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
    有些泛黃，有些邊角卷起，卻被擦拭得干干凈凈。</p>

    許思抒眼眶微澀，心底泛起陣陣漣漪。</p>

    這些東西，她小心翼翼又視如珍寶地保存七年。</p>

    但想到宋言生所做的事，每看到一樣，就像刀割一次心臟。</p>

    她咬緊牙，全塞進了垃圾桶里。</p>

    深夜。</p>

    許思抒躺在床上輾轉反側。</p>

    她望著床頭柜上的手機好一會兒后，伸手拿了過來。</p>

    打開微信后，卻看到了許久都沒有發(fā)過朋友圈的宋言生的一條動態(tài)。</p>

    許思抒眸色一滯。</p>

    猶豫了幾秒后終于忍不住點開了。</p>

    映入眼簾的只有一張刺目的照片——</p>

    宋言生和喬珞姿的婚紗照！</p>

    許思抒盯著那條朋友圈，手指發(fā)抖。</p>

    下面的祝福一條一條跳出來，刺得她喉嚨哽咽。</p>

    這一刻，她才真正明白，自己和宋言生的曾經(jīng)已經(jīng)是過去時。</p>

    再想起那個叫幼琪的小女孩，許思抒下意識撫上自己小腹，鼻尖泛酸。</p>

    她也有過宋言生的孩子。</p>

    只是兒子還沒學會哭鬧，就離開了人世。</p>

    那之后，宋言生就提出了離婚。</p>

    夜越來越深，她睡得比往常更不踏實。</p>

    夢里，她坐在病床上抱著死去的孩子，外面的世界風雪交加。</p>

    宋言生背對著她，一身制服，頭也不回地離開。</p>

    許思抒想喊他，可嗓子啞得發(fā)不出聲，淚水和寒風混成一團。</p>

    清晨。</p>

    洗漱間鏡子里的許思抒雙眼通紅。</p>

    剛洗完臉，許母推門進來，舉起手機滿口質(zhì)問：“迫降的是你，他們采訪的人怎么換成了喬珞姿？”</p>

    許思抒把毛巾掛起來，目光黯淡：“公司安排。”</p>

    許母語氣陡然拔高：“你才剛成為航空女英雄，他們就這樣對你？”</p>

    “你飛了3000小時，喬珞姿的時長還不到1000小時，有什么資格替你采訪？！”</p>

    說著就憤憤地準備去公司：“我現(xiàn)在就去找你們老板，讓他給個說法！”</p>

    窗臺結了一層霜氣，屋里暖氣開足，熱度卻還是透不過許思抒身體。</p>

    “不用去找了，老板說我家庭不美滿，又離異……不符合機長穩(wěn)健權威的職業(yè)宣傳形象�！�</p>

    話音落地，許母腳步一頓，怔在那里。</p>

    許思抒面帶失落地從她身旁走過，出了家門。</p>

    樓下開始飄雪，機場方向車流稀疏，而她卻沉嘆一聲，往反方向一路走。</p>

    城郊墓園。</p>

    新雪蓋住石碑邊緣，那塊最不起眼的小墓碑，連照片也沒有。</p>

    上面只刻著出生和死亡日期，中間隔不到一天時間。</p>

    她將雛菊花束放在墓前，蹲下來，用凍僵的手拂去冰雪。</p>

    “寶寶，你知道嗎？你有個姐姐或者妹妹了……她很乖很漂亮，特別像你爸爸�！�</p>

    鼻音越來越重，說到后面幾乎聽不清楚：“只可惜你沒能長大，不然一定也很好看�！�</p>

    話落，她眼眶一紅。</p>

    “寶寶，你說如果那時候你沒出事，你爸爸是不是不會離開我們？”</p>

    也許這個問題在昨天宋言生的背影里就有了答案……</p>

    許思抒不知道自己在墓園坐了多久，直到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，把她從一團死寂里拽出來。</p>

    屏幕上跳著“宋言生”三個字。</p>

    她愣了一下，疑惑接起。</p>

    “把你媽帶走！”</p>

    男人冷得像刀的聲音頃刻向她刺來。</p>

    沒等許思抒反應過來，耳邊只剩忙音。</p>

    直到想起早上和許母說的話，她才明白宋言生話里的意思。</p>

    忙起身離開墓園，打車往宋言生住處趕。</p>

    紫光別墅。</p>

    車剛停穩(wěn)，許思抒就看見自家母親站在別墅門口，叉腰跺腳指著里頭破口大罵：</p>

    “宋言生，你這個殺千刀的渣男！”</p>

    “當初害我女兒流產(chǎn)，還不負責地離婚，你有沒有良心！現(xiàn)在，你必須和我女兒復婚！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