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從浴室出來后,孟梔晚先看到沙發(fā)上男人的身影。</p>
好像喝了點(diǎn)酒,他靠在沙發(fā)上,領(lǐng)口微敞,露出一截冷白性感的鎖骨,眼尾微微泛紅,慵懶又危險(xiǎn)。</p>
聽見動(dòng)靜,男人抬起眼,徐徐卻又具有侵略性的目光一一掃過她,最后落在她被浴室水汽蒸的粉嫩的小臉上。</p>
"過來。"他淡淡開口。</p>
孟梔晚走的慢吞吞,到他跟前被他一把扯進(jìn)了懷里。</p>
她跌坐在他腿上,男人發(fā)燙的手掌撫在她腰間,薄薄的吊帶睡裙柔軟又絲滑,裹著女人雪白飽滿的身子,隨著呼吸起伏,有淡淡的香味勾人。</p>
傅聿京黑眸蘊(yùn)著笑意,散漫地凝她,嗓音卻低的發(fā)啞,"把我衣服解開。"</p>
孟梔晚抖著手去解他的襯衣扣子,解到最后一顆時(shí),她身子已經(jīng)軟的坐不住,目光迷蒙的泛起水色,她昏沉的撐著身子想起身,下一瞬,她被按著腰承受,不受控制溢出嗚咽。</p>
身上的睡裙很快在他手上皺成了一團(tuán),隨意堆在沙發(fā)的角落。</p>
結(jié)束時(shí),沙發(fā)上一塌糊涂。</p>
孟梔晚被裹著他的襯衣縮在他懷里,埋在他肩頭的小臉紅潤。</p>
傅聿京攬著她,拿起一旁的吹風(fēng)機(jī),慢條斯理地給她吹著頭發(fā)。</p>
溫?zé)岬娘L(fēng)吹散潮濕的發(fā)絲,拂過她的臉頰。</p>
孟梔晚喉嚨一陣發(fā)緊。</p>
她垂著眼,有些沉默。</p>
過了會,吹風(fēng)機(jī)被扔在一旁。</p>
"不開心,上午覺得委屈了?"男人捏住她的下巴,問的散漫。</p>
孟梔晚慢吞吞撥開他的手,杏眸怔怔垂著,掩住里面氤氳的水汽。</p>
"沒有。"她搖頭。</p>
傅聿京盯著看了她一會,也沒多在意,他松開手,隨意嗯了聲,低頭親了親她的唇角,沒再說什么。</p>
他抬手去關(guān)燈。</p>
孟梔晚看著他的動(dòng)作,卻漸漸紅了眼。</p>
唇上的余溫還未散去,她呆呆望著他,有些情緒似乎真的難以控制。</p>
有些話也堵在心口悶的她快要喘不過氣。</p>
傅聿京的手臂被拽住,動(dòng)作頓了下,回身瞥見女人眼圈泛紅的模樣,看了會,把她攏到懷里,他伸手抹去她腮邊滾落的淚珠,嗓音低沉,"怎么了?"</p>
孟梔晚圈住了他的脖子,她抬起臉,杏眸蒙著濕紅的淚意,很可憐也很誘人,傅聿京眸色又暗了許多。</p>
孟梔晚沒察覺到,她望著他黑沉的眼睛,有些話似乎想了很久,她十指蜷縮著,收了又緊,緊了又縮,她喉嚨發(fā)緊,許久才艱難的擠出聲音,"傅先生,我聽說你快要訂婚了,是…真的嗎?"</p>
這句話落地,空氣驀地靜了幾瞬。</p>
傅聿京抬了抬眉,眼底噙著幾絲晦暗,更多的卻是寡淡。</p>
無形的壓迫感,讓人喘不過氣。</p>
孟梔晚強(qiáng)撐著才沒有避開目光,她的下巴被他的拇指捏住,男人指腹緩慢撫過她唇角,眼底的溫情褪得干干凈凈,"聽誰說的?"問的漫不經(jīng)心,卻裹挾著說不清的冷意。</p>
孟梔晚只覺得心臟在不斷的下沉,她眼眶紅的厲害,鼻尖也泛起酸澀的紅,聲音艱澀,"是真的嗎?"</p>
傅聿京伸出手,拇指摩挲她濕紅的眼尾,看了會,他笑了聲,倒也沒說什么難聽的,可那雙平靜的黑眸凝著她,慢條斯理,卻比什么都要刺人,"怎么問起這種蠢問題。"</p>
孟梔晚怔怔,懸在半空的心臟,后知后覺沉入了底,聽不見半點(diǎn)回響。</p>
她顫抖著手,艱難地咽了咽喉。</p>
是啊,蠢問題。</p>
不論他現(xiàn)在是不是要訂婚了,這也只不過是遲早的事,而這些事都和她沒什么關(guān)系。</p>
到了約定的時(shí)間,她拿錢走人,不該過問這么多。</p>
