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

    空蕩的房間里，陳資舟捂著鼻子，鮮血從指縫滴在手機(jī)屏幕上，染紅了一片。</p>

    他指尖微顫地擦去血跡，看了屏幕上韓雨念的名字幾秒，才啞聲開口：“對不起�！�</p>

    電話中沉默了片刻：“陳資舟，我們已經(jīng)分手一年了�！�</p>

    陳資舟微怔，眼前忽而有些模糊。</p>

    她是在提醒他，可他怎么會忘？</p>

    一年前，那個大雨瓢潑的夜晚，韓雨念沒有任何預(yù)兆地冷冷對他說出了“分手”。</p>

    他站在韓雨念家門口，在大雨里整整等了她一整晚。</p>

    結(jié)果鄰居告訴他，韓雨念在和他說完分手后，就出國了。</p>

    到最后，連個分手的理由，一句再見，都沒留給他。</p>

    如果不是這通電話，她估計(jì)，永遠(yuǎn)都不會聯(lián)系他。</p>

    陳資舟看著窗外冷冷的雨，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，喉嚨里被涌堵著說不出話。</p>

    半響，他才回：“我知道。”</p>

    “所以你想死，可以死遠(yuǎn)點(diǎn)，不用告訴我�！�</p>

    韓雨念冷漠地說完，毫不留情地掛了電話。</p>

    電話中的忙音響起，像是鼓槌一樣，一聲一聲重重敲在陳資舟心頭。</p>

    他在地上蹲了很久，才起身去洗凈臉上的血跡。</p>

    冷水拍在臉上，電話又響了起來，這次是瑞士的安樂死醫(yī)療機(jī)構(gòu)。</p>

    “抱歉，因?yàn)橹形鐩]打通你的電話，所以打了你的預(yù)留電話。”</p>

    陳資舟疲倦道：“沒事。”</p>

    中午那時候，他正巧還在前來瑞士的飛機(jī)上。</p>

    “安樂死執(zhí)行需要關(guān)于證明你病癥的資料，你還需要在瑞士當(dāng)?shù)卦僮鲆淮螜z查�！�</p>

    陳資舟看著鏡中自己蒼白的臉，無力道：“好的�！�</p>

    掛完電話，陳資舟就打車去醫(yī)院。</p>

    車輛行駛在瑞士街道上，隱約能看見高聳的阿爾卑斯山。</p>

    這座如雪的城市，很多年前，他無數(shù)次和韓雨念說想來看看。</p>

    沒想到，最后成了他生命的終點(diǎn)。</p>

    檢查報告很快出來，血癌骨轉(zhuǎn)移，治療已經(jīng)沒了意義。</p>

    陳資舟在一眾醫(yī)生同情的目光中，習(xí)慣地將診斷證明收進(jìn)了包里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