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

    最后一棍落下時，她像破布娃娃一樣癱軟在地上，身下的血泊不斷擴大，浸濕了她的衣服，染紅了地面。</p>

    “咔嚓——”</p>

    他抬起锃亮的皮鞋，狠狠碾過她露在外面的手指。</p>

    指骨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，聞夏疼得渾身痙攣，卻連慘叫都發(fā)不出來。</p>

    裴敘白這才滿意地收回腳，轉(zhuǎn)身將喬清意摟進懷里。</p>

    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她的長發(fā)，“是不是嚇到了？”</p>

    “好了，結(jié)束了�！�</p>

    他對保鏢揮了揮手，像是在處理一件垃圾：“把這人丟回去�！�</p>

    說完，他抱起喬清意，頭也不回地離開，皮鞋踩在血泊里，發(fā)出黏膩的聲音。</p>

    聞夏嘴里的布條終于松了。</p>

    她用盡最后的力氣，嘶啞地喊出他的名字。</p>

    “裴……敘白……”</p>

    聲音微弱得像是風(fēng)中殘燭，卻耗盡了她全部的力氣。</p>

    他腳步驟然一頓。</p>

    可喬清意卻適時地“暈”了過去，軟軟地靠在他肩上：“敘白……我頭好疼……”</p>

    裴敘白立刻收回視線，沒再管方才的“錯覺”，焦急地抱緊她：“我馬上帶你去醫(yī)院！”</p>

    他大步離開，再沒回頭。</p>

    聞夏看著他的背影，忽然笑了。</p>

    笑著笑著，眼淚就混著血水滾了下來。</p>

    只要他回頭看一眼……</p>

    只要一眼，他就會知道，此刻被他折磨得半死的，是他曾經(jīng)捧在手心里的人。</p>

    可是他沒有。</p>

    他的眼睛，全被喬清意占滿了。</p>

    聞夏再有意識的時候，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被丟在別墅的地板上。</p>

    渾身濕透，骨頭像是被碾碎了一樣疼。</p>

    她艱難地爬起來，每動一下，后背的傷口就撕裂般地痛。</p>

    手指已經(jīng)腫得不成樣子，指骨斷裂的地方泛著可怕的青紫色。</p>

    手機在口袋里震動。</p>

    她顫抖著掏出來，看到兩條消息——</p>

    第一條是裴敘白發(fā)來的：</p>

    「寶寶，之前是我不好，不該對你發(fā)脾氣。我只是不想你做出錯事。這幾天我在醫(yī)院照顧喬清意，就不回來了，等她好了再回來陪你�！�</p>

    聞夏盯著屏幕，忽然笑出了眼淚。</p>

    多可笑啊。</p>

    他把她折磨得半死，卻還能若無其事地叫她“寶寶”。</p>

    他甚至，根本沒發(fā)現(xiàn)她失蹤了。</p>

    第二條，是身份注銷成功的通知：</p>

    「聞小姐，您提交的身份信息注銷和改名申請和已通過審核，即日起生效�！�</p>

    聞夏死死攥著手機，指節(jié)發(fā)白。</p>

    她終于可以離開了！</p>

    她強撐著站起身，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，然后拎起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。</p>

    這個家里，屬于她的東西，她全都帶走了。</p>

    除了兩樣——</p>

    第一條，是裴敘白十八歲那年送的項鏈。</p>

    項鏈墜子里藏著微型監(jiān)控，他送她時說：“阿夏，我要時時刻刻知道你在干什么�！�</p>

    那時候她覺得甜蜜，現(xiàn)在只覺得諷刺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