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
傅隨安決定和沈醫(yī)生離婚了。</p>
——在她出軌后。</p>
做出這個決定他也不算太難受,只是有些失望。</p>
失望于曾經如明月般的沈心怡也不過是個庸俗的女人。</p>
失望于五年的感情最終用這種不堪的方式收尾。</p>
所以他沒有通知沈心怡,一紙法院訴狀,一刀兩斷。</p>
……</p>
半夜兩點,一盞暗光照著書桌。</p>
傅隨安在修改離婚協(xié)議。</p>
沈心怡出軌了。</p>
他親眼所見。</p>
對方是沈心怡的一個男同事,長得也算俊俏,最重要是——沈心怡喜歡他。</p>
喜歡到忘記和傅隨安的約定,在兩人的結婚紀念日都要抽空去見他。</p>
傅隨安當時就站在兩人身后,看著他們交換禮物,看著那男人親昵的給沈心怡戴耳環(huán)……</p>
沈心怡就這么戴著那男人幫她戴上的耳環(huán)前來赴他的約。</p>
傅隨安吃了此生最難以下咽,也最難吃的一頓飯。</p>
飯后,沈心怡又說自己要回醫(yī)院加班。</p>
傅隨安自己一人回的家。</p>
他打開家門,一片黑暗侵襲而來,第一次,他覺得這個家如此之冷。</p>
在沙發(fā)上靜默了兩小時后,沈心怡又給他發(fā)來信息:【臨時手術,不回家了。】</p>
那一刻,看著她發(fā)過無數(shù)遍的這一句,傅隨安都氣笑了。</p>
他也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無法信任這個女人的任何一句話。</p>
所以,他決定和她離婚。</p>
將改好的離婚協(xié)議發(fā)給相熟的律師朋友后,傅隨安在床上躺下,只可惜一夜難眠。</p>
第二天。</p>
傅隨安剛要出門上班,沈心怡卻回來了。</p>
見他要出門,沈心怡皺起了眉,不悅道:“你去哪?你不記得了?待會有聚會�!�</p>
傅隨安一愣,他不記得沈心怡有和自己說過這件事。</p>
明明是她忘了說,卻怪在他身上。</p>
傅隨安心中冷笑。</p>
看著沈心怡眉間淡淡的不悅,他終究沒說什么,只低聲說了句:“我去請個假。”</p>
傅隨安換了件衣服,兩人隨即出門。</p>
車上,見沈心怡眉頭依舊緊皺,傅隨安只得再次解釋:“最近要尸檢的案子有點多,我有點忙過頭了。”</p>
他是法醫(yī),沈心怡是醫(yī)生,兩人都是傳說中的‘007’職業(yè)。</p>
沈心怡卻沒聽,她拿著手機回著什么人的消息。</p>
見傅隨安看著她,才嗯了一聲,隨口道:“知道了�!�</p>
牛頭不對馬嘴。</p>
傅隨安這才明白,她根本沒在聽自己講話。</p>
意識到這點,他也不再跟她多說。</p>
接下來的路程,一片沉默。</p>
車一停下,便見沈心怡打開車門,大步朝飯店走去。</p>
傅隨安提起包,緊隨其后。</p>
這是沈心怡被麓城私立醫(yī)院挖過來的第一次線下聚會,也是傅隨安第一次見她的新同事。</p>
一進包廂,沈心怡就迅速地成為了人群的中心。</p>
傅隨安走在她身后,立即被人注意到:“這是?”</p>
沈心怡隨口回:“我老公,做法醫(yī)的�!�</p>
“法醫(yī)?”</p>
那人直直地叫出聲:“不是吧,長得這么帥怎么偏偏要去干法醫(yī)?”</p>
她又打趣沈心怡:“沈醫(yī)生,你也舍得你老公去干這種活��?”</p>
傅隨安面色沉了下來。</p>
如果說醫(yī)生這個圈子有鄙視鏈,那肯定是心內、神經、腫瘤內科牢牢占據鄙視鏈頂端,然后便是外科、血液、呼吸等科室。</p>
然而在此之外,還有個和醫(yī)生息息相關卻不被列入醫(yī)生的鄙視鏈底端——法醫(yī)。</p>
在臨床醫(yī)生看來,只有實在垃圾的手術菜雞才會轉行讀法醫(yī)。</p>
畢竟——法醫(yī)出了名的又臟又累又窮,同樣年限的法醫(yī)年薪可能連醫(yī)生的三分之一都不到。</p>
沈心怡淡淡說道:“他就愛干這個�!�</p>
此話一出,傅隨安迅速察覺到周圍人奇異的眼神。</p>
他沉默一瞬,最終還是開口說:“是,等哪天哪位有事,盡可以相信我的專業(yè)�!�</p>
反正即將離婚,他也不怕得罪這些沈心怡的同事。</p>
果然,傅隨安話一落,眾人臉色都變得不好看起來。</p>
沈心怡神色也變了,她視線打量著傅隨安,很不理解他突然的尖銳,但也沒再說什么。</p>
才坐下沒多久,沈心怡接了個電話起身離開。</p>
傅隨安一個人待著,所有人都在聊天卻都默契的沒人和他講話。</p>
傅隨安也不在意,他低頭給沈心怡發(fā)去消息:【你在干嘛?】</p>
【買東西�!�</p>
沈心怡只回了兩個字,之后便再沒了消息。</p>
傅隨安抿了抿唇,干脆起身出去透氣。</p>
可走出包廂沒幾步,腳步便猛地一頓。</p>
只見走廊盡頭的陽臺,說去買東西的沈心怡正好端端站在那。</p>
暖黃的燈光下,女人清瘦的身影被投在墻上。</p>
而她的影子,正與另一個高大男人的影子纏綿相抵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