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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

    祖父還是堅持納了妾。</p>

    大紅燈籠被下人們高高掛起，映紅了整個國公府。</p>

    那晚東廂房的動靜傳得很遠(yuǎn)，丫鬟貼著我的耳根說：</p>

    「叫了三次水，可三次都是做戲呢。」</p>

    做給誰看的，不言而喻。</p>

    不過祖父真是年紀(jì)大了，竟然連一次都堅持不住。</p>

    若是祖母知道了，怕是要笑掉大牙。</p>

    怕是……怕是更難過了吧。</p>

    第二天一早，葉姨娘便扶著水蛇腰來敬茶，那三步一停的樣子，實在做作。</p>

    不知道的，還以為昨晚祖父多勇猛呢！</p>

    可惜，她連祖母的院門都沒進(jìn)來。</p>

    她悲戚地?fù)涞乖谧娓笐牙�，仿佛一只惹人憐愛的小獸。</p>

    「國公爺，夫人容不下妾身，您就把妾身送回去吧。左右不過是一條白綾，何苦惹得您與夫人離心！」</p>

    祖父的暴怒聲在院外響起。</p>

    「你給她敬茶，是瞧得起她！她本是一介商戶女，還整日胡謅什么異世來的瘋話。這么不識好歹，便讓她滾回那個異世去吧！」</p>

    「我才是一家之主，不是她沈茹荷！」</p>

    似乎是想起了什么，他又冷笑。</p>

    「都四十年了，要能回去，她早就回去了。」</p>

    「既然不喝敬茶，那就讓她在自己院子里待著，別出來了！」</p>

    祖父沖下人命令道：</p>

    「誰也不準(zhǔn)放她出來！」</p>

    祖母第一次被禁足了。</p>

    我蜷在貴妃榻上，看茶煙漸漸凝結(jié)成霜。</p>

    祖母合上雕花窗欞，月光在她臉上割出深淺不一的陰影。</p>

    「滿兒，如果祖母走了，你會不會恨祖母？」</p>

    原來，祖母還能離開！</p>

    我張了張嘴，眼神在觸及祖母的哀傷時，挽留的話還是憋了回去。</p>

    祖母是天上鷹，不該做籠中雀，我不能自私地將她留下。</p>

    她該擁有自由。</p>

    祖父的報復(fù)來得又快又狠。</p>

    他帶著葉姨娘招搖過市，同乘畫舫，共賞龍舟，讓全京城都看著，當(dāng)家主母如何被踐踏。</p>

    管家權(quán)像破布般扔給了伯母，庫房的鑰匙在葉姨娘腰間叮當(dāng)脆響。</p>

    「沒了我的寵愛，我看她能硬氣到幾時！」</p>

    他在逼迫祖母妥協(xié)。</p>

    可笑他以為祖母孤立無援，只能留在他身邊，卻不知祖母已經(jīng)籌劃如何離開了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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