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「娘子心緒激蕩，胎氣已動。此胎本就因您憂思過度而根基不穩(wěn)，若再強(qiáng)行恐傷母體根本。老身開一副溫和的方子，先穩(wěn)住胎元，再作打算，如何？」</p>
我撫著小腹，那里依舊平靜，卻仿佛能感知到一絲微弱的牽連。</p>
「好�！沽季�，我聽見自己干澀的聲音。</p>
藥很苦，一碗下去，翻江倒海，嘔得膽汁都要出來。</p>
腹中的墜痛卻奇異地緩解了。</p>
夜深人靜，我摩挲著兄長的玉佩，上面似乎還殘留著邊關(guān)的風(fēng)沙氣息。</p>
「哥……」我低喃，「若你在天有靈，告訴我，我該如何是好？」</p>
窗外，雨聲未歇。</p>
蕭珩與林薇的婚事，辦得倉促卻盛大。</p>
圣上親賜了賀禮，滿城紅綢，十里喧騰。</p>
那熱鬧，隔著幾條街巷，似乎都能隱隱傳來。</p>
我倚在沈府后園水榭的欄桿上，望著池中枯荷。</p>
青黛紅著眼眶進(jìn)來：「小姐，蕭府那邊遞來了喜帖。」她聲音哽咽，「還有林薇她單獨(dú)給您送了一份禮。」</p>
錦盒打開，里面是一對并蒂蓮花的赤金簪，旁邊放著一方素帕，繡著交頸鴛鴦。</p>
帕子下壓著一張字條：</p>
「十年姐姐恩德，薇娘沒齒難忘。此身已屬蕭郎，惟愿姐姐另覓良緣，勿念勿擾。」</p>
字跡娟秀，卻透著無聲的炫耀與警告。</p>
我將那簪子連同帕子一起擲入池中。</p>
金簪入水，只激起一圈微瀾，旋即沉沒。</p>
勿念？勿擾？</p>
呵。</p>
兄長的祭日到了。</p>
我?guī)е榔�，�?dú)自去了城外的寒山寺。</p>
兄長的衣冠冢，便立在寺后一片蒼松之下。</p>
擺好祭品，點(diǎn)燃線香，青煙裊裊，模糊了碑上冰冷的刻字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