(shí)生得極好，棱角分明，俊美異常。</p>
“……俊朗的臉，和這份不知所謂的‘情誼’�！�</p>
“確實(shí)，讓人為難。”</p>
“殿下！”</p>
沈燼終于忍不住低吼出聲，臉色鐵青，額角青筋隱隱跳動。</p>
“說話請不要如此刻薄難聽！”</p>
他往前一步，將林清雪更徹底地護(hù)在身后，仿佛我是什么洪水猛獸。</p>
跪了半個(gè)月，風(fēng)吹日曬，他眉宇間都未曾有過一絲怨懟。</p>
可現(xiàn)在，為了林清雪，他卻對我露出了如此明顯的怒意和敵意。</p>
他總是這樣。</p>
對我，永遠(yuǎn)吝嗇一點(diǎn)點(diǎn)的溫和與耐心。</p>
我說什么，做什么，甚至什么都不做，都能輕易惹他不快。</p>
只因?yàn)椋麉拹何摇?lt;/p>
所以，我的一切，在他眼中都是錯(cuò)。</p>
林清雪躲在沈燼身后，眼眶適時(shí)地紅了，晶瑩的淚珠在眼眶里打轉(zhuǎn)，纖弱的肩膀微微顫抖，泫然欲泣。</p>
“我……我雖只是個(gè)宮女，但我與太子殿下，與沈公子之間，都是清清白白的！”</p>
她聲音哽咽，卻不忘反擊。</p>
“真正行事輕浮草率、不知廉恥的人是誰，想必大家心里都清楚！”</p>
這話，幾乎是指著我的鼻子罵了。</p>
她在東宮被太子哥哥縱容得失了分寸。</p>
而我，過去因?yàn)榧蓱勏到y(tǒng)的懲罰，擔(dān)心惹怒沈燼，對她諸多忍讓。</p>
這份忍讓，顯然給了她一種錯(cuò)覺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