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回到家,我媽正坐在客廳的沙發(fā)上看財經(jīng)新聞。</p>
她穿著一身居家的絲綢睡袍,戴著老花鏡,看起來和普通的小老太太沒什么兩樣。</p>
但只有我知道,這個看起來溫和的老人,是跺一跺腳就能讓整個A市商界抖三抖的徐氏集團董事長,徐清曌。</p>
「回來了?」她摘下眼鏡,看向我。</p>
「事情都解決了?」</p>
我點點頭,在她身邊坐下。</p>
「嗯,解決了。一個跳梁小丑而已,不值得您費心�!�</p>
「再小的小丑,要是蹦跶到你面前,也得把她腿打斷�!刮覌尩恼Z氣很平淡,但內(nèi)容卻不容置疑。</p>
「那個閆光宗,我已經(jīng)讓紀委的人去查了。她屁股底下不干凈,夠她喝一壺的�!�</p>
「至于那一家人,該怎么判就怎么判,我不會插手,但也絕不允許任何人干涉司法公正�!�</p>
我嗯了一聲,把頭靠在她肩膀上。</p>
「媽,謝謝你�!�</p>
「臭小子,跟媽客氣什么�!顾牧伺奈业氖郑傅故悄�,怎么會去跟那種人家相親?給你介紹人的那個張阿姨,我明天就讓管家把她辭了�!�</p>
我搖了搖頭。</p>
「不關(guān)張阿姨的事,是我自己想去的�!�</p>
我媽有些詫異地看著我。</p>
我嘆了口氣,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她解釋了一遍。</p>
給我介紹相親的張阿姨,是我們家以前的老鄰居,后來拆遷就沒聯(lián)系了。前段時間她不知從哪兒打聽到我的聯(lián)系方式,熱情地非要給我介紹對象。</p>
她說閆薇家雖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貴,但父母都是通情達理的人,閆薇本人也是個溫柔上進的好姑娘。</p>
我本來沒當回事,但后來無意中查了一下閆薇家的公司,發(fā)現(xiàn)她爸媽家那個小小的建筑公司,最近資金鏈出了很大的問題,欠了不少外債,正在破產(chǎn)的邊緣。</p>
而她們公司的最大債主之一,恰好就是我們徐氏集團旗下的一個子公司。</p>
我當時就覺得,這場相親,恐怕沒那么簡單。</p>
所以我抱著看戲的心態(tài),答應(yīng)了見面。</p>
只是沒想到,他們一家的表演,會這么拙劣又這么精彩。</p>
「他們大概是從張阿姨那里知道我們家『有點小錢』,但又不知道具體是什么情況,所以想讓你娶了他們女兒,用你的彩禮,或者說,用我們徐家的錢,去填他們家的窟窿�!�</p>
我媽一針見血地指出了他們的目的。</p>
「大概是吧。」我撇了撇嘴,「可惜,算盤打錯了�!�</p>
「這種人,就是典型的窮山惡水出刁民�!刮覌尷浜咭宦�,「眼界和格局,決定了他們這輩子也就這點出息了�!�</p>
她說完,話鋒一轉(zhuǎn)。</p>
「不過,那根『伽瑪卡茲』的魚竿,我記得是你爸留給你最喜歡的東西之一,就這么斷了,不心疼?」</p>
提到我爸,我的心里微微一酸。</p>
我爸生前最大的愛好就是釣魚,他說釣魚能讓人心靜。這根魚竿,是它在我二十歲生日時,特意從日本給我定制的,說是希望我以后無論遇到什么風浪,都能像釣魚一樣,穩(wěn)坐釣魚臺,從容不迫。</p>
我搖了搖頭,笑了笑。</p>
「東西是死的,回憶是活的。爸留給我最重要的東西,不是這根魚竿,而是他教會我的道理�!�</p>
「再說了,舊的不去,新的不來。回頭我再去定一根更貴的。」</p>
我媽欣慰地笑了。</p>
「你能這么想,就說明你真的長大了�!�</p>
第二天,我就聽說了閆家后續(xù)的消息。</p>
閆光宗因為涉嫌嚴重違紀違法,被正式立案調(diào)查。他這些年利用職權(quán)撈的油水,全都被吐了出來,下半輩子估計都要在牢里度過了。</p>
失去了最大的靠山,閆家的建筑公司第二天就宣告破產(chǎn)清算。</p>
而孫秀芳,因為故意毀壞財物罪,且數(shù)額巨大,又沒有得到我的諒解,被判處有期徒刑兩年六個月。</p>
閆薇和閆耀民賣了房子,東拼西湊,把二十萬的賠償款打到了我的賬上。</p>
據(jù)說他們現(xiàn)在租住在一個陰暗的地下室里,閆耀民受不了打擊,精神都有些不正常了,整天在家里罵罵咧咧。</p>
而那個自作聰明的徐秘書,因為涉嫌協(xié)同犯罪,也被單位開除,前途盡毀。</p>
這一切,都與我無關(guān)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