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    過了幾秒，他才艱澀地開口：“祈祈，你聽我解釋，婉婉她今天剛出院，心情不好，我只是……”</p>

    “只是什么？”我的聲音里聽不出一絲波瀾，卻冷得像窗外的雪，“只是她比我重要，比我爸媽重要，比我們五年的感情都重要，對嗎？”</p>

    “不是的！祈祈，你別胡思亂想，我和婉婉只是兄妹！”他急切地辯解，聲音都變了調(diào)。</p>

    “兄妹？”我笑了，笑聲空洞又悲涼，“會穿哥哥的大衣，會說那是‘世界上最溫暖的良ar藥’的兄妹嗎？傅澗，你當(dāng)我是傻子，還是你自己就是個瞎子？”</p>

    我能想象到他此刻的慌亂和無措。</p>

    可我，已經(jīng)不想再聽任何解釋了。</p>

    五年，一千八百多個日夜，我為了他，從一個熱愛極限運動、張揚肆意的明艷少女，變成了一個洗手作羹湯、溫柔體貼的“賢內(nèi)助”。</p>

    我放棄了攀巖和跳傘，因為他說那太危險。</p>

    我從金融系轉(zhuǎn)到藝術(shù)史，因為他說想和我有共同話題。</p>

    我收起所有棱角，學(xué)著討好他的家人，照顧他的情緒，甚至在他創(chuàng)業(yè)最艱難的時候，瞞著家里，偷偷抵押了我名下的房產(chǎn)，為他周轉(zhuǎn)資金。</p>

    我以為，我用盡全力奔向他，他總會張開雙臂擁抱我。</p>

    他也曾給過我希望。</p>

    他會在獲得國際大獎的感言里，第一個感謝我，說我是他“永恒的繆斯”。</p>

    他會偷偷畫下我?guī)装購埶賹�，藏在畫室的角落，每一張都眼神溫柔�?lt;/p>

    他會在我生理期疼得滿頭大汗時，笨拙地為我熬一晚上紅糖姜茶。</p>

    可這一切的甜蜜，都在傅婉出現(xiàn)后，變了質(zhì)。</p>

    傅婉是三年前，他父親再婚帶過來的女兒。體弱多病，頂著一張蒼白無辜的臉，看我的眼神卻總是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審視和敵意。</p>

    從她來的那天起，傅澗的借口就多了一個永恒的主題——“婉婉她身體不好”。</p>

    我們約好的旅行，因為“婉婉發(fā)燒了”而取消。</p>

    我生日的燭光晚餐，因為“婉婉一個人在家害怕”而吃到一半就匆匆離場。</p>

    他開始頻繁地對我冷暴力，動不動就玩消失，我質(zhì)問他，他只會用一句“你為什么不能懂事一點”來堵住我所有的話。</p>

    我不是不懂事，我只是不明白，為什么他的世界里，我需要不斷地為另一個人讓步。</p>

    直到今天，我才徹底看清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