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句句帶刺。</p>
毫不留情地戳我的痛處。</p>
我攥緊了衣袖,冷冷地看他:「那茶不是我倒的。」</p>
隨行的侍女紅藥去端來了漆盤上的另一盞茶。</p>
我接過,揚手重重地砸向了他。</p>
「這才是�!�</p>
「衛(wèi)敬馳,慎言�!�</p>
他攬著陸芷凝,躲閃過去。</p>
衣擺還是被茶湯濺濕。</p>
他眼眸森然,嗓音里有壓不住的怒氣:「你簡直不可理喻!」</p>
他轉(zhuǎn)身,帶著陸芷凝進了屋子。</p>
將我拒之門外。</p>
我深呼吸。</p>
冷靜下來后,更擔心一雙兒女。</p>
陸芷凝不知會如何教養(yǎng)他們。</p>
思及此,我吩咐紅藥:「去向西席告?zhèn)假,將二公子帶來�!�</p>
我坐在涼亭中等遠舟。</p>
不出一刻鐘,遠舟來了。</p>
他束了兩個發(fā)髻,嬰兒肥尚未減去,輪廓中已有了些衛(wèi)敬馳的影子。</p>
神色中卻無半點高興。</p>
倒要紅藥先提醒他:「二公子,這是您的生母�!�</p>
他垂下頭,不情不愿地喚了一聲「母親」。</p>
我靜靜地看著他,淚漸濕了眼眶。</p>
我離去時,他只有一歲,尚在襁褓之中。</p>
如今長得這么大了。</p>
我顫抖著手,觸碰他的臉頰。</p>
他躲開了。</p>
我收回手,并不氣惱:「這些年,你父親與陸夫人待你如何?」</p>
他道:「父親忙著升遷,事務繁忙,鮮少管我。但陸夫人待我極好,記得我的喜好,每日備好吃食,連教我的先生,也是她親自聘請的�!�</p>
提及陸芷凝,他眼眸清亮。</p>
我心底酸澀。</p>
但至少,陸芷凝未曾讓他受委屈。</p>
我勉強地笑了笑。</p>
他抬眸看我:「可是母親,您為何要回來呢?」</p>
我唇邊的笑僵住了。</p>
他未曾察覺,繼續(xù)說:「陸夫人該如何自處呢?」</p>
我壓下心底的情緒,平靜道:「他是你父親的妻子,這點不會改變�!�</p>
他又問:「那母親呢?」</p>
我道:「我也另嫁他人。但我始終記掛著你和蓉煙,此番回來,也是想問問你……」</p>
話未說完,遠舟已錯愕地看向我,迫不及待地打斷了我的話:「另嫁他人?」</p>
我頷首。</p>
他怒不可遏,瞪大了眼眸。</p>
「母親在外多年,不知如何活下來,名聲早已壞了,又能嫁給誰?愿意娶你的人,又怎配擔著我繼父的名頭?」</p>
衛(wèi)敬馳說得對。</p>
遠舟并不認我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