哪怕他的嗓音溫和,孟梔晚也察覺到了里面暗含的不悅。</p>
她越界了。</p>
傅聿京最煩別人窺探他的私事。</p>
她犯了他的忌諱。</p>
孟梔晚緩緩垂下頭,攥緊了床單,骨節(jié)泛白,身上發(fā)燙的溫度逐漸褪去,呼吸都慢了許多,像是吞著刀子。</p>
像是察覺不到男人愈發(fā)薄涼的目光,她抿著唇,輕喃的聲音,幾乎讓人聽不清,"傅先生,我不會做破壞別人的第三者。"</p>
聞言,傅聿京抬眉,或許是有些意外,靜靜倚著床頭,看了會低眉順眼的女人。</p>
他扯了下唇,"這么有原則?"聽不出什么意味的口吻,卻無端讓人覺得羞辱。</p>
孟梔晚攥緊手心,心口泛疼,還是強(qiáng)撐著說,"如果傅先生有了自己的妻子,也不會舍得讓她傷心的不是嗎?"</p>
傅聿京神色不明,嗤笑了聲,"你倒是明白。"</p>
孟梔晚心尖抽痛,她沒有再看他。</p>
她背對著他躺在一邊,身體酸疼,方才的荒唐似乎還殘留在身體里,可氣氛卻是一落千丈,空氣都冷的刺骨。</p>
孟梔晚裹緊被子,呼吸緩慢,她出神的看著燈光昏黃的剪影,眼底一片黯淡。</p>
她的思緒有些飄遠(yuǎn)。</p>
她同傅聿京認(rèn)識,其實(shí)很早,早到她的記憶已經(jīng)開始模糊,早到她都開始懷疑當(dāng)初在傅家的那段日子只是一場夢。</p>
她神情愈發(fā)恍惚。</p>
房間里的燈滅了,陷入了一片漆黑。</p>
身側(cè)的位置陷進(jìn)去,男人從身后圈住她的腰,氣息拂在她耳邊,扯唇笑了聲,"生氣了?"</p>
他緊緊環(huán)著她,胸膛炙熱,源源不斷的熱源透過后背傳遞到全身,恍惚間,孟梔晚好像又回到了那個(gè)寒冷的雪夜–也是這樣滾燙的體溫,將凍僵的她從死亡邊緣拽回來。</p>
"怎么不說話?"男人帶著薄繭的掌心摩挲她腰間的軟肉,有一搭沒一搭地力度,帶點(diǎn)故意的逗弄。</p>
孟梔晚眼眶通紅,強(qiáng)忍著心底的貪戀,推開他的手。</p>
傅聿京對她還算有耐心,攥住她的腕子,把她翻了過來,牢牢箍住她的腰,他壓低聲音,哄了她一句,"乖一點(diǎn)。"</p>
孟梔晚搖頭,兩人靠得太近,迫人的氣息壓的她無法呼吸。</p>
她艱難呼吸,抽了抽手,抗拒的姿態(tài)愈發(fā)明顯,"熱……"</p>
她喃喃著熱。</p>
可現(xiàn)在的天氣已經(jīng)接近入冬,房間里也沒特意開空調(diào)。</p>
以往這種時(shí)候,她只會往他懷里鉆。</p>
很拙劣的借口,也很容易就被人察覺到。</p>
傅聿京皺了下眉,目光落在她臉上,松開了手,沒再抱她。</p>
孟梔晚轉(zhuǎn)過了身,緊攥著被子,離他遠(yuǎn)了些。</p>
身后的目光似乎還落在身上,有些涼又有些冷,孟梔晚知道,他一定是覺得她矯情。</p>
傅聿京向來不屑勉強(qiáng)人,更不喜歡別人和他拿喬。</p>
他不會慣著她。</p>
……</p>
次日</p>
傅氏集團(tuán)</p>
孟梔晚剛坐到工位上,身旁的徐寧寧就挪了過來,眼睛小心翼翼瞅了眼總裁辦公室,小聲提醒她。</p>
"孟秘書,今天傅總心情感覺不太好,你待會進(jìn)去送文件可小心點(diǎn)啊。"</p>
孟梔晚打開電腦的手頓了下,目光跟著看過去,落在辦公室的門口。</p>
那兩道長長的深灰色木門,處處透著讓人望而生畏的貴氣,厚重又冰冷,也隔絕了一切,讓人窺探不到半點(diǎn)。</p>
孟梔晚收回眼,垂下眸,點(diǎn)了下頭,"好。"</p>
說完這個(gè),徐寧寧收拾著東西,和她聊了會別的,一會要開早會,她問她報(bào)告做完了嗎。</p>
孟梔晚已經(jīng)提交給了主管,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"嗯,你的呢?"</p>
