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曾吻過月亮:后續(xù)第2章
離開醫(yī)院的時候接近黃昏。</p>
我渾渾噩噩的開著車,剛過轉(zhuǎn)角。</p>
突然,一輛失控的卡車直直朝我撞來。</p>
我猛打方向盤還是躲閃不及,一陣天旋地轉(zhuǎn)后。</p>
被卡在駕駛位,動彈不得。</p>
不用多想,我都知道是傅硯洲的仇家尋仇。</p>
手機碎了,開不了機。</p>
就在這時,一輛熟悉的黑色邁巴赫從路口駛過。</p>
是傅硯洲的車!</p>
“傅硯洲!”</p>
我用盡全力的大喊,掙扎著想要引起他的注意。</p>
車子減速瞬間,我的心跳幾乎停止。</p>
他看見我了!</p>
但下一秒,車子重新加速,毫無猶豫得駛離了路口。</p>
透過車窗,我看見傅硯洲抬手遮住了溫以眠的眼睛。</p>
剎那失去再張口的力氣。</p>
溫以眠在車上,他不會停。</p>
尋仇報復(fù),車禍現(xiàn)場,他舍不得溫以眠看到這些。</p>
強撐的力氣去了大半,我意識一陣陣恍惚。</p>
再睜眼,是醫(yī)院雪白的天花板。</p>
房門半開,我聽見傅硯洲的手下對他說:</p>
“傅總,萬一太太看見溫小姐了怎么辦?她要查,怕是瞞不住�!�</p>
傅硯洲扔掉煙頭,碾碎:</p>
“你不用擔(dān)心這些,你唯一的任務(wù)就是保護好以眠。”</p>
“她太干凈了,和我們不一樣�!�</p>
“程曼卿見不得人的手段不少,以眠心思單純,玩不過她�!�</p>
“必要的時候,可以用用程曼卿那個殘疾弟弟,那是她僅剩的親人,她沒辦法不在意。”</p>
我攥緊被單,死死咬住口腔的軟肉。</p>
當(dāng)年他向我求婚的時候,說:</p>
“我一定會保護好你,不讓你受一點傷害�!�</p>
同樣的保護欲,同樣的說辭,對象卻換成了溫以眠。</p>
那個被他小心翼翼護在身后的我,成了他口中手段骯臟的危險人物。</p>
聽到腳步漸近的聲音,我重新閉上眼,緩緩睜開。</p>
“醒了?我派人查了,王氏那邊的人干的�!�</p>
“這是和解書,簽了,他們就答應(yīng)放棄城西那塊地�!�</p>
他走到我面前。</p>
四目相對。</p>
再說不出來半句話。</p>
我差點被撞死,卻成了他談生意的籌碼。</p>
我心底一片冰涼:</p>
“傅硯洲,你什么時候想好的?”</p>
在看見我出車禍的那一秒,還是知道王家要對我下手的時候。</p>
傅硯洲眉頭輕皺,不滿我的試探。</p>
我知趣的不再問。</p>
把話挑明對我沒有好處。</p>
像是為了安撫我,傅硯洲這兩天都在我的病房辦公。</p>
只是時刻帶著耳機,嘴角偶而會上揚,露出我曾經(jīng)熟悉的笑容。</p>
我趁著他和溫以眠通話的時候,直接將離婚協(xié)議書遞給他。</p>
我以為他會發(fā)現(xiàn),畢竟這么明顯。</p>
可他看都沒看,翻到最后一頁簽了名。</p>
目光甚至沒從電腦屏幕上移開。</p>
我顫抖著手接過,盯著他墨跡未干的簽名。</p>
忽然想起十年前,我和他第一次遇見的場景。</p>
那時的他被仇家追殺,渾身是血躺在廢棄的鐵架橋下,</p>
十八歲的傅硯洲眼睛亮得嚇人,像是一頭受傷的幼獅。</p>
我本來該去練琴的,可對上他視線那瞬動了惻隱之心。</p>
掉轉(zhuǎn)腳步走向他。</p>
沒想到,一步就踏入深淵。</p>
再后來,他為了護我,胸口挨了一槍。</p>
手術(shù)室搶救的十八個小時。</p>
讓我第一次意識到,在他的世界里,單純善良保護不了任何人。</p>
十年,我從一個見血都會發(fā)抖的小女孩。</p>
變成現(xiàn)在能面不改色處理臟事的傅太太。</p>
我以為可以并肩而立。</p>
他卻只覺得我和其他人沒區(qū)別了,一樣的不干凈。</p>
我摩挲著手上的槍繭。</p>
又想起溫以眠彈琴的畫面。</p>
突然覺得好沒意思。</p>
滿腔的不甘心和怨恨都砸在棉花上。</p>
出院后,傅硯洲借口出差,離婚冷靜期這一個月都沒有回來。</p>
可我沒想到,我居然見到了溫以眠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