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越想越激動，我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。</p>
干了！</p>
我攥了攥拳頭，深吸一口氣，一頭扎進(jìn)了熙熙攘攘的人群。</p>
琳瑯滿目的攤位，看得我眼花繚亂。</p>
瓷器、玉器、字畫、銅錢......五花八門，真假難辨。</p>
我強壓著內(nèi)心的激動，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像個閑逛的游客，目光卻在各個攤位上飛快地掃過。</p>
一番游走，正當(dāng)我有些失望，覺得好東西不是那么容易碰到的時候，目光猛地被一個攤位角落里的東西吸引住了。</p>
那是一個通體烏黑的玄龜擺件，巴掌大小，靜靜地臥在一塊紅絨布上，龜甲紋路古樸，造型沉穩(wěn)，頭部微微昂起，帶著一股子靈氣。</p>
攤主是個精瘦的中年人，叼著根煙，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，似乎并不急于招攬生意。</p>
這玄龜擺件被他隨意地擺在攤位最顯眼的位置，旁邊還堆著些看起來就不怎么樣的瓶瓶罐罐。</p>
我心中一動。</p>
這東西，有年頭了！</p>
我腦海里迅速閃過鑒寶書上的記載，這龜甲的包漿，這雕刻的風(fēng)格......錯不了，是民國時期的東西！</p>
雖然算不上什么絕世珍品，但也絕對是個值錢的玩意兒！</p>
我裝作不經(jīng)意地踱到攤位前，目光在那些瓶罐上掃了一圈，才仿佛剛剛發(fā)現(xiàn)那玄龜一般，隨口問道：“老板，這個烏龜怎么說？”</p>
那攤主眼皮抬了抬，吐了個煙圈，懶洋洋地伸出五個手指頭。</p>
“五百�！�</p>
五百？</p>
我心頭猛地一跳！</p>
按照我的推斷，這民國玄龜，品相完整的話，少說也得值個三千塊！</p>
這他媽的是撿大漏了�。�</p>
強壓住心中的狂喜，我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平靜一些，生怕被這老狐貍看出端倪，坐地起價。</p>
“能上手看看嗎？”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隨意。</p>
“看唄，小心點就成�！睌傊鲾[擺手，一副無所謂的樣子。</p>
為了防止這條大魚脫鉤，我強作鎮(zhèn)定，蹲下身子，小心翼翼地將那玄龜捧了起來。</p>
入手微沉，冰涼的觸感從指尖傳來。</p>
我仔細(xì)端詳著龜甲上的紋路，感受著那份歷史的沉淀。</p>
沒錯，就是它！</p>
可就在我仔仔細(xì)細(xì)地將玄龜翻看了一遍，準(zhǔn)備心滿意足地將它放下，然后開始砍價的時候，手指突然在玄龜?shù)囊粭l后腿處摸到了一絲異樣。</p>
嗯？</p>
我心中一凜，連忙將那條腿對著光線仔細(xì)一看。</p>
艸！</p>
那條龜腿，竟然是斷裂開的！</p>
斷裂處，還殘留著一些半透明、黏糊糊的物體，明顯是剛剛用膠水粘合不久！</p>
媽的！</p>
我瞬間出了一身冷汗，一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腦海，這是碰到敲竹杠的了！</p>
果然！</p>
我這個念頭還沒落下，那原本懶洋洋的攤主，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，猛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，一個箭步?jīng)_到我面前，一把就抓住了我的手腕！</p>
“小子，你他媽的弄壞了我的寶貝，還想不認(rèn)賬？”</p>
攤主的聲音陡然拔高，尖利刺耳，瞬間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目光。</p>
我心中暗罵一聲倒霉。</p>
這種碰瓷的手段，我以前在新聞里見過，也聽我爹說過。</p>
他們會事先把一件有瑕疵的，或者干脆就是已經(jīng)損壞的便宜貨，用膠水之類的東西稍微修補一下，讓你看不出破綻。</p>
然后故意擺在顯眼的位置，標(biāo)一個不高不低的價格，引你上鉤。</p>
等你一上手，那脆弱的修補處就會因為你的觸碰而再次斷裂。</p>
到時候，他們就一口咬定是你弄壞了他們的寶貝，獅子大開口，不賠錢休想走人！</p>
沒想到，今天竟然讓我給撞上了！</p>
不過，對于這事我倒是看得開。</p>
撞上了就撞上了！</p>
我秦飛雖然窮，但也不是賴賬的主兒！</p>
更何況，我們這行當(dāng)，自古就有個規(guī)矩：打眼了認(rèn)栽！</p>
“行，算我倒霉！”</p>
我深吸一口氣，壓下心頭的火氣，也懶得跟他多廢話。</p>
五百塊，老子還掏得起！</p>
我直接從兜里摸出五張紅票子，看也不看，一把甩在了那攤主的攤位上。</p>
“錢貨兩訖！”</p>
攤主臉上的橫肉一抖，那股子囂張氣焰瞬間收斂了不少，手腳麻利地把錢收了起來，嘿嘿一笑。</p>
“小兄弟爽快！”</p>
我看著他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，心頭那股邪火又噌地冒了上來。</p>
嘴角一咧，沖著他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。</p>
“老板，這玩意兒，現(xiàn)在是我的了吧？”</p>
攤主正低頭一張一張地數(shù)著錢，聞言頭也不抬，笑瞇瞇地點了點頭，滿臉都是奸計得逞的得意。</p>
“那是自然，您的了，您的了！”</p>
“好！”</p>
我應(yīng)了一聲，眼神陡然一厲。</p>
既然是我的東西，那我想怎么處置，就怎么處置！</p>
下一秒，我二話不說，抓起攤位上那只用膠水粘過的玄龜擺件，猛地高高舉過了頭頂！</p>
“你......你要干什么？！”</p>
攤主似乎察覺到了什么，數(shù)錢的動作一頓，驚愕地抬起頭。</p>
干什么？</p>
老子讓你再拿這破爛玩意兒去坑人！</p>
“啪嚓！”</p>
我手臂猛地發(fā)力，狠狠將那玄龜朝著腳下的青石板路面砸了下去！</p>
一聲刺耳的碎裂聲響起，那原本就被膠水勉強粘合的玄龜，瞬間四分五裂，碎成了好幾塊烏漆嘛黑的陶片，在地上滾得到處都是。</p>
周圍看熱鬧的人群發(fā)出一陣小小的驚呼。</p>
攤主整個人都傻了，目瞪口呆地看著地上的碎片，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。</p>
他大概是沒想到，我竟然會來這么一手。</p>
“你......你......”他指著我，氣得渾身發(fā)抖。</p>
“我什么我？”</p>
我拍了拍手上的灰，一臉得意，心里那口惡氣總算是出了不少。</p>
“這東西本來就是壞的，留著也是個禍害，我這是替天行道，免得再有人上當(dāng)！”</p>
攤主臉色鐵青，指著地上的碎片，半晌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：“你這是暴殄天物啊，可惜了，可惜了！”</p>
他搖了搖頭，臉上竟然真的露出一絲惋惜。</p>
呵，裝，接著裝！</p>
我心中冷笑，懶得再理他，轉(zhuǎn)身便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。</p>
然而，就在我邁開步子的一瞬間，眼角的余光下意識地朝著腳下那堆烏黑的碎片掃了一眼。</p>
嗯？</p>
碎片之中，好像有什么東西，在陽光下閃了一下！</p>
一道幽幽的綠光，一閃即逝，卻精準(zhǔn)地晃到了我的眼睛！</p>
我腳步猛地一頓，心中一動。</p>
難道是......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