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
人群頓時又熱鬧起來,選手們紛紛抱著樂器或者整理衣服,朝抽簽處涌去。</p>
陳路拍了拍吉他,回頭沖張新月和淘淘咧嘴一笑:“我去抽個簽,你們先找個地方坐著,別站累了�!�</p>
張新月點點頭,拉著淘淘往觀眾席走,嘴里還不忘叮囑:“抽個好點的號啊,別太靠后!”</p>
陳路擺擺手,笑著應(yīng)了聲:“放心吧,我運氣向來不差�!闭f完,他便混進(jìn)人群,朝抽簽臺走去。</p>
抽簽的地方擠滿了人,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汗味和緊張的氣氛。</p>
陳路站在隊伍里,抱著吉他,臉上還是那副不急不躁的表情。</p>
他隨手從箱子里抽出一張紙條,展開一看,眉頭輕輕一挑,隨后嘴角微微上揚,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。</p>
“28號?”工作人員瞥了一眼,語氣平淡地確認(rèn)道,“你是最后一個上場,準(zhǔn)備好就行。”</p>
陳路點點頭,接過確認(rèn)單,懶洋洋地回了句:“謝了�!�</p>
然后轉(zhuǎn)身走回觀眾席,腳步還是那么輕松,仿佛手里拿的不是簽號,而是張普通的便利貼。</p>
張新月遠(yuǎn)遠(yuǎn)看見他回來,趕緊迎上去,語氣里帶著點期待:“怎么樣?抽了幾號?”</p>
陳路把手里的簽往她眼前一晃,慢悠悠地說道:“28號,最后一個。”</p>
“最后一個?”張新月的聲音猛地拔高了幾分,眼睛瞪得圓圓的,像是沒聽清楚。</p>
她一把搶過簽號,低頭仔細(xì)看了看,臉色瞬間沉了下來,“28個選手,你是最后一個出場?這......這怎么可能!”</p>
她咬了咬牙,抬頭看向陳路,語氣里滿是氣憤:“這肯定是程斌搞的鬼!他不是說他小姨是評委嗎?八成是他使了什么手段,故意把你排到最后!你沒看剛才他那囂張樣,這事兒絕對跟他脫不了干系!”</p>
陳路看著她氣得耳朵都紅了的樣子,忍不住低笑了一聲,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:“張姐,別急著生氣。是不是他搞的,我心里有數(shù)。不過這簽都抽了,也沒啥好說的�!�</p>
“沒啥好說的?”張新月瞪著他,聲音里帶著點急切。</p>
“你最后一個上臺,觀眾早聽累了,評委也倦了,到時候誰還有心思認(rèn)真聽你唱?這擺明了是坑你!這口氣我咽不下去!”</p>
“張姐,冷靜點�!标惵钒鸭鶓牙镆槐�,語氣還是那么淡定,嘴角甚至還帶著點笑意,“你想想,最后一個出場,未必是壞事。前面的人唱完了,我再上臺,說不定還能有點壓軸的味道�!�</p>
“壓軸?”張新月皺著眉,語氣里滿是不信,“這種比賽,最后出場哪有壓軸的好處?觀眾都散了,評委也困了,你再唱得好,能有幾個人認(rèn)真聽?”</p>
陳路聳了聳肩,懶懶地靠在旁邊的欄桿上,低聲說道:“那你也別忘了,最后一個出場,前面的人要是唱得不好,我反而能更出彩。程斌想坑我,沒準(zhǔn)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。”</p>
張新月瞪了他一眼,氣還沒消,但看著陳路那張云淡風(fēng)輕的臉,硬是找不到反駁的話。</p>
她吐出一口氣,語氣軟了點:“行吧,你有主意就好�?晌疫是那句話,他要是敢玩陰的,我第一個不放過他!”</p>
