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
婁小娥呆呆地看著他，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。</p>
“真不知道哪個姑娘這么有福，能嫁給小蘇？”</p>
“嫁給這樣的男人，那不天天美滋滋的？”</p>
“哪像許大茂，軟趴趴的廢物一個，什么用都沒有�！�</p>
“唉，要是我再年輕幾歲，早點遇上小蘇就好啦！”</p>
婁小娥心里琢磨著，要是能和蘇燁這樣的年輕小伙子在一起，那該多美。</p>
想著想著，臉上不自覺地泛起紅暈，嘴角還掛著癡癡的笑。</p>
蘇燁壓根兒沒想到，婁小娥心里竟會這么想他。</p>
他推著自行車，路過中院時，沒見到秦淮茹，也沒見傻柱和易忠海。</p>
一路走出四合院，騎上車就往軋鋼廠奔。</p>
……</p>
“王鏹和蘇燁，今天負責(zé)一、二車間�！�</p>
“李明和李衛(wèi)國，今天守三、四車間�！�</p>
“孫暢和……”</p>
到了單位，簽完到，保衛(wèi)科長秦建國就開始分配任務(wù)。</p>
“好嘞，科長！”</p>
蘇燁應(yīng)了一聲，跟著王鏹，拿了工具，戴上袖章，就離開了辦公室。</p>
開工！</p>
王鏹今年二十五，和蘇燁一樣，十八歲進的軋鋼廠。</p>
一干就是七年，現(xiàn)在是22級，月薪57塊，科員一枚。</p>
比蘇燁高一級，所以巡邏時都聽他的。</p>
“小蘇，今天還是老規(guī)矩�！�</p>
一出辦公室，王鏹就開口了。</p>
“好嘞，王哥�！�</p>
蘇燁應(yīng)了一聲。</p>
第四軋鋼廠六個車間，分三組巡邏。</p>
主要就是檢查車間安全，防止工人偷摸帶東西出去。</p>
雖然下班時保衛(wèi)科的人也會在門口查，但大多就是走走過場。</p>
上千號人，一個個查，哪兒查得過來？</p>
基本都是民不告官不究。</p>
只要沒人舉報，一般也不會特意去查。</p>
就隨便看看，做做樣子。</p>
就像現(xiàn)在王鏹說的“老規(guī)矩”，到了車間，找車間主任聊聊天，抽根煙，喝口茶。</p>
大冷天的，誰愿意到處溜達？</p>
有事了才主動過去看看！</p>
很快，兩人就到了一車間。</p>
進了車間主任張宏德的辦公室。</p>
一進門，就看見他倆，都是熟人。</p>
“來啦！”</p>
“自己找地兒坐，那邊有水有茶，自己倒水泡吧！”</p>
“我這邊還有點活兒要干，得先搞定它！”</p>
張宏德這么一說，</p>
王鏹揮了揮手，笑道：</p>
“老張，你忙你的去，我們在這坐會兒，暖暖身子。待會兒還得出門遛遛彎兒，等你忙利索了，咱再好好聊聊！”</p>
王鏹一副隨意的樣子。</p>
“好嘞�！�</p>
張宏德應(yīng)了一聲，扭頭就走了。</p>
易忠海在第一車間可是個八級鉗工，車間的頂梁柱。</p>
就連車間主任張宏德，平時對他也挺尊敬的。</p>
要不說在四合院里，他面子怎么那么大呢？</p>
還不是因為他在軋鋼廠也是個人物。</p>
這么多年，他帶出來的徒弟那是一波接一波。</p>
那時候，帶徒弟可是老傳統(tǒng)了。</p>
不管哪個廠，都是這么個規(guī)矩。</p>
老師傅手把手教徒弟，一代代傳下去。</p>
而且每人每年都有帶徒弟的名額，這也是晉升的一個考量。</p>
不過這幾年，易忠海歲數(shù)大了，資歷也老了，</p>
廠里就不再硬逼著他帶徒弟了。</p>
秦淮茹的老公賈東旭，以前就是易忠海的徒弟。</p>
可惜，走得早。</p>
后來秦淮茹頂替了賈東旭進了車間，也是跟著易忠海學(xué)的手藝。</p>
但秦淮茹的心思壓根兒就沒在工作上，</p>
這么多年了，還是個一級工。</p>
這時候，秦淮茹正在一車間聽易忠海訓(xùn)話呢。</p>
但她眼神兒直躲閃，明顯沒在聽，心里還琢磨著昨晚的事。</p>
“蘇燁，真夠厲害的！”</p>
一上午很快就過去了。</p>
蘇燁一邊抽著煙，一邊品著茶，</p>
小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悠閑自在，美滋滋的。</p>
這種節(jié)奏，他已經(jīng)好久沒享受過了。</p>
