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    昨夜，江倌星在攬星宮那張十分寬大的紫檀木雕花拔步床上，翻來覆去，像一條煎糊了的咸魚。</p>

    原因無他。</p>

    一是興奮的。那個神奇的空間——她家那個大型連鎖百貨公司的線上商城實體化！她像個闖入寶庫的小賊，在里面瘋跑。</p>

    超市貨架上琳瑯滿目的零食、飲料，她隨手拿了一包薯片，“咔嚓”一聲脆響在寂靜的空間里格外清晰。</p>

    她緊張地回頭看向貨架，神奇的事情發(fā)生了！那包被拿走的薯片位置，一道柔和的白光閃過，一包一模一樣的薯片瞬間出現，填補了空缺！</p>

    “自動補貨？！無限續(xù)杯？！”</p>

    江倌星的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。她沖向化妝品柜臺，拿起一支口紅，貨架上立刻補上一支！沖向家電區(qū)，看著嶄新的電飯煲、微波爐……雖然暫時用不上，但這感覺，爽！簡直是開了無限物資的外掛！</p>

    更讓她驚喜的是，她的手機在空間里插上自帶的充電線（空間里居然有插座？！），屏幕竟然真的亮了起來，電量開始緩慢回升！</p>

    雖然通訊軟件都是灰色的“無網絡連接”，但自帶的天氣APP、指南針、地圖居然還能用！特別是天氣預報，簡直是古代生存作弊神器！</p>

    “首富！古代首富非我莫屬！”</p>

    江倌星叉著腰在空無一人的超市里發(fā)出豪言壯語，笑聲在空曠的空間里回蕩，帶著點傻氣�；疱伒�、奶茶鋪、連鎖超市……藍圖在她腦子里飛速構建。</p>

    二是躁動的。一閉上眼，那張清冷絕塵、完美得不似真人的臉——國師謝玄霄，就在她腦海里循環(huán)播放高清特寫。雨水順著他下頜滑落的畫面，尤其清晰。</p>

    她抱著被子在床上滾來滾去，嘴里發(fā)出無意義的“嘶哈嘶哈”聲，活像個對著愛豆海報發(fā)花癡的追星少女。</p>

    “不行不行，江倌星，你可是神女！要矜持！要高貴！”</p>

    她拍著自己的臉坐起來，</p>

    “但……近水樓臺先得月，國師大人……嘿嘿嘿……”</p>

    帶著對無限物資的興奮和對美男的無限遐想，江倌星終于在天蒙蒙亮時才迷迷糊糊睡去。</p>

    “嘶——輕點！輕點！我的頭發(fā)不是鋼筋！”</p>

    清晨，江倌星被兩個小宮女溫柔，但力氣不小地喚醒，按在梳妝臺前。一個叫春桃，圓臉可愛；一個叫夏荷，沉穩(wěn)些�？粗�鏡子里銅鏡映出的模糊人影，江倌星試圖保持神女的“端莊”。</p>

