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
    黃毛少年的堵人事業(yè)中道崩殂，在那些和他同齡的少年不解的眼神中，我?guī)ё吡怂纬庣瘛?lt;/p>

    而后進(jìn)了附近一家休閑的餐廳。</p>

    我的目光始終落在少年身上，他已經(jīng)比我高了，人還是瘦削的，平時大概沒有好好吃飯。</p>

    他嘴唇動了動，半晌卻沒有說出話來。</p>

    「你這些年過得好嗎？」我問。</p>

    宋硯珩看著我，眼睛眨動的頻率很慢，似乎是怕一個眨眼的間隙，我就消失不見。</p>

    「我……」他的聲音不像剛才聽到的那么干脆，「他們都和我說，你已經(jīng)……」</p>

    話沒有說出口，聲音已經(jīng)哽咽，連帶著眼眶都泛紅。</p>

    我知道沒有母親在身邊的孩子，會有很多無助和委屈。</p>

    我無法指望他的生父可以彌補母親這一身份的缺席。</p>

    5歲時的宋硯珩，粘我，小小的一只，很乖。</p>

    記憶中唇紅齒白的小家伙逐漸成了眼前染著一頭黃毛的不羈少年，我有些沉默，但這么多年，我沒有承擔(dān)起母親應(yīng)盡的教養(yǎng)義務(wù)，自然也沒資格去譴責(zé)我的孩子長成什么模樣。</p>

    「硯珩，媽媽不是故意要離開你的�！�</p>

    15歲的少年已經(jīng)可以聽懂很多事情，我自然也可以和他解釋起這些年的去處，某種意義上，說我死了，也是對的。</p>

    因為十年前，這就是一場豪賭，躺下并不代表我有醒來的一日。</p>

    誰也無法預(yù)見，十年后的成功。</p>

    那時候我根本不知道未來醫(yī)療水平會發(fā)展成什么樣，我的病能不能治，或者到能治的那一天，所謂的休眠是否能讓我醒過來……一切都是未知數(shù)。</p>

    這個過程但凡出現(xiàn)一個意外，世界上已經(jīng)沒有我了。</p>

    「所以，你睡了十年？」少年瞪大的眼睛里還泛著些微的紅，但驚訝溢于言表，「怪不得，和以前長得一模一樣……」</p>

    我笑了笑：「你還能記得我以前長什么樣子啊，你那時候才那么點大�！�</p>

    我比了個高度。</p>

    宋硯珩不太自然地撇開臉，他說：「家里有照片�！�</p>

    聽他說起家里，我頓了一下：「你爸這些年過得怎么樣？他對你好嗎？」</p>

    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，我和程越當(dāng)初鬧得難看，但這么多年過去，想來他也早就開始自己的生活了。</p>

    「就那樣，」少年的表情看著像是不太想提及那個人，「平時不怎么見面。」</p>

    不怎么見面？</p>

    「你爸再婚了？給你生了弟弟妹妹？」我又問。</p>

    要是程越因為有了別的孩子而厚此薄彼，那他確實辜負(fù)我對他的信任。</p>

    不過如果他真的有別的孩子，那是不是意味著，我拿回兒子撫養(yǎng)權(quán)的可能性更大些？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