以前天天加班，九九六，跟機器似的干活。</p>
每天熬到半夜，累得跟孫子似的。</p>
現(xiàn)在能過上這種悠閑日子，真是太美了。</p>
“雖說沒什么娛樂活動，</p>
也沒手機和短視頻看，但這種日子，真是舒坦�！�</p>
蘇燁心里暗暗感嘆，跟著王鏹走出了一車間，往食堂溜達去。</p>
中午吃了飯，還能去保衛(wèi)科打個盹兒。</p>
下午再去二車間主任辦公室坐會兒，這一天就算完了。</p>
這種日子，哪像是工作，簡直就是享福嘛！</p>
“小蘇，你過完年就十九了，快奔二十的人了，眼看就要奔三十了！”</p>
“你該琢磨著找對象，準備結(jié)婚了吧？”</p>
路上，王鏹突然來了這么一句。</p>
蘇燁一聽，頓時無言以對。</p>
我這才十八歲的小伙子呢，你就跟我說要奔三十了？這什么跟什么！</p>
“王哥，我不急�！�</p>
“我過完年才十八歲多，離三十歲還遠得很呢。”</p>
“再說了，結(jié)婚太早壓力大，等我混到你那個地位，再考慮婚事也不遲。”</p>
蘇燁笑著回應(yīng)。</p>
“小伙子，你還是太年輕了�！�</p>
“別以為離三十歲還有好多年，其實時間過得飛快�！�</p>
“我剛進廠的時候，年紀跟你差不多，這一轉(zhuǎn)眼就七年了，再一眨眼，我就奔三十了�！�</p>
“對了，我媳婦家有個表妹，長得可水靈了，年齡跟你相仿，還是個在讀高中生，挺配你的，你要不要琢磨琢磨？要是樂意的話，這個周末我給你安排見面？”</p>
蘇燁一聽這話，這才恍然大悟。</p>
原來王鏹打的是這個算盤！</p>
保衛(wèi)科的辦事員雖然級別最低，是24級，但說到底他們也是干部，一個月工資四十五塊，比工人高多了。</p>
所以王鏹才想把小姨子介紹給他。</p>
不過，既然王鏹主動提了，直接拒絕也不太好看。</p>
不管他出于什么心思，總歸是一片好意，蘇燁想了想，覺得見一面也沒什么大不了的。</p>
看看合不合得來，合得來就繼續(xù)處，合不來就直接說，免得傷了和氣。</p>
“行，王哥這么為我著想，我必須得給面子。”</p>
“你安排吧，正好周末我沒事�！�</p>
蘇燁笑著答應(yīng)了。</p>
王鏹一聽這話，臉上立馬樂開了花。</p>
他心里琢磨著，要是蘇燁和他小姨子成了，那他們倆就是親家了。</p>
以后在軋鋼廠，兩個人也能互相幫襯。</p>
“放心吧，王哥絕對不會坑你！”</p>
“我媳婦的表妹，長得那叫一個漂亮，你見了肯定喜歡�！�</p>
“而且還是高中生，畢業(yè)后很快就能安排工作，以后你們家就是雙職工家庭，日子肯定越過越紅火�！�</p>
“再生兩個胖小子，一家子熱熱鬧鬧的，這日子，別人不羨慕死才怪呢？”</p>
王鏹一邊說著一邊滔滔不絕。</p>
照他這么說，這樣的日子確實挺美。</p>
但蘇燁沒見到人之前，也不好說什么，只是笑著點頭應(yīng)付。</p>
到了食堂，已經(jīng)有人在排隊了，兩個人也跟著進了隊伍。</p>
一邊聊天一邊排隊。</p>
想到早上剛學(xué)會的偵查技能，蘇燁直接朝人群掃了一眼。</p>
不一會兒，每個人的頭頂上都冒出了一些信息：</p>
姓名：王鏹</p>
偵查結(jié)果：軋鋼廠保衛(wèi)科科員，收受工人好處六十次，共計獲利三十元。</p>
……</p>
姓名：魏學(xué)明</p>
偵查結(jié)果：軋鋼廠一車間工人，遵紀守法，無任何犯罪記錄。</p>
……</p>
姓名：李學(xué)武</p>
偵查結(jié)果：軋鋼廠一車間工人，私自販賣廠里工具和鋼鐵，獲利五十元。</p>
……</p>
看看這些人的模樣，蘇燁忍不住噗嗤一笑。</p>
這種時候，只要稍微一掃，誰有問題都能看得明明白白。</p>
看看前面那個王鏹，回頭還給蘇燁介紹起他的小姨子來了，蘇燁心里那叫一個無語。</p>
這家伙簡直就是個廢物嘛！</p>
收了六十次好處，才撈到三十塊，還不如個普通工人呢。</p>
李學(xué)武這家伙居然敢偷賣廠里的東西，還賺了五十塊。</p>
不過，也確實有老實本分的工人。</p>
但蘇燁壓根兒就沒想過要去揭發(fā)或者抓人。</p>
這些人都是苦出身。</p>
這年頭什么都缺，家里人口一多，光靠那點工資哪兒夠養(yǎng)活。</p>