    但當春桃開始在她頭上施展盤山造景大法時，江倌星徹底破功了。那發(fā)髻一層又一層，插滿了沉甸甸的金簪、玉釵、步搖，感覺脖子都快被壓斷了！</p>

    “停停停！”</p>

    江倌星忍無可忍，抬手阻止，</p>

    “這……太重了！脖子受不了！”</p>

    春桃和夏荷面面相覷，有些惶恐：</p>

    “神女大人，這是宮中貴女覲見的正式發(fā)髻……”</p>

    “神女也是人！也要舒服！”</p>

    江倌星果斷地開始動手拆，動作麻利得讓兩個小宮女目瞪口呆。金玉首飾叮當作響掉了一桌子。</p>

    她拿起梳子，三下五除二，把自己那頭柔順烏黑的長發(fā)在頭頂攏成一個圓潤飽滿的丸子頭，然后用一根通體瑩潤、毫無雜質的羊脂白玉簪斜斜地固定住。</p>

    清爽！利落！脖子解放了！</p>

    她今天穿的是內務府剛送來的新衣，一套質地輕盈的煙霞粉齊胸襦裙，外層罩著同色系的薄紗大袖衫，上面用銀線繡著細碎的星辰圖案，行動間流光微閃，飄逸靈動。</p>

    鏡子里的少女，粉裙映襯得肌膚勝雪，丸子頭顯出飽滿的額頭和精致的下頜線，白玉簪更添幾分清雅。</p>

    沒了繁復發(fā)髻的沉重，整個人顯得朝氣蓬勃，靈動得如同林間初生的小鹿，與這莊嚴肅穆的宮殿格格不入，卻又奇異地吸引眼球。</p>

    春桃和夏荷都看呆了。這……這發(fā)型雖簡單，卻意外地好看，襯得神女大人更加鮮活明麗。</p>

    “搞定！”</p>

    江倌星滿意地轉了個圈，紗裙翩躚。</p>

    “春桃，夏荷，來來來，跟本神女說說，咱們那位國師大人，謝玄霄，平時都喜歡去哪兒？有什么習慣？”</p>

    兩個小宮女被她突如其來的“八卦”弄得一愣，隨即臉微微泛紅。</p>

    神女大人……對國師感興趣？</p>

    在江倌星“和藹可親”實則威逼利誘的追問下，情報匯總如下：</p>

    國師大人謝玄霄，年二十有三，代發(fā)修行，清冷孤高，不近女色，重點！江倌星眼睛一亮。每日雷打不動，卯時三刻必在皇宮最高處的觀星臺靜坐打坐，感悟天地，風雨無阻。</p>

    觀星臺乃皇家禁地，閑雜人等不得靠近。</p>

    “不過……”</p>

    夏荷猶豫了一下，小聲道，</p>

    “宰相大人家的那位林嬌嬌小姐，是國師大人的青梅竹馬，倒是常常能上去，給國師大人送些親手做的點心�！�</p>

    “林嬌嬌？”</p>

    江倌星挑眉，腦子里立刻拉響一級警報！國師的青梅竹馬！</p>

    “對，就是林小姐。她……她好像從小就和國師大人相識�！�</p>

    春桃補充道。</p>

    江倌星內心警笛長鳴：青梅竹馬？送點心？還能進禁地？這妥妥的潛在情敵��！還是個能近水樓臺先得月的！</p>

    不行！她江倌星看上的男人，怎么能讓一朵小白蓮捷足先登？就算現在國師是塊冰，她也要用熱情把他捂化了！防火防盜防青梅！</p>

    “觀星臺是吧？走！”</p>

    江倌星斗志昂揚，一甩紗袖，雄赳赳氣昂昂地就往外走。目標明確：偶遇國師，刷存在感！</p>

    清晨的風帶著涼意，吹散了薄霧。觀星臺位于皇宮西側最高的摘星閣頂，視野極其開闊，能俯瞰大半個皇城和遠處的連綿青山。</p>

    漢白玉砌成的平臺，四周雕刻著繁復的星象圖紋，中央鋪設著蒲團。</p>

    江倌星提著裙擺，吭哧吭哧爬了好幾百級臺階，累得小臉通紅，丸子頭都松散了幾分，幾縷碎發(fā)調皮地貼在汗?jié)竦聂W角。等她氣喘吁吁地登上平臺，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心心念念的身影。</p>

    謝玄霄果然在此。</p>

    他背對著入口，盤膝坐于蒲團之上。依舊是那身標志性的雪白長袍，寬大的衣袖垂落身側，晨光熹微，勾勒出他挺拔如松竹的脊背輪廓。</p>

    墨黑的長發(fā)僅用一根簡單的白玉簪束起一部分，其余如瀑般披散在肩背。晨風拂過，幾縷發(fā)絲輕輕飄動，帶著遺世獨立的清冷感。</p>

    他整個人仿佛融入了這片清冷的晨光與浩瀚的天宇之中，靜謐，空靈，不染塵埃。</p>

    江倌星的心跳又不爭氣地加速了。她深吸一口氣，努力平復呼吸，端出（自以為）最優(yōu)雅得體的笑容，放輕腳步走上前。</p>

    “國師大人，早啊！真是好巧，你也在這里……看風景？”</p>

    她聲音清脆，帶著一絲刻意的甜美。</p>

    謝玄霄沒有回頭，甚至連動都沒動一下，仿佛她只是一縷無關緊要的風。</p>

    江倌星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。她鍥而不舍，又往前挪了一小步，幾乎能聞到他身上那股若有似無的清冽檀香。</p>

