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tfoot id="qsic0"></tfoot>

耀祖愛穿小裙裙，爸媽斷子絕孫孫第1章

    我可能就是那種天生的壞種吧。</p>

    我弟姚耀祖，生下來就漂亮得好像洋娃娃。</p>

    媽媽抱著他，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：「人家都說，孩子是越生越好看！果然是這樣！」</p>

    她的眼神掃過一旁洗尿布的大姐，和正用一把勺子把蘋果刮成泥的我。</p>

    我們無疑是反例——我和大姐都長得很普通，甚至可以說是丑。</p>

    我們都繼承了媽媽的瞇瞇眼、黑皮膚，以及爸爸的粗大骨骼。</p>

    但是姚耀祖很會挑著長，他繼承了爸爸的長睫毛大眼睛和白皮膚，以及媽媽的細條身材。</p>

    我和耀祖之間，隔了七個妹妹。</p>

    或者說，七個冤魂。</p>

    都是一生出來，就頭朝下塞進尿桶。</p>

    到了晚上，我奶奶出馬，偷偷摸摸扔到后山，讓野獸毀尸滅跡。</p>

    爸爸說：「兩個女娃，夠干活兒用了，以后兩份彩禮，也夠了。再多了，養(yǎng)不起�！�</p>

    每扔掉一個妹妹，媽媽就大哭一場。</p>

    但是，她不敢當著爸爸和爺爺奶奶的面哭。</p>

    她關(guān)起門，一邊哭，一邊下死力氣掐我。</p>

    掐我的大腿內(nèi)側(cè)。</p>

    紫色的大包迅速隆起。</p>

    我死死咬住嘴唇。</p>

    我從小就不怕疼。</p>

    她哭完，掐完我，還要厭惡地讓我滾出去：「榆木疙瘩一個！滾！」</p>

    我樂意當榆木疙瘩，因為我一哭，我媽會掐得更狠。</p>

    上大學(xué)后，學(xué)了心理學(xué)，我才知道小時候我下意識的行為，是一種零反饋，會讓施暴者失去施暴的樂趣。</p>

    弟弟是在我懷里抱到三歲的。</p>

    從小，我就是個奸猾的孩子。</p>

    當我發(fā)現(xiàn)，帶弟弟能讓我避免做一些更繁重的家務(wù)和農(nóng)活兒的時候，弟弟就長在了我懷里。</p>

    而且，抱著弟弟的時候，我絕不會挨打。</p>

    不會被我媽的搟面杖敲腦袋，也不會被我爸的大腳踹肚子。</p>

    因為他們生怕誤傷耀祖。</p>

    因為帶弟弟，我得到了太多好處。</p>

    爸爸特意進城買來的，給弟弟補充營養(yǎng)的奶粉，我每次沖的時候，都會偷偷干吃一勺。</p>

    發(fā)明奶粉這種東西的人，真是天才。</p>

    一勺吃下去，一整天都不太餓了。</p>

    ——至今我仍然喜歡干吃奶粉，我網(wǎng)購世界各地的奶粉，每當心情不好，我就抱著奶粉罐子，一勺勺往嘴里灌，比什么靈丹妙藥都管用。</p>

    我小時候很挨了一些餓，雖然我出生時，早已過了吃不飽肚子的年月。</p>

    爸媽都是土里刨食的莊稼人，他們?nèi)�部的注意力都放在生兒子這件事上面，這是家里優(yōu)先級最高的事。</p>

    因此，爸爸要吃飽吃好，才能有力氣「耕耘」。</p>

    媽媽也要吃飽，因為土地「肥沃」才好播種。</p>

    爺爺奶奶是「長輩」，當然也要吃飽。</p>

    至于我和姐姐，只要「餓不死」就行了。</p>

    我從小就覺得，我姐像一頭瘦骨嶙峋的老黃牛。</p>

    她是主動少吃。</p>

    因為她發(fā)現(xiàn)只有少吃飯、多干活兒，爸媽才對她有好臉色。</p>

    可能她一直有幻想，希望爸爸媽媽有朝一日能分給她一點愛吧。</p>

    可惜后來，直到她死，她也沒等到這份愛。</p>

    我就從來沒有這種幻想。</p>

    餓就是餓，吐酸水。</p>

    餓不是孝順懂事。</p>

    我偷吃一切能入口的東西。</p>

    比如，隔壁翠蓮嬸家院墻根那幾株蜀葵。</p>

    花骨朵紅艷艷的，果子青嫩。</p>

    都能吃，而且好吃。</p>

    微酸的、帶著草木清氣的滋味，比后來我吃的任何「有機」、「純天然」的野菜，味道都更好。</p>

    我抱起剛會跌跌撞撞走路的耀祖。</p>

    他白白胖胖，像只剛出籠的發(fā)面饅頭，身上帶著奶香和家里誰也舍不得動他的驕縱氣。</p>

    「耀祖乖乖，二姐帶你去摘花花。」</p>

    他咯咯笑，小手胡亂拍著我的臉，全然不知這是去做賊。</p>

    我熟門熟路溜到墻根下。</p>

    我把他放在地上，自己踮起腳，飛快地揪下幾個最飽滿的花苞和剛結(jié)的小果，塞進嘴里一個，清甜的汁水立刻溢滿口腔。</p>

    我把剩下的全塞進嘴里，又仔仔細細摘下一個半開的花苞，把帶著花蜜的花芯，喂給眼巴巴看著我的耀祖。</p>

    他吃得飽飽的，吃這東西只是樂趣。</p>

    他的小嘴咂咂響，含糊不清地叫：「甜……」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