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4
第二天,爸爸揉著太陽穴,身體疲憊起身。</p>
一夜的醉后,留下沉重的茫然和一絲隱隱的不安。</p>
他想去地下室,去看看明月。</p>
道歉?還是別的什么?</p>
他自己也說不清。</p>
卻在半路,李明珠笑著撲過來,攔住他。</p>
“爸爸!這么早去哪兒呀?”她笑容甜美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。</p>
“我去看看你姐姐......”</p>
“哎呀!別去啦!”</p>
李明珠立刻噘起嘴,挽住他的胳膊撒嬌。</p>
“姐姐肯定還在睡懶覺呢!昨天鬧那么兇,她累壞了。讓她多睡會兒吧!現(xiàn)在去打擾她,她肯定又要發(fā)脾氣了。”</p>
她晃著爸爸的手臂,轉(zhuǎn)移話題:“爸爸,我們?nèi)ズa灠�!你昨天答�?yīng)我的!今天天氣這么好,一定能釣到大魚!”</p>
爸爸猶豫了一下,看著女兒期待的臉,又想起昨晚那些混亂痛苦的念頭。</p>
去地下室......</p>
他怕面對明月那雙可能充滿怨恨的眼睛。</p>
所以他妥協(xié)了,疲憊地點點頭。</p>
很快,魚竿架好,李明珠嘰嘰喳喳,指著海面:“爸爸快看!那里!那里肯定有魚群!”</p>
李巖海心不在焉地拋竿心思還在地下室那個黑暗的角落。</p>
突然!</p>
他手中的釣竿猛地一沉!一股巨大的力量從深海傳來!</p>
魚竿彎曲,李明珠尖叫起來,“爸爸!大魚!超級大的魚!快!快拉上來!”</p>
爸爸也被這巨大的力量驚醒了,沉重的拉力讓他踉蹌一步,差點被拖倒。</p>
這力量......太大了!</p>
遠(yuǎn)超他釣過的任何一條魚。</p>
他低吼一聲,雙手死死抓住釣竿,不斷地收線,放線,再收線。</p>
李明珠在旁邊興奮得小臉通紅。</p>
她想象著那條大魚被拖上來時,眾人驚嘆的樣子。</p>
我的靈魂冷冷地看著。</p>
此時,這條魚線正死死地鉤住我泡爛的手臂。</p>
每一次用力,手臂傳來的痛感都無比清晰。</p>
爸爸低吼一聲,用盡全身力氣,猛地向后一拽!</p>
巨大的水花在海面炸開!</p>
一個發(fā)青的尸塊被這股蠻力硬生生從海里拽出來!</p>
它重重地撞在船舷上,發(fā)出沉悶的一聲。</p>
海水四濺。</p>
時間仿佛凝固了一秒。</p>
李明珠臉上的狂喜瞬間僵住,眼里露出驚恐,直勾勾地盯著魚鉤上掛著的東西。</p>
爸爸也愣住了,臉上的興奮潮水般褪去,只剩下錯愕和茫然。</p>
“那......是什么?”</p>
他們死死盯著我腫脹得不成樣子的手臂。</p>
終于李明珠反應(yīng)過來,狼狽地驚呼一聲:“是人手!”</p>
爸爸的視線,死死地釘在那條手臂上。</p>
然后,緩緩地、極其艱難地,移動到了那串熟悉的廉價手鏈上。</p>
它被海水泡得發(fā)白,卻頑固地套在那只浮腫青紫的手腕上。</p>
他臉上的肌肉開始不受控制地抽搐。</p>
“小......乖......?”</p>
一聲破碎扭曲的嘶啞聲,從他顫抖著從他牙齒里擠了出來。</p>
那串珠子......那串他親手給明月戴上的......</p>
下一秒。</p>
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,崩潰地癱軟在地上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