    “今天的天氣真不錯哈，萬里無云……呃，不對，有幾片云，也挺好看的！國師大人每日在此感悟天地，真是……呃，勤勉！”</p>

    她搜腸刮肚找著話題，努力扮演一個知性、有共同話題的神女。</p>

    謝玄霄終于有了反應。他緩緩睜開眼，那雙深邃如寒潭的眸子平靜無波，甚至沒有焦距在她身上，只是淡漠地望著遠方的天際線。</p>

    他抬起手，動作優(yōu)雅地拿起旁邊小幾上的白玉茶杯，輕啜了一口清茶。</p>

    全程，無視。</p>

    江倌星：“……”</p>

    大哥，給點反應行不行？她這么個大活人杵在這兒呢！</p>

    就在江倌星尷尬得腳趾摳地，準備再接再厲時，一個怯生生、嬌柔得能滴出水來的聲音從入口處傳來：</p>

    “霄哥哥……”</p>

    江倌星渾身一激靈，猛地回頭。</p>

    只見一個穿著鵝黃色軟煙羅襦裙的少女，正提著一個小巧精致的食盒，裊裊婷婷地站在那里。少女約莫十六七歲，生得一張標準的瓜子臉，柳葉眉，水汪汪的大眼睛，小巧的鼻子，櫻唇微抿。</p>

    膚色白皙，帶著一種弱不禁風的嬌柔感，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。她看向謝玄霄的眼神充滿了仰慕和依戀，而當目光轉向江倌星時，那雙水眸里瞬間閃過一絲極快的驚訝和不易察覺的警惕，隨即又化作怯生生的好奇。</p>

    “霄哥哥，我給你送點心了，是我一早起來親手做的桂花糕，你吃些墊墊肚子吧？”</p>

    林嬌嬌的聲音又軟又糯，帶著恰到好處的關心和討好。她提著食盒，像只受驚的小兔子，小心翼翼地走近了幾步。</p>

    然后，她仿佛才看到江倌星，微微歪頭，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，聲音依舊柔柔的：</p>

    “這位姐姐……是誰呀？怎么也在觀星臺？這里不是不能隨便上來的嗎？”</p>

    姐姐？！</p>

    江倌星內心瞬間彈幕爆炸：</p>

    “誰是你姐姐？！老娘跟你很熟嗎？！”</p>

    “開口就叫姐姐，好大一朵新鮮出爐的白蓮花！”</p>

    “不能隨便上來？你是在點我違規(guī)嗎？小綠茶！”</p>

    她看著林嬌嬌那副怯懦無辜、我見猶憐的樣子，再對比自己剛才風風火火爬樓梯累得半死、現在還被無視的狼狽，一股邪火“噌”地就冒了上來。她最煩這種裝柔弱、暗戳戳給人上眼藥的綠茶了！</p>

    江倌星深吸一口氣，努力壓下翻白眼的沖動，臉上擠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，剛想開口懟回去：</p>

    “本神女……”</p>

    “嬌嬌。”</p>

    謝玄霄清冷的聲音響起，打斷了她。</p>

    江倌星心猛地一跳，帶著一絲期待看向他。他終于注意到她了？要為她說話了？</p>

    只見謝玄霄放下了茶杯，終于轉過身來。他的目光淡淡掃過江倌星，那眼神平靜無波，沒有任何情緒，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。然后，他的視線落在了林嬌嬌身上，雖然依舊沒什么溫度，但語氣卻緩和了些許：</p>

    “這里風大，送完就下去吧�！�</p>

    林嬌嬌立刻綻開一個柔順甜美的笑容：</p>

    “嗯，我知道的霄哥哥。這點心……”</p>

    她說著，就要把食盒遞過去。</p>

    就在這時，一陣稍大的晨風吹過平臺。</p>

    “哎呀！”</p>

    林嬌嬌突然驚呼一聲，身體猛地晃了一下，像是被風吹得站立不穩(wěn)，手中的食盒脫手而出，眼看就要摔在地上！她自己也作勢要往旁邊倒，而江倌星恰好就站在她倒的方向！</p>

    江倌星瞳孔一縮：碰瓷？！</p>

    電光火石間，一道白影更快！</p>

    謝玄霄身形微動，如同瞬移般出現在林嬌嬌身側，一只手穩(wěn)穩(wěn)地托住了即將落地的食盒，另一只手則虛扶了一下林嬌嬌的胳膊，讓她站穩(wěn)。</p>

    “小心�！�</p>

    他的聲音依舊清冷，但動作卻透著保護。</p>

    林嬌嬌驚魂未定，眼圈瞬間就紅了，像只受驚的小鹿，緊緊抓住謝玄霄的衣袖，他雪白的衣袖立刻被攥出了褶皺，聲音帶著哭腔：</p>

    “霄哥哥……嚇死我了……還好有你……”</p>

    她說著，怯生生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江倌星，眼神里充滿了委屈？在無聲控訴：都怪你站在這里！</p>

