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孟江河走過去，想去摟她，肖黎卻應(yīng)激般的甩開他的手：</p>
“我說我被車撞了，難道我死了也要去參加你前女友的婚禮嗎？”</p>
孟江河胸膛起伏，忍著怒火：</p>
“肖黎，你能不能講點道理？今天是大哥結(jié)婚，你非要把過去的事情說出來讓大家難堪嗎？”</p>
肖黎用力的瞪著他，不讓眼淚掉下去：</p>
“你也知道難堪嗎？兩天前你跟蘇眉背著大哥在咖啡館見面有說有笑的時候，就不覺得難堪嗎？”</p>
孟江河渾身猛然一僵，身體慢慢的放松下來。</p>
他看著肖黎強(qiáng)忍著快要哭出來的樣子，心里忽然被人捏了一把一樣。</p>
她從來不會歇斯底里的哭鬧，她以往只是用眼淚撒嬌而已。</p>
他不應(yīng)該也不忍心讓她這么難過，再大的憤怒也沒了。</p>
他無奈嘆了口氣，重新坐下去：</p>
“原來是吃醋了，你早說你看到了啊，那只是碰巧遇到了說兩句而已，不到十分鐘就走了，別再鬧了，我跟你道歉，以后不會再單獨跟她見面了好嗎？”</p>
以往他一哄她，她就順勢和好了。</p>
他笑著把準(zhǔn)備好的東西拿出來，一對翡翠耳環(huán)，看著晶瑩剔透，價值不菲：</p>
“這是老公給你的禮物，本來打算等你生日再送給你的�！�</p>
他準(zhǔn)備的禮物，她一向很歡喜。</p>
肖黎看到那對翡翠耳環(huán)的時候，眼淚倏地控制不住掉了下來。</p>
她將頭埋在臂彎里，像是看到了壓垮駱駝的稻草，她忽然大聲的哭了起來。</p>
她覺得自己很慘，很蠢，很廉價。</p>
她看不出來這對耳環(huán)是蘇眉的項鏈的附贈品嗎？</p>
蘇眉耳朵上沒有耳洞，戴不了耳環(huán)，所以才便宜了自己？</p>
她像是個笑話，像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火辣辣的太陽底下曬著，她羞窘，難堪，無地自容。</p>
孟江河的手輕輕拍著她的后背，卻沒能安撫一顆承載著巨大憤怒的心臟。</p>
她猛然抬頭，抓過那對耳環(huán)，發(fā)了瘋似的狠狠扔在地上，鞋子踩上去，隨手抓著杯子摔上去，把所有能扔的東西都扔上去。</p>
仿佛這樣，就能遮住耳環(huán)帶來的恥辱。</p>
孟江河臉色鐵青，站起來：</p>
“你做什么？”</p>
肖黎擦干了眼淚，平靜空洞的眼睛看著他：</p>
“滾出去。</p>
她的身體在微微發(fā)抖，腿上的傷口刺痛讓她胸口有一股怒火熊熊燃燒，會讓她爆炸的。</p>
孟江河深吸了口氣，想轉(zhuǎn)身就走，但是看到她只穿著拖鞋，怕地上的碎片扎到她的腳。</p>
他又沒好氣的蹲下去，開始收拾地上的凌亂：</p>
“你這個脾氣能不能改改？不喜歡就亂扔?xùn)|西，這么貴的東西也扔？”</p>
肖黎：“貴嗎？沒項鏈貴，我賠得起。”</p>
孟江河唇角微勾，一邊動作不停：</p>
“成了小富婆了？難怪脾氣這么大！”</p>
肖黎刻薄的譏諷：</p>
“沒你有錢，畢竟你給前女友送禮物的時候眼都不眨，給你老婆小恩小惠還要她感恩戴德，你是怎么做到一邊跟前女友糾纏不清，一邊跟大哥兄友弟恭的？</p>
他知道你的齷齪心思嗎？”</p>
孟江河唇角僵住，地上的碎片被他撿起了大半，他掌心發(fā)燙，眼里浮上了冷意，嗓音如同冰凌：</p>
“你有完沒完？”</p>
房間里倏地死寂一片。</p>
孟江河呼吸粗重，胸膛起起伏伏，隱忍克制的看著她：</p>
