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

    他可以為了玫瑰拋卻誓言，而我也有要飛往的藍天。</p>

    那個被我推遲了三年的夢想，從來都不是為了他。</p>

    掛了電話，我沒有哭，甚至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。</p>

    我沒有回家，打車去了我們大學附近的一家舊書店，那是我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。</p>

    我在那個充滿了舊紙張氣味的小店里，坐了一個下午。</p>

    直到天黑，我才回到那間公寓。</p>

    我需要一個解釋。</p>

    或者說，我需要一次徹底的了斷。</p>

    我回到家時，公寓里一片漆黑，他還沒回來。</p>

    我沒有開燈，摸黑走到沙發(fā)上坐下，將自己陷在柔軟的沙發(fā)里。</p>

    身上這條白裙子，坐了太久，已經(jīng)起了褶皺。</p>

    我閉上眼睛，腦子里反復回放著林溪說的話，和那張刺眼的照片。</p>

    不知過了多久，門鎖傳來輕微的響動。</p>

    秦斯越回來了。</p>

    他打開燈，看到我嚇了一跳。</p>

    “然然？你怎么不開燈？嚇我一跳。”</p>

    他一邊換鞋，一邊抱怨，語氣里帶著奔波了一天后的疲憊。</p>

    我沒有動，也沒有說話，只是靜靜地看著他。</p>

    他似乎察覺到了氣氛不對，走過來，在我身邊坐下，伸手想抱我。</p>

    我側(cè)身躲開了。</p>

    他的手僵在半空，臉色沉了下來“又怎么了？還在為早上的事生氣？”</p>

    “秦斯越，”我終于開口，聲音嘶啞“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嗎？”</p>

    “我知道，我記得�！�</p>

    他有些不耐煩地揉了揉眉心“我不是跟你說了嗎？事發(fā)突然，人命關(guān)天，我沒辦法�！�</p>

    “是蘇瑤的弟弟人命關(guān)天？”我直視著他的眼睛。</p>

    他愕住了，眼里閃過一絲慌亂，隨即又變得理直氣壯“你怎么知道的？林溪又跟你嚼舌根了？聞然，你就不能成熟一點嗎？瑤瑤她一個女孩子，弟弟出了那么大的事，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，她不找我能找誰？”</p>

    “她找你，所以你就把我扔在民政局，三個小時，不聞不問？”</p>

    “我給你發(fā)信息了！”他提高了音量“我說了事后跟你解釋！公司一堆事，醫(yī)院一堆事，我焦頭爛額，你就不能體諒我一下嗎？為什么非要在這個時候跟我鬧？”</p>

    “體諒？”我笑出了聲，笑聲里全是悲涼“我為了體諒你創(chuàng)業(yè)辛苦，放棄了去安特衛(wèi)普的機會，陪著你沒日沒夜地熬了三年，這算不算體諒？”</p>

    “我為了讓你安心，包攬了家里所有的事情，讓你從不為瑣事分心，這算不算體諒？”</p>

    “秦斯越，你的公司步入正軌了，你的生活安穩(wěn)了，所以我的體諒，在你眼里就變得一文不值了，是嗎？”</p>

    他被我問得啞口無言，臉色很難看。</p>

    “聞然，你非要這么說話嗎？把過去的事情拿出來一件件清算，有意思嗎？”</p>

    他站起身，在客廳里來回踱步，顯得煩躁不安“我承認，今天是我不對，我跟你道歉，但是瑤瑤那邊，情況真的很特殊，她當時都快嚇暈過去了�！�</p>

    他說著，從口袋里掏出手機，似乎想給我看什么。</p>

    就在這時，手機屏幕亮了，來電顯小是蘇瑤。</p>

    秦斯越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，他下意識地想按掉。</p>

    我死死地盯著他“接！”</p>

    他看了我一眼，眼神復雜，最終還是劃開了接聽鍵并按了免提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