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魏哲也跟著笑了笑,努力將那個背影從自己腦海中抹除。</p>
阮木蘭在廢品站的工作很快步入了正軌。</p>
她是個安靜沉默的人,每天默默做事,同事們在身后竊竊私語,她全都當(dāng)做聽不見。</p>
只是在空閑的時候,一本本找著高考所需的教材書,吃飯睡覺時,都廢寢忘食地看。</p>
這天晚上,她照常點(diǎn)了油燈,熬夜苦讀。</p>
卻見阮父黑著臉走進(jìn)來,不由分說,就把她的燈吹滅了。</p>
“學(xué)校都關(guān)了,你讀書還有個屁用!”</p>
“我看你就是故意打擾你姐睡覺,害她在廠子里老出錯!”</p>
阮木蘭這才想起阮青梅。</p>
和她前世如魚得水不同,阮青梅嬌生慣養(yǎng),很難適應(yīng)紡織廠的工作強(qiáng)度,失誤不斷。</p>
再這樣下去,可能就要被開除了。</p>
可這些,跟她沒有關(guān)系。</p>
阮父沒收了她的煤油燈,她就拿著書冊,去電話亭的小燈下讀,第二天照常去上工。</p>
令她沒想到的是,廢品站竟來了不速之客,正是魏哲。</p>
他看著阮木蘭黝黑消瘦的臉龐,再看看她被磨出厚厚一層老繭的手,心竟揪了一下:</p>
“我聽說,你像個男人一樣干活,我還以為是以訛傳訛�!�</p>
阮木蘭冷笑:“是啊,多謝魏主任那通電話�!�</p>
魏哲輕咳一聲,接過她手里的木叉:“我來幫你吧�!�</p>
說著,他已經(jīng)埋頭干了起來。</p>
而阮木蘭有些茫然,同時,心中還有些小小的希冀。</p>
人非草木,孰能無情。</p>
半生夫妻,或許,魏哲內(nèi)心深處,對她問心有愧。</p>
所以,才頂著烈日和秋風(fēng),來幫她干臟活累活。</p>
可是,魏哲的下一句話,就將她的希冀打了個粉碎。</p>
他說:</p>
“我?guī)湍愀苫�,換取你幫青梅修繪圖機(jī),行不行?”</p>
仿佛一記重錘砸在胸口,阮木蘭突然很想哭,但張口,卻是笑。</p>
她笑自己不自量力、自作多情。</p>
竟幻想,這男人能對她溫柔哪怕一秒。</p>
魏哲蹙眉:“這么好笑嗎,瞧你笑得眼淚都出來了�!�</p>
阮木蘭拭去眼角的淚珠:“好,你幫我把所有的垃圾都分揀完,我?guī)退��!?lt;/p>
阮木蘭對紡織廠感情深厚,而繪圖機(jī)時紡織廠最珍貴的財(cái)產(chǎn)之一,阮青梅把它弄壞了,勢必要影響全廠生產(chǎn),只怕會被開除,到時候,這對野鴛鴦不知又要怎么來找她麻煩。</p>
當(dāng)天下午,她就跟著魏哲去了紡織廠,三下五除二,修好了機(jī)器。</p>
“這個零件,你以后不要動�!彼龑θ钋嗝氛f,“再壞了,連我也沒辦法了。”</p>
阮青梅從她出現(xiàn)的那一刻起,臉色就很不好。</p>
她不是重生者,不知魏哲和阮木蘭前世的羈絆。</p>
但女人的直覺告訴她,這兩人之間的關(guān)系不簡單。</p>
否則,魏哲怎么知道,阮木蘭會修這個?</p>
她胸中燃燒起無名妒火,忽然伸手,用力撥弄著阮木蘭說的那個零件。</p>
“嗡”的一聲,機(jī)器立刻熔斷,發(fā)出刺耳的警報(bào)聲。</p>
“哎呀,”她眨眨眼睛,乖巧地笑著,“妹妹你剛才說什么?”</p>
阮木蘭和魏哲都愣住了。</p>
眨眼之間,工廠安全員呼嘯而至,看著已經(jīng)被電流燒壞的機(jī)器,怒不可遏,指著阮青梅就大喊要把她開除,還要以毀壞國家財(cái)物罪,送她進(jìn)監(jiān)獄。</p>
阮青梅也沒想到會這么嚴(yán)重,臉上的笑容消失,嚇得直往魏哲身后躲。</p>
魏哲額頭上也冒了汗,電光火石之間,他一把將阮木蘭推了出來:</p>
“是……是她,她不會修硬要修,這才把機(jī)器弄壞了!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