“你是嫌我跟她見面，還是嫌我沒給你花錢？我給過，你不肯要！”</p>
肖黎冷笑，咬牙切齒，抬高了下巴，挑釁的道：</p>
“我不敢要，我多花你一分錢都要被安上攀高枝的帽子，你家里人防我跟防賊一樣，我多吃一口飯都要說我沒見過世面，我不敢要你的錢，你就把錢花在別的女人身上？</p>
孟江河，你干脆跟你哥娶同一個女人好了，你當(dāng)舔狗都能出本書當(dāng)舔狗之祖了，蘇眉吐口唾沫，你趕緊上去接著，她脫了鞋，你巴不得上去舔她腳后跟吧！”</p>
孟江河攥緊了拳頭，氣得渾身發(fā)抖，心肺都要炸開，喉結(jié)微微滾動，氣息愈發(fā)的粗重。</p>
他們每一句話都像是在雷區(qū)蹦跶，企圖踏錯一步，同歸于盡。</p>
窗外風(fēng)輕云淡，窗內(nèi)硝煙彌漫。</p>
肖黎一口氣罵完，心里痛快許多，她看著他，眼神越發(fā)淡漠：</p>
“說起來，這些年我沒花你多少錢，A下來你還欠我三萬六千塊錢，還錢！”</p>
她想在兩人之間劃上一條界限分明的線。</p>
他是他，她是她。</p>
此時此刻，她就是想把過去一切都厘清了，把所有尖銳的矛頭都刺向他，讓他感受跟自己一樣的心痛和恥辱。</p>
局面僵持著，沉默著，能聽到外面微風(fēng)吹落樹葉的聲音。</p>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。</p>
她等著他跳腳，反駁，指責(zé)，哪怕是大打出手。</p>
這樣她就有理由讓他徹底的滾蛋。</p>
她情緒莫名帶著期待。</p>
可是良久。</p>
孟江河低頭把手里的垃圾放入了垃圾筒，將把地上的東西收拾的干干凈凈。</p>
他越過她，低聲說道：</p>
“婚禮沒結(jié)束，我得去幫忙，你不舒服就在家里休息吧�！�</p>
說著，他就往外走。</p>
“站住，還錢！”</p>
肖黎不肯結(jié)束這場戰(zhàn)爭，聽著他要去婚禮現(xiàn)場，更覺得怒火燒到了自己的腦門。</p>
不肯罷休。</p>
他在門口頓住，他在那一瞬忽然想到兄弟喝酒時說的一句話：</p>
“一旦女人開始跟你因為錢斤斤計較的時候，就是她要離開你了！”</p>
離開？</p>
做夢！</p>
孟江河胸膛深深淺淺的起伏，嗓音壓抑著冷意：</p>
“不還，就是不還！”</p>
“砰——”的一聲。</p>
門被關(guān)上，劃分成兩個世界。</p>
房間里氣氛凝滯死寂，一絲動靜都沒有，連僅存的生機(jī)都被帶走了。</p>
肖黎垂在兩側(cè)的手不易察覺的發(fā)抖，她眼淚簌簌的掉落下來，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。</p>
四年會改變一個人嗎？</p>
孟江河的大學(xué)四年是屬于蘇眉的，她永遠(yuǎn)無法偷偷窺見那段令他們難忘到無所畏懼的青春，她成了他人生里的局外人。</p>
她委曲求全得到的婚姻真的幸福嗎？</p>
不，一點也不幸福。</p>
孟江晏和蘇眉的這一場世紀(jì)婚禮足以引人注目。</p>
而相較起來，孟江河跟肖黎連婚禮都沒有，就遜色很多。</p>
肖黎說青梅竹馬的情誼，一場婚禮代表不了什么。</p>
當(dāng)時的肖黎是個戀愛腦，越愛他越給他花錢。</p>
所以導(dǎo)致這么多年，她一分存款都沒有。</p>
現(xiàn)在想想，都唾棄自己，人財兩失，入不敷出！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