徐寧寧有些苦大仇深,有些分析真的太難了,磨蹭了幾天,昨晚又熬夜做到凌晨才勉強(qiáng)趕上。</p>
她蔫蔫的拉著腦袋,苦兮兮的,聲音也有氣無力的,"做是做完了,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過關(guān)。"</p>
孟梔晚輕聲安慰道,"應(yīng)該可以的。"</p>
徐寧寧嘆口氣,皺著臉蛋,"希望吧。"別挨罵就行。</p>
她生的可愛,這副模樣就更顯得嬌憨。</p>
孟梔晚被她這副模樣逗笑了,唇角沒忍住彎了彎,膚若凝脂,梨渦淺淺,白皙瑩透的好似和別人不是一個(gè)世界的人。</p>
徐寧寧被恍了下,好一會沒回過神。</p>
直到主管過來找她要資料,才恍然移開眼,趕緊去干活了。</p>
又差點(diǎn)給她看迷瞪了。</p>
可孟秘書是真的好好看��!</p>
她要是個(gè)男人,一定會是孟秘書的舔狗��!</p>
……</p>
10點(diǎn)鐘左右的時(shí)候,孟梔晚進(jìn)去送了杯咖啡。</p>
再出來卻過了個(gè)鐘頭。</p>
徐寧寧干完了手頭上的活,奇怪的挪過來,孟梔晚卻沒敢看她,烏壓壓的發(fā)絲蓬松柔軟,這會卻稍微有些亂,遮住了臉,徐寧寧沒懷疑什么,只是想著傅總今天似乎心情不是太好,有些擔(dān)心她,"怎么去了這么久?傅總說你了?"</p>
孟梔晚搖了搖頭,抿了抿發(fā)麻的唇。</p>
"沒。"可她的嗓音卻有些啞,還帶著些顫意,像是哭過。</p>
徐寧寧更擔(dān)心了,腦袋湊近了些,小聲問著,"孟秘書,你沒事吧?"</p>
孟梔晚這下沒辦法再裝了,抬起臉來。</p>
徐寧寧卻嚇了一跳,睜大眼訝道,"孟秘書,你臉怎么這么紅?"</p>
孟梔晚摸了摸發(fā)燙的臉,艱難的找著理由,"我、辦公室里太熱了。"</p>
徐寧寧愣了愣,盯著她泛紅的眼尾,她眨了眨眼,看著她的目光漸漸變成了同情。</p>
她沒再問,小心翼翼的抓著她的手,小聲安慰著:"被罵了也不要緊的,你別往心里去。"</p>
孟梔晚張了張唇,知道她誤會了,可話到嘴邊,卻什么都說不出口。</p>
她默默認(rèn)下了這個(gè)理由,再三保證自己真的沒事,徐寧寧這才半信半疑的挪了回去。</p>
孟梔晚松了口氣,盯著電腦屏幕,卻什么內(nèi)容都看不進(jìn)去。</p>
身體還很無力。</p>
趁著沒人注意,她去了趟衛(wèi)生間,抖著手整理了身體,想起剛才荒唐的一切,有點(diǎn)羞恥又有點(diǎn)難堪,緊咬著唇瓣,她游神似的坐在馬桶上,不知道過了多久,心緒才有了幾分平靜。</p>
她深呼吸了口氣,剛要出去,門外傳來了幾道腳步聲,伴隨著幾個(gè)同事熟悉的聲音。</p>
"誒,你們剛才看沒看見孟秘書那副模樣?"</p>
"什么?"有人不解。</p>
"哎呀,孟秘書在傅總辦公室里待了一個(gè)多小時(shí),孤男寡女的,你們說什么事能待一個(gè)小時(shí)啊?"</p>
"我可都看見了,孟秘書出來的時(shí)候臉都紅透了,腿瞧著都走不動(dòng)路了。"</p>
有人嗓音含著笑意,"這有什么奇怪的,這辦公室那個(gè)有點(diǎn)姿色的女人不想爬傅總的床。"</p>
"要是孟秘書真有本事爬上傅總的床,指不定多少人高興呢,傅總可從沒吃過窩邊草,破了這個(gè)例,嘖,不知道多少孔雀等著開屏呢。"</p>
戲謔議論的笑聲,無端讓人難堪。</p>
人漸漸都走了,孟梔晚才緩緩站起身,推開了廁所的門。</p>
安靜的洗了洗手,她深呼吸了口氣,對著鏡子想笑笑,卻發(fā)現(xiàn)笑不出來,她緩緩壓下唇角,沒勉強(qiáng)自己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