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趙曼玉攥著車票回到家,心里的波瀾慢慢平息。</p>
七天時(shí)間,夠自己處理這里的一切了。</p>
趙曼玉剛把車票收好,李松年就回來了。</p>
兩人對上目光后,李松年當(dāng)即就拉下臉問:“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是什么意思?”</p>
趙曼玉躲開他滿含慍色的注視,疲憊不堪。</p>
“我們認(rèn)識這么多年就別打啞謎了,我知道你不喜歡我,娶我也不過是報(bào)我爸的恩情�!�</p>
說著,她看向床上一紅一藍(lán)的兩床被子。</p>
“結(jié)婚兩年,家里所有東西都涇渭分明,被子分開蓋,衣服分兩個柜子放,就連碗筷不能混著用�!�</p>
李松年啞口無言。</p>
沒等他回應(yīng),趙曼玉又開了口:“我這幾天也想明白了,強(qiáng)扭的瓜不甜,反正已經(jīng)是新社會了,離婚也沒什么大不了的�!�</p>
聽到‘離婚’兩個字,李松年心一下縮在一起。</p>
“不行!”</p>
像是本能反應(yīng),他拒絕的飛快。</p>
他想過趙曼玉跟自己大吵一架,卻沒想她竟然直接提離婚。</p>
李松年壓著心頭翻涌的沉悶:“我以前是和冠芳談過對象,可我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娶了你,何況我是軍人,怎么可能為了她跟你離婚?”</p>
“曼玉,你也說我們都結(jié)婚兩年了,就不能好好過日子嗎?”</p>
四目相對,趙曼玉鼻尖有些泛酸。</p>
她何嘗不想好好過日子。</p>
上輩子,她無怨無悔守了李松年一輩子。</p>
哪怕受盡冷眼和委屈,她也沒想過離開他。</p>
可自己一片癡心換來的又是什么……</p>
想到上輩子的種種,趙曼玉的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。</p>
李松年愣了瞬。</p>
上一次見她哭,還是兩年前領(lǐng)證的時(shí)候。</p>
那天她撲進(jìn)自己懷里,又哭又笑的說:“松年,從今天開始,我再也不是孤身一人了�!�</p>
李松年皺起的眉宇間劃過抹心疼。</p>
他抬手擦去趙曼玉的淚水后將她抱進(jìn)懷里:“好了,是我不該忽略你,我錯了�!�</p>
趙曼玉深吸口氣,還是推開了他。</p>
“我累了,先休息會兒。”</p>
說完,她便躺到了床上,不再理人。</p>
碰了一鼻子灰的感覺讓李松年有些無所適從。</p>
他總覺得,趙曼玉有些不一樣了。</p>
但又說不上來。</p>
良久,李松年放輕了腳步,把自己的被子放進(jìn)了柜子。</p>
次日。</p>
李松年去訓(xùn)練了,趙曼玉洗漱完以后便去做早飯。</p>
剛把做好的面端出來,李松霞來了。</p>
趙曼玉視而不見,自顧自地吃起面來。</p>
李松霞還記恨著前兩天自己掉進(jìn)化糞池的事,坐在就開始罵。</p>
“也不知道松年娶了這個女人有什么用,兩年了肚子都沒點(diǎn)動靜,整天吃他的用他的居然還敢給他甩臉子�!�</p>
罵著罵著,她又開始哭起來:“我可憐的老母親呦!操勞一輩子連一天福都沒享上就走了,罪魁禍?zhǔn)讌s過得有滋有味呦……”</p>
趙曼玉眉頭一皺,仍舊沒有理會。</p>
上輩子,李松霞隔三差五就要來上這么一回,自己都習(xí)慣了。</p>
見趙曼玉壓根兒沒理自己,李松霞惱羞成怒:“你眼瞎了!我這么個大活人你看不見嗎?趕緊去給我盛碗面!”</p>
趙曼玉白了她一眼:“你有手有腳的,為什么要我伺候你?”</p>
這話氣得李松霞‘蹭’地起身,直接掀翻了她的碗:“你說什么!”</p>
面潑了趙曼玉一身。</p>
她正要發(fā)作,李松林端著從食堂打的粥回來了。</p>
李松霞又開始惡人先告狀:“松年,你回來的正好,你媳婦現(xiàn)在連飯都不給我吃了!”</p>
李松年皺起眉。</p>
看向渾身狼狽的趙曼玉正擦著面條,白皙的臉也被濺開的燙出幾片紅。</p>
李松年直接把粥塞到李松霞手里,拿來自己的洗臉毛巾細(xì)細(xì)給趙曼玉擦干凈。</p>
“姐,這里是軍區(qū)大院,你少做些撒潑無賴的事情�!�</p>
被教訓(xùn)的李松霞登時(shí)愣了。</p>
趙曼玉也目露詫然。</p>
兩輩子以來,這是李松年第一次為自己說話。</p>
李松霞還想胡攪蠻纏,但看到碗里的粥,好像又聞到了那天稀拉的惡臭。</p>
她直接扔掉飯盒,嘔吐著跑了出去。</p>
“我已經(jīng)打電話給姐夫了,他過兩天就接姐回家,以后我們就過兩個人的日子。”</p>
李松年的聲音比以往都要輕。</p>
可隨著他的靠近,趙曼玉聞到了他身上雅雀雪花膏的香氣。</p>
是葉冠芳喜歡的味道。</p>
想必不久前葉冠芳還靠在他懷里吧。</p>
望著男人深不見底的目光,趙曼玉心中苦笑。</p>
這日子李松年能過,她可過不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