    謝玄霄順著她的目光，也看向江倌星。他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，眼神里帶上了一絲不贊同的審視。</p>

    雖然沒有說話，但那護著林嬌嬌的姿態(tài)，那仿佛在責怪江倌星礙事的眼神，像一根冰冷的針，狠狠扎進了江倌星的心口。</p>

    剛才還因為靠近他而雀躍的心，瞬間被冰水澆透，又冷又痛。</p>

    她看著謝玄霄小心翼翼地護著那個泫然欲泣的林嬌嬌，而自己只是一個莽撞的、可能帶來危險的闖入者。</p>

    委屈、憤怒、不甘……種種情緒在她胸腔里翻涌。</p>

    “呵……”</p>

    江倌星自嘲地低笑一聲。她用力吸了吸鼻子，把那股酸澀壓下去。</p>

    行，算你狠！她江倌星又不是沒人要，非得熱臉貼你這冷屁股！</p>

    她挺直了背脊，臉上那點強裝的笑意也徹底消失，恢復了神女的平靜和疏離。她甚至懶得再看那對“璧人”一眼，只對著空氣冷冷丟下一句：</p>

    “看來本神女來得不是時候，打擾國師大人和這位妹妹了。告辭。”</p>

    說完，她毫不猶豫地轉身，粉色紗裙劃出一道利落的弧線，頭也不回地走下觀星臺。丸子頭在晨風中微微晃動，背影帶著一股倔強和受傷后的決絕。</p>

    謝玄霄看著那抹迅速消失在臺階下的粉色身影，扶著林嬌嬌的手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。</p>