她知道陳路有底氣,可最后一個出場實在太吃虧了,更別提還有個程斌在旁邊虎視眈眈。</p>
比賽正式開始,多功能廳的燈光打在臺上,主持人拿著話筒熱情洋溢地報幕:“接下來,有請1號選手,王小麗,帶來一首《月光下的思念》!”</p>
臺下掌聲稀稀拉拉地響起,一個扎著馬尾的年輕女孩走上臺,手里拿著一把電子琴。她唱得中規(guī)中矩,嗓子不算驚艷,但勝在感情充沛。</p>
評委席上幾個人低頭寫寫畫畫,最后給了個不算高的分?jǐn)?shù)。</p>
選手一個接一個上臺,有人彈鋼琴,有人跳街舞,還有個大叔拿著一把二胡拉得抑揚頓挫。觀眾的情緒也漸漸被調(diào)動起來,時不時爆出一陣掌聲或者笑聲。</p>
張新月一邊陪著淘淘看表演,一邊忍不住偷偷瞄向程斌的方向。</p>
那家伙坐在選手區(qū)靠前的位置,翹著二郎腿,手里拿著一瓶礦泉水,臉上掛著副胸有成竹的笑,時不時還跟旁邊的人低聲說些什么。</p>
“哼,肯定沒憋什么好屁�!睆埿略碌吐曕止�,手指不自覺攥緊了衣角。</p>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,比賽進(jìn)行到中段,主持人再次報幕:“下面有請18號選手,程斌,帶來一首《狂野的心》!”</p>
張新月一聽這名字,眉頭立刻皺了起來。</p>
她扭頭看向陳路,見他只是微微抬了下眼皮,臉上沒太多表情。</p>
程斌大搖大擺地走上臺,粉色襯衫在燈光下閃得刺眼。</p>
他手里拿著一支話筒,身后還跟了個伴舞的小伙子,顯然是早有準(zhǔn)備。</p>
音樂一響,他嗓門敞開,唱得倒是挺有氣勢,雖然音準(zhǔn)偶爾跑偏,但那股子張揚勁兒還真把現(xiàn)場氣氛帶了起來。</p>
“誰也擋不住我狂野的心......”</p>
程斌唱到高潮部分時,還故意朝觀眾席拋了個媚眼,臺下不少人跟著節(jié)奏拍手,甚至還有幾個年輕女孩尖叫著喊“帥哥加油”。</p>
張新月冷哼一聲,扭頭對淘淘說:“聽見沒,這家伙就是花架子,嗓子跟破鑼似的。”</p>
淘淘歪著腦袋,認(rèn)真地聽了一會兒,小聲嘀咕:“我覺得他唱得不好聽,陳哥哥肯定比他厲害!”</p>
“算你有眼光�!睆埿略氯滩蛔⌒α�,輕輕捏了捏淘淘的臉。</p>
程斌一曲唱完,臺下掌聲如潮。</p>
他站在臺上,得意地鞠了個躬,目光卻有意無意地掃向陳路這邊,嘴角掛著抹挑釁的笑。</p>
評委席上,一個戴眼鏡的中年女人帶頭鼓掌,嘴里還說了句:“很有感染力!”</p>
張新月一看那女人,臉色更沉了,低聲嘀咕:“那就是他小姨吧?果然偏心�!�</p>
果不其然,評分出來時,程斌拿了個9.2的高分,全場最高。</p>
程斌下臺時,走路都帶風(fēng)。</p>
他故意繞到陳路身邊停下,手里晃著剛拿到的評分單,語氣陰陽怪氣:“喲,陳路,看見沒?9.2分,最高分。你呢?最后一個出場,估計評委都睡著了,分?jǐn)?shù)能有我一半就不錯了�!�</p>
陳路低頭撥了下琴弦,頭都沒抬,懶洋洋地回了句:“恭喜你啊,嗓子喊得挺賣力�!�</p>
程斌被他這不咸不淡的態(tài)度噎了一下,臉上的笑僵了僵。</p>
他往前湊了半步,聲音壓低了些,卻滿是挑釁:“姓陳的,你不是挺能耐嗎?敢不敢跟我比一場?今兒這場比賽,咱倆單挑,輸?shù)娜水?dāng)眾跟對方道歉,還得手寫一封道歉信,直播給所有人看!怎么樣,有沒有這個膽子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