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
白南枝確實很香。</p>
人都走一會兒了,香氣還在客棧里繚繞。</p>
“蔡,蔡林宴同志,你之前不是和我們說,要把朋友搞得多多的嗎?怎么方才卻......”莫瓶兒的一個手下,一副不解的樣子。</p>
蔡林宴看了眼莫瓶兒,“瓶兒同志覺得,能跟她做朋友嗎?”</p>
“絕無可能!”</p>
蔡林宴灑脫一笑,“那就去她媽的�!�</p>
“林宴!這是我們相識以來,你說過最好聽的一句話�!蹦績貉劬α辆ЬУ�,真有種找到了知己的感覺。</p>
眾人:“......”</p>
蔡林宴也有點無語,“瓶兒同志,我這是一句臟話�!�</p>
“那也好聽。”</p>
“咳咳......”蔡林宴臉皮再厚,也有點受不了了,連忙轉(zhuǎn)移話題,“所以同志們,具體的情況要具體分析。我們是要把朋友搞得多多的,但對注定不能成為朋友的人,就要果斷拋棄幻想�!�</p>
“可那女人也沒胡說啊,再這么繼續(xù)下去,客棧真支撐不了幾天了�!�</p>
少主是解氣了,可接下來呢?還不是得面對現(xiàn)實?</p>
幾個賭錢的伙計,也紛紛趁機(jī)為自己開脫,“是啊少主,我們其實也不想賭,就是太閑了,想找點事干而已�!�</p>
“放屁,你們怎么不找點別的事干?”莫瓶兒瞪眼。</p>
幾人對視一眼,紛紛攤手,“我們也不會干別的啊。當(dāng)初我們就不想留在客棧,是少主你非......”</p>
莫瓶兒眼一橫,嚇得幾個伙計,把到了嘴邊的話,又咽回了肚子里。</p>
讓他們陪自己殺狗官還行,但讓他們經(jīng)營客棧,確實有些強人所難了。</p>
莫瓶兒也清楚,客棧經(jīng)營成這樣,也不全是他們的問題。</p>
她也想不出有什么辦法,能讓客棧起死回生。</p>
無奈,她只得不好意思地看向蔡林宴,“林宴,你有什么好辦法嗎?”</p>
她就沒抱希望地一問。</p>
豈料,蔡林宴略作思考,竟真提出了建議,“首先,這個客棧的名字太平庸,得改�!�</p>
“生意好壞,跟名字有什么關(guān)系?難道改個名字,生意就能好起來了?可笑。”客棧幾個伙計,不認(rèn)識蔡林宴,說話也是毫不客氣。</p>
莫瓶兒美眸一瞇,“你們這么懂,怎么把客棧搞成這樣?不管林宴的辦法,是否行得通,人家至少有想法,你們呢?”</p>
伙計們?nèi)奸]嘴了。</p>
“林宴想改成什么名字?”</p>
蔡林宴想也不想道:“天上人間。”</p>
莫瓶兒等人小聲咕噥幾句,眼睛都是一亮。</p>
“這個名字好。不愧是林宴,不僅說話好聽,就連起的名字都這么好聽�!钡芸�,莫瓶兒就有點不好意思,“可咱們一個都快不行了的客棧,起這么大的名字,是不是有點......”</p>
小姑娘臉皮還是薄啊。</p>
“愿天上人間,占得歡娛,年年今日�!辈塘盅缧π�,“這名字只是祝愿天下百姓,年年都像今天一樣歌舞升平,歡愉自在,有何不可?”</p>
大胡子都他媽服了。</p>
要不說人家說話好聽呢!</p>
“可,可要真這樣的話,咱們還怎么造......起義?”一個手下弱弱問道。</p>
蔡林宴冷笑,“造姬家的反,與天下百姓何干?”</p>
“好,說得好!”莫瓶兒等人紛紛拍手喝彩。</p>
唯有迎春瞬間手腳冰涼。</p>
之前蔡林宴跟莫瓶兒所說的起義,人人如龍論,她也都聽見了。</p>
那時候,她覺得蔡林宴只是為了保命,才不得已說這些大逆不道的言論。</p>
但現(xiàn)在......</p>
她怎么覺得王爺想造反,是認(rèn)真的?</p>
王爺,補藥啊,你這是要造自己家的反啊!</p>
“林宴,你能不能把這幾個字寫下來,我好讓人去做新的牌匾�!蹦績和蝗婚_口。</p>
蔡林宴愣了下。</p>
前世的他,還真學(xué)過幾天書法,只是后來迷上了音樂和美食,就給荒廢掉了,在書法上的造詣,約等于無。</p>
但這難不倒他。</p>
前世不行,這輩子行啊。</p>
原主雖是個胸?zé)o大志,只想做安逸王爺?shù)闹鲀海珡男〗邮艿幕适医逃�,可一點沒落下。</p>
一手字不說驚天地泣鬼神,但在前世,混個國家級書協(xié)成員的身份,還是綽綽有余的。</p>
只是......</p>
“瓶兒同志來寫,不是更有意義嗎?”</p>
莫瓶兒臉色羞紅,支支吾吾的,“我,我我......”</p>
蔡林宴瞬間醒悟。</p>
壞了!</p>
看她這模樣,不是寫的不好看,就是不會寫。</p>
這不是誠心給人難堪嗎?</p>
“原來如此,瓶兒同志是覺得,這新客棧名字是我起的,所以應(yīng)該由我來寫�!辈塘盅绺V列撵`,很快想到了找補的說辭。</p>
莫瓶兒目光仍有些躲閃,但總算松了口氣,“對,我就是這么想的,林,林宴,你真是太懂我了。”</p>
其實她以前,從不避諱寫字難看這種小事。</p>
寫字難看怎么了?</p>
自己才十七歲,已經(jīng)是大夏武道榜前二十的高手了,就算是顧繡衣,在她這個年紀(jì),也得下去沉淀沉淀。</p>
但在蔡林宴面前,她就是莫名會感到羞恥,腳趾都開始蜷縮了。</p>
“但我覺得,我們一起寫更有意義,你覺得呢?”蔡林宴眼神很真誠。</p>
莫瓶兒蜷縮的腳趾突然舒緩了,但還是有些局促,“那,那我寫天人兩個字。”</p>
這兩個字簡單,嘻。</p>
蔡林宴笑而不語,似是默認(rèn)了。</p>
與此同時,早有機(jī)靈的人,取來紙墨筆硯。</p>
眾目睽睽下,莫瓶兒深吸口氣,抓起毛筆。</p>
可她剛舔完墨,蔡林宴就從身后,握住了她白皙的柔荑。</p>
誒?</p>
天字不是我要寫的嗎?</p>
莫瓶兒茫然仰頭,無辜地看向蔡林宴。</p>
“開始了�!�</p>
蔡林宴莞爾一笑,莫瓶兒瞬間暈乎乎的,連手中的毛筆動了,都沒有察覺,硬是仰著脖子,配合著蔡林宴寫完了“天上人間”四個大字。</p>
蔡林宴很懂分寸,寫完后,就松開了莫瓶兒的手,反倒讓莫瓶兒有點悵然若失。</p>
“瓶兒同志看看,這四個字可還行?”蔡林宴笑著問。</p>
莫瓶兒僵硬地看向桌子上的宣紙,卻是一個筆畫,都沒有看進(jìn)去,反復(fù)回味著剛才的一幕。</p>
好奇怪。</p>
為什么感覺,剛才心跳得好快?</p>
我這是怎么了?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