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到了派出所,孫秀芳還在不停地狡辯。</p>
「我真不知道!我要是知道這玩意兒值二十萬,我碰都不會碰一下�。 �</p>
「警察同志,這男的就是個騙子!他故意設(shè)局坑我!哪有正常人拿二十萬的魚竿去水庫釣魚的?他就是想訛我們家的錢!」</p>
負責做筆錄的警察頭也不抬,冷冷地打斷她。</p>
「不知者無罪在刑法里不適用。你是不是故意砸的?」</p>
孫秀芳噎住了,漲紅著臉,半天才憋出一句。</p>
「我是……我是想教育他……」</p>
「那就是故意。至于價格,受害人已經(jīng)提供了完整的證據(jù)鏈,我們也會委托專業(yè)的鑒定機構(gòu)進行估價,如果鑒定價格與受害人提供的證據(jù)一致,你的罪名就成立了�!�</p>
警察的聲音像冰碴子一樣,砸在孫秀芳的心上。</p>
她渾身一抖,徹底蔫了。</p>
閆薇在旁邊急得團團轉(zhuǎn),她給我又是倒水又是說好話。</p>
「徐澤,徐先生!我媽她就是個老農(nóng)民,她沒見識,她不是有心的!求求你,你高抬貴手,放過她這一次吧!」</p>
「錢我們賠!二十萬,我們家砸鍋賣鐵也給你湊!只要你愿意簽一份諒解書,求求你了!」</p>
她姿態(tài)放得極低,就差給我跪下了。</p>
可我一想到她之前和她媽一個鼻孔出氣,指責我虛弱敗家的嘴臉,就覺得一陣惡心。</p>
我端起面前的紙杯,喝了一口水,看都沒看她。</p>
我的沉默讓閆薇更加慌張。</p>
她撲到她媽面前,壓低了聲音,又急又氣。</p>
「媽!你快跟人家道個歉啊!你還愣著干什么!你想坐牢嗎?」</p>
孫秀芳這才如夢初醒,一張老臉皺成了苦瓜,對著我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。</p>
「徐…徐先生,對不住,是阿姨有眼不識泰山,是我狗眼看人低!我就是個粗人,我嘴賤,我手也賤!您大人有大量,別跟我一般見識,把我當個屁給放了吧!」</p>
她說著,還真的抬手往自己臉上扇了兩巴掌。</p>
啪,啪。</p>
聲音不響,但侮辱性極強。</p>
我依然沒說話。</p>
不是我心硬,是我很清楚,這種人的道歉,只是出于對牢獄的恐懼,沒有半分真心。</p>
一旦危機解除,她們只會變本加厲地怨恨我。</p>
見我無動于衷,閆薇急了,她掏出手機。</p>
「我給我爸打電話!讓他趕緊送錢過來!」</p>
電話很快就接通了,閆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對著電話哭訴起來。</p>
「爸!你快來城西派出所!媽她出事了!她把人家男方二十萬的魚竿給砸了,人家報警了,要是不賠錢不原諒,媽就要坐牢了��!」</p>
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,隨即爆發(fā)出一陣粗獷的吼叫聲。</p>
「什么?!二十萬的魚竿?那個姓徐的王八羔子他想錢想瘋了吧!他這是敲詐!閆薇我告訴你,一分錢都不能給!你媽沒錯,砸得好!那種敗家子就該被教訓!」</p>
聲音之大,連我都聽得清清楚楚。</p>
我挑了挑眉,看來,好戲還在后頭。</p>
果然,不到半小時,一個大金鏈子小光頭,再搭配滿背紋身的中年男人風風火火地沖進了派出所。</p>
他就是閆薇的父親,閆耀民。</p>
閆耀民一進來,看都沒看他老婆和女兒,徑直沖到我面前,指著我的鼻子就開始破口大罵。</p>
「你就是那個徐澤?小王八羔子,沒娘生沒娘養(yǎng)的東西!我告訴你,想訛我們家的錢,門兒都沒有!」</p>
「一根破魚竿你要二十萬?你怎么不去搶銀行!我看你就是個職業(yè)騙子,專門找老實人下手!警察同志,你們可不能被他騙了!得好好查查他,說不定就是個詐騙犯!」</p>
他嗓門奇大,手舞足蹈,唾沫橫飛,活像是下一秒就要沖過來打我。</p>
整個派出所的人都朝我們這邊看過來。</p>
我被他吵得頭疼,還沒開口,做筆錄的警察就猛地一拍桌子。</p>
「安靜!這里是派出所,不是你家客廳!再大聲喧嘩,妨礙公務,連你一塊兒拘了!」</p>
閆耀民被警察吼得一縮脖子,但氣焰絲毫未減,只是把矛頭對準了我,壓低了聲音,但話語更加惡毒。</p>
「小畜牲,你給我等著!敢動我老婆,我讓你在A市混不下去!」</p>
閆薇拉著她爸的胳膊,滿臉尷尬。</p>
「爸,你少說兩句吧!現(xiàn)在是求人家原諒,不是來吵架的!」</p>
「我呸!求他?他算個什么東西!一個只會花錢的敗家富二代,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?」閆耀民狠狠地瞪著我,「我告訴你,這事沒完!我兄弟可是市建委的副主任,我一個電話,就能讓你們家吃不了兜著走!」</p>
他終于亮出了自己的底牌。</p>
市建委的副主任?</p>
我心里冷笑一聲。</p>
原來這就是他們有恃無恐的底氣。</p>
可惜,他找錯人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