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紀青窈被江隨風拉著,竟是踉蹌著來到了扶風院。
紀青窈被推進門,就看到了躺在榻上身著桃粉襦裙的女子,面容清秀,卻有一種弱柳扶風之態(tài)。
莫仟兒一見江隨風,嘴中便喃喃道:“隨風,我好難受�!�
江隨風立即松開紀青窈,上前握住她的手,溫聲哄著:“仟兒莫怕,我找人來給你治病了。”
看著眼前這一幕,紀青窈終于認清一個現(xiàn)實。
江隨風,真的變心了。
紀青窈只覺心口好似被一只大手緊攥,不甘又憤懣,卻又無可奈何。
很想破口大罵,又因為教養(yǎng)無法言說。
江隨風卻忽地對她招手:“上來給郡主探脈�!�
郡主兩字一出,就算紀青窈不愿,也得上前診治。
“是�!�
搭上脈探了許久,紀青窈卻覺察出有些許不對勁。
脈象來看,的確是心疾,可卻浮于表面。
紀青窈皺起了眉,一旁江隨風不耐開口:“怎么這么久?”
紀青窈看了捂著心口喊痛的莫仟兒一眼,淡淡道:“郡主此脈有些飄忽,請恕民女不能確定�!�
聞言,榻上的莫仟兒卻忽地哽咽出聲。
“隨風,紀姑娘不是連癆病都能治嗎,怎會探不出我的脈象?”
“怕是我來江府,奪了你走,心里不高興罷了�!�
說著,她猛地咳嗽兩聲,臉色愈加慘白。
“你叫人送紀姑娘回去吧,我無礙了,忍過去就是了�!�
她說一句,江隨風的臉色就陰沉一分。
紀青窈頓覺不妙,立即解釋:“此事……”
江隨風驟然打斷。
“夠了,紀青窈,既然學術(shù)不精便不要自稱大夫!平白誤人性命!”
一口氣堵在喉嚨,紀青窈看著眼前熟悉的眉眼,驟然失了聲。
三年前,居然也是這樣一個人,對她說出了:“青窈,在我心中,你便是世上最好的大夫,即便御醫(yī)在我看來也不如你。”
在江府這些年的冷言冷語聽得紀青窈耳朵都生了繭子,可偏聲這樣一句,卻似利箭穿透厚繭,狠狠扎進心里。
深吸口氣,紀青窈緩緩開口:“江將軍,既然您和郡主并不信任我的醫(yī)術(shù),那便請您另請高明罷�!�
她的話不重,卻干干脆脆,擲地有聲。
叫江隨風都愣在了當場,畢竟認識這么多年,紀青窈在他面前從來都是順從溫柔的。
江隨風心中驀然涌起一種奇怪的感覺,但還沒等他說話,莫仟兒便拉住他的手勸道。
“隨風,紀姑娘心氣高得很,你莫要再說這種話折辱她了�!�
莫仟兒語氣輕柔,卻聽得紀青窈一陣惡心。
只是她還沒說話,莫仟兒下一句話便突然轉(zhuǎn)了個彎。
“啊對了,隨風,紀姑娘頭上的簪子好生別致,是不是你親手做的?”
紀青窈下意識撫上頭頂?shù)哪爵ⅰ?br />
這木簪,是江隨風離開家門前,親自插在紀青窈發(fā)間的定情信物。
三年過去,生澀的木簪被紀青窈盤著,已有了些油潤的質(zhì)感。
紀青窈心一緊,卻不等開口,就聽江隨風道:“不過是個不值錢的破爛玩意,沒什么可稀奇�!�
淡漠的話,卻將紀青窈心底某些東西,悄然擊潰。
莫仟兒卻道:“那不一樣,隨風,這可是你做的第一個簪子,很有意義的�!�
紀青窈來不及反應,江隨風便忽地靠近,一把拔下紀青窈頭上的簪子。
“如此便沒意義了�!�
隨著他話落,一聲脆響,簪子在他手中斷做兩節(jié),被狠狠砸在了地上。
落在了紀青窈腳邊。
江隨風又漠然宣告道:“紀青窈,五日后我與仟兒大婚,到時她從正門八抬大轎,你就坐著小轎,從側(cè)門抬進來便是�!�
話落盡耳中回音陣陣,紀青窈忽地想起他離家前的許諾。
“青窈,等我回來,我定要八抬大轎娶你回家�!�
許諾的人已經(jīng)忘得一干二凈。
還記得誓言的人何必還要被困在原地獨行?
回到佛堂,紀青窈便開始收拾行李。
在江府三年,卻沒有任何值得帶走的東西。
來時,她只帶了一副金針,如今決定要走了,也只有一副金針帶走。
紀青窈才收拾好金針要走。
忽然,心口一陣猛然刺痛,將紀青窈生生定在原地。
這是,她的護心蠱發(fā)作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