    剛才她轉身時，他似乎捕捉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受傷？</p>

    “霄哥哥？”</p>

    林嬌嬌柔柔的聲音喚回他的思緒，帶著一絲試探，</p>

    “那位姐姐……好像生氣了？她是誰呀？穿得好奇怪……”</p>

    謝玄霄收回目光，不著痕跡地抽回被林嬌嬌抓住的衣袖，恢復了慣常的清冷：</p>

    “蜃淵新封的護國神女。無事莫要招惹�！�</p>

    他接過食盒，</p>

    “點心留下，你回去吧�！�</p>

    林嬌嬌看著謝玄霄依舊冷淡的側臉，又看了看江倌星離開的方向，袖中的手指悄悄攥緊。神女？哼！</p>

    江倌星憋著一肚子氣在御花園里瞎逛，揪禿了好幾朵無辜的名貴牡丹花瓣，嘴里念念有詞：</p>

    “死冰塊！臭國師！眼瞎！綠茶都分不清！活該一輩子打光棍！”</p>

    正當她準備再禍害一株芍藥時，一個小太監(jiān)氣喘吁吁地跑來：</p>

    “神女大人！神女大人！陛下急召！請您速去御書房！”</p>

    江倌星一愣，皇帝找她？難道是金大腿召喚？她立刻整理了一下表情和衣裙，端出神女范兒：</p>

    “帶路。”</p>

    剛走到御書房門口，就聽到里面?zhèn)鱽砘实凼捰鶞Y有些焦慮的聲音：</p>

    “……國師，當真無雨？這春耕祭若無甘霖，民心難安啊……”</p>

    江倌星腳步一頓，正好看到謝玄霄也剛從另一個方向走來，他身后，竟然還亦步亦趨地跟著眼眶微紅、一副受了天大委屈模樣的林嬌嬌！</p>

    林嬌嬌的父親，當朝宰相林文正，也一臉尷尬和慍怒地跟在后面，顯然對女兒擅自跟到御前極為不滿。</p>

    “嬌嬌！胡鬧！這是御書房，豈是你能隨意來的地方？還不快退下！”</p>

    林宰相低聲呵斥。</p>

    林嬌嬌瑟縮了一下，咬著唇，淚珠在眼眶里打轉，委屈巴巴地看向謝玄霄，仿佛在尋求庇護。</p>

    謝玄霄眉頭微蹙，正欲開口。</p>

    “神女來了！”</p>

    門口太監(jiān)的通傳聲響起。</p>

    蕭御淵如同看到了救星，立刻從龍椅上站起來，臉上堆滿了笑意和敬意：</p>

    “神女快請進！快請進！”</p>

    江倌星目不斜視地走進御書房，仿佛沒看見謝玄霄和他身后那朵小白蓮。她對著皇帝微微一禮：“陛下召見，不知所為何事？”</p>

    蕭御淵搓著手，一臉期盼：</p>

    “神女啊，明日乃我蜃淵國一年一度的春耕祭，是祈求風調雨順、五谷豐登的大日子！往年此時多有小雨應景，可今年……”</p>

    他看向謝玄霄，有些無奈，</p>

    “國師方才觀天象，言明日恐無雨降下。這……這若無雨，于祭祀，于春耕播種，都大為不利��！神女可知，明日天象如何？可有甘霖？”</p>

    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江倌星身上。宰相林文正是審視和好奇；太子蕭承燁不知何時也站在一旁，目光深沉地落在她身上，帶著一絲探究和不易察覺的專注；林嬌嬌則藏在謝玄霄身后，偷偷打量著江倌星，眼神里有掩飾不住的嫉妒和一絲看好戲的意味。</p>

    而謝玄霄，依舊是那副清冷淡漠的表情，仿佛在說：事實如此，神女也無法改變天象。</p>

    江倌星心里的小火苗“噌”地又冒起來了。好你個謝冰塊，當眾拆我臺？讓本神女下不來臺？她正憋著一股氣呢！</p>

    想到觀星臺上受的委屈，再看看眼前這“死對頭”篤定無雨的樣子，江倌星的好勝心瞬間被點燃！</p>

    她微微一笑，笑容里帶著幾分高深莫測，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傲嬌。在眾人驚疑的目光中，她慢條斯理地從自己那個掛著毛絨小熊貓的手機包里，掏出了她的神器——手機！</p>

    光滑的屏幕在御書房明亮的燈光下反射出奇異的光澤，那前所未見的材質和造型，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。皇帝蕭御淵更是瞪大了眼睛：</p>

    “神女，此乃何物？仙界法器？”</p>

    “此乃觀天鏡。”</p>

    江倌星臉不紅心不跳地胡謅，手指在屏幕上熟練地劃開，幸好設了鎖屏密碼，不然就露餡了，解鎖，直接點開天氣APP。感謝空間充電！電量還有80%！</p>

    屏幕上清晰地顯示著一個太陽圖標，下面一行小字：</p>

    蜃淵國都（定位根據離線地圖推測）晴轉多云預計明日中午12：00-下午2：00有小雨降水概率70%</p>

    江倌星心中大定。她煞有介事地用手指在屏幕上點點劃劃，在操作什么復雜的法陣，然后抬起頭，迎上皇帝殷切的目光，語氣篤定，帶著一絲睥睨，主要是睥睨謝玄霄地說道：</p>

    “陛下放心。本神女以觀天鏡推演，明日午時三刻，必有甘霖降下！雨勢雖不大，卻足以潤澤春土，應和春耕之祭！”</p>

    “當真？！”</p>

    蕭御淵激動得差點跳起來，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，只剩下狂喜，</p>

    “神女金口玉言！定不會有錯！”</p>

    而一旁的謝玄霄，淡漠的表情終于出現了一絲裂痕。他深邃的眼眸銳利地看向江倌星手中的觀天鏡，又看向她自信滿滿、甚至帶著點小挑釁的臉龐，眉頭緊緊鎖起。</p>

    午時三刻？比他觀測的更為精確？這絕無可能！此物當真如此神奇？還是她信口開河？</p>

    林嬌嬌更是難以置信地看著江倌星，又看看謝玄霄緊鎖的眉頭，心中嫉恨翻涌：</p>

    這女人憑什么？！</p>

    太子蕭承燁的目光，卻始終停留在江倌星身上。看著她神采飛揚、自信滿滿地預言天氣，看著她因為得意而微微揚起的下巴和亮晶晶的眼睛，看著她粉裙俏麗、丸子頭靈動……</p>

    他的眼神，從最初的審視探究，漸漸變得深邃而專注。心口處，似乎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一下，不受控制地加快了跳動的節(jié)奏。</p>

    這個從天而降、古靈精怪、敢跟國師叫板的神女……似乎，真的有點不一樣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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