整個軋鋼廠上千號人，偷東西的人肯定少不了。</p>
蘇燁不可能全給抓起來。</p>
估計連廠領(lǐng)導(dǎo)心里都有數(shù)。</p>
只不過大家都是心照不宣，誰也不想真去管這閑事。</p>
要是蘇燁不識趣……</p>
要是真把這些工人逼急了，那以后在軋鋼廠他還怎么混。</p>
所以現(xiàn)在他就先看看，不打算輕舉妄動。</p>
很快輪到他們打飯了。</p>
“一個葷菜，一個素菜，兩個饅頭�！�</p>
把錢和飯票遞過去。</p>
王鏹對著正在盛飯的傻柱說道：</p>
“我先去找個座兒，你一會兒過來，我再跟你聊聊我小姨子的事！”</p>
王鏹打好飯菜，跟蘇燁打了個招呼，就往遠處走，想找個空位坐下。</p>
可就在這時，傻柱一眼看見蘇燁，突然笑了起來。</p>
“蘇燁，今天老子不讓你長長記性，我就不是何雨柱！”</p>
“你昨天那一腳踢得挺痛快吧，從今往后，你要是在食堂還能吃上一頓好飯，我就跟你姓！”</p>
聽到傻柱這么說，正要走的王鏹猛地停下腳步。</p>
而蘇燁也用他那神級偵查技能掃了一眼傻柱的信息。</p>
姓名：何雨柱</p>
偵查情況：軋鋼廠食堂組長，干了七年，偷食堂的東西數(shù)不勝數(shù)，初步估算得有兩千塊。</p>
看到這信息，蘇燁愣住了。</p>
這家伙，沒少偷！</p>
竟然偷了這么多東西，這是自己找死，可怪不得他了！</p>
既然你不識好歹，非要跟我作對，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，只能把你打趴下，踩著你腦袋過去了！</p>
傻柱二十歲就進了軋鋼廠食堂當(dāng)學(xué)徒，跟著他爹學(xué)手藝。</p>
干了一年轉(zhuǎn)正，又過了三年，他爹何大清跟白寡婦跑了，家里的錢都帶走了，留下他和何雨水，從此音信全無。</p>
那時候他二十四歲，該學(xué)的手藝也都學(xué)會了。</p>
所以他爹一走，他就接替了他爹的位置，成了軋鋼廠食堂的組長。</p>
從那以后，就開始往家里偷東西了。</p>
每天大概能從工廠弄到手差不多一塊錢值的糧食。</p>
現(xiàn)在他已經(jīng)三十一歲了，單單是他一個人，在過去七年里，就從軋鋼廠的食堂偷走了差不多兩千塊錢的糧食。</p>
這家伙絕對是個偷糧大戶！</p>
要是被查出來了，他肯定沒法繼續(xù)在食堂干了。</p>
但也不會被開除，因為現(xiàn)在的政策不主張開除員工。</p>
最多就是調(diào)個崗位，把他從食堂調(diào)到車間去干活，甚至可能讓他去掃廁所。</p>
“傻柱，你剛才說什么呢？”</p>
“我沒聽清楚，來來來，你再說一遍！”</p>
“誰給你的膽子，敢嚇唬我們保衛(wèi)科的人，真當(dāng)這兒是你家后院了！”</p>
蘇燁還沒來得及開口，本來已經(jīng)打算走的王鏹，突然又轉(zhuǎn)了回來，站在窗口前，瞪大眼睛看著里面的傻柱，大聲喊道。</p>
“王鏹，你別瞎摻和！”</p>
“怎么著，以后不想好好吃飯了是吧？”</p>
“你是保衛(wèi)科的人沒錯，但我和蘇燁的事，你少管！”</p>
傻柱在軋鋼廠是出了名的暴脾氣，力氣大，還會做川菜，廠領(lǐng)導(dǎo)都挺看重他，所以平時沒人敢惹他。</p>
可今兒個，他算是栽了。</p>
王鏹是鐵了心要把蘇燁變成自己的親戚。</p>
“傻柱，你還敢罵人？”</p>
“今天這事，我還就管定了。最近我們接到舉報，說你老是從食堂偷東西出去�！�</p>
“我看我得去找科長說說，這事必須查清楚，絕對不能放過你！”</p>
“我倒要看看，你傻柱到底有沒有問題！”</p>
王鏹指著傻柱，直接威脅道。</p>
那時候的人都怕被保衛(wèi)科盯上，一旦被盯上，那可就不好辦了。</p>
保衛(wèi)科的權(quán)力可大了，可以不經(jīng)過公安局，直接在廠里進行審訊、關(guān)押，甚至定罪。</p>
有些重要的單位，不僅有槍，甚至還有大炮，說是保衛(wèi)科，其實就像個小軍營似的。</p>
“王鏹，你非得跟我過不去是吧？”</p>
“這事，你非得管，對吧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