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
我順著本能看過去。</p>
急診室里里面,顧奕墨站在辦公桌前,任由坐著的馮安安大半個身子都靠在他懷里。</p>
顧奕墨聲音焦急:“她只是經(jīng)期而已,怎么會疼的這么厲害?醫(yī)生,你快給她開點藥啊�!�</p>
我有些恍惚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。</p>
痛經(jīng)而已嘛,我也有過,只不過我痛的時候,顧奕墨好像只會對我說那句’多喝熱水‘。</p>
我麻木的看著那些文字在我眼前晃動。</p>
【這回我不會幫男主說話了,女鵝發(fā)燒獨自來醫(yī)院,男主卻在照顧女助理!】</p>
【男主不是發(fā)現(xiàn)女主來了才故意表現(xiàn)的這么焦急的么?他只是在跟女主賭氣而已!】</p>
我沒有徹底推開門。</p>
只是轉(zhuǎn)身坐在了門口的等候椅上,空蕩蕩的急診處一個人都沒有,冷寂得連空氣都是凝固的。</p>
不知過了多久,急診室的門被打開了。</p>
兩個人影從里面走出來,又在我面前停下。</p>
我一抬頭,就看見顧奕墨正直直看著我。</p>
四目相對,他便收回了目光,扶著馮安安目不斜視的從我面前走過。</p>
而護士也到了我面前,拿著測溫儀按在了我額頭上。</p>
“滴——”</p>
護士看了眼,驚呼道:“天吶,你燒到了39.5度,你還好嗎?”</p>
我仰著頭,朝她笑了笑:“我感覺挺好的�!�</p>
在這場39度的高燒中,我燒掉了對這個男人最后的一點期望。</p>
接下來,我打了退燒針,拿著藥回了家,吃了藥乖乖睡下。</p>
大概是我命硬,第二天我居然真的退燒了。</p>
看著體溫計,我長出一口氣:太好了,不用改簽機票了。</p>
隨即,我才看見手機上有顧奕墨打來的電話。</p>
整整十七個。</p>
我忽然想起,其實我真正生氣的時候,顧奕墨也是會一直打電話過來跟我道歉的。</p>
只是結(jié)婚后有很多事我都選擇忍讓,他也再沒打過那么多電話。</p>
我笑笑,動了動手指,把他的號碼拉黑了。</p>
眼前的文字急速跳動著。</p>
【不要啊女鵝!男主昨晚把車停在樓下,一直看著你房間熄燈了才走!】</p>
【雖然是默默守護,但女鵝不知道,實在是太殘忍了!】</p>
我對這些文字視而不見,直接找了家打印店,打印了一份離婚協(xié)議。</p>
這些年我跟顧奕墨也沒什么好分割的,房子是他的,工資是我自己的,很方便。</p>
然后便是收拾行禮,聯(lián)系房東退房。</p>
原來當(dāng)一個人要走的時候,可以這么簡單。</p>
弄好一切,我提著箱子再次下樓,準(zhǔn)備找個快遞點把離婚協(xié)議寄出去,卻看見了等在樓下的顧奕墨。</p>
他靠在那輛銀灰色的賓利前,從不抽煙的他指尖夾著煙,神色憔悴蒼白。</p>
他看著我拉著行李箱出來,神色頓時一僵,急切開口問。</p>
“你這是要去哪?”</p>
我敷衍了句:“公司安排了我出差�!�</p>
他好似松了口氣,接著便淡淡道:“我剛好路過,送你去機場吧�!�</p>
我看了他幾秒,還是點了頭。</p>
坐上車時,我眼前文字瘋狂跳動</p>
【男主不會多問兩句嗎?女鵝是外派啊,可不是兩三天能回來的事!】</p>
【明明是看見女鵝今天沒去上班才找過來的非得說路過,嘴硬有什么好處��?】</p>
這些文字無比激動,但一直到車停下,顧奕墨都沒再跟我沒說過第二句話。</p>
到了機場,顧奕墨甚至一直送我到了安檢口。</p>
我推著箱子旺前走,顧奕墨卻突然喊住了我。</p>
“舒嵐,等你回來,我們一起回你老家看看爸媽。”</p>
我回頭看他,他神色坦然,就像我們沒發(fā)生過任何矛盾一樣。</p>
是了,以前我們每一次吵架,總是最多一個星期就會和好如初。</p>
他大概以為這次也不例外,等我出差回來,之前的針鋒相對都會煙消云散。</p>
我靜靜看著他,機場廣播傳出催促登機的播報聲。</p>
【前往柏林的旅客請注意,飛往柏林的航班DH9755還有半小時停止值機……】</p>
DH9755,正是我要乘坐的航班。</p>
我回過神,想了想,便從包里拿出那個裝著離婚協(xié)議的文件袋遞給顧奕墨。</p>
見他面露疑惑地接下,我輕松笑了笑:“我已經(jīng)簽好字了,你簽好后發(fā)郵件給我就行。”</p>
說完,我大步走向安檢。</p>
再見了,顧奕墨。</p>
這一次煙消云散的,是我們的婚姻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