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

    醫(yī)院走廊的燈光剛剛亮起，林夏脫下白大褂時，手機在口袋里震動。屏幕上"顏顏"兩個字跳了出來。</p>

    林夏接通電話，聽筒里傳來熟悉又陌生的聲音："往窗外看。"</p>

    林夏走到窗邊，目光落在樓下那輛低調(diào)的銀色奔馳轎跑上。車窗緩緩降下，露出一張五年未見卻依然熟悉的臉龐。蘇顏將垂落的栗色長發(fā)別到耳后，沖她輕輕揮手，嘴角揚起明媚的笑容。</p>

    那一刻，時間仿佛靜止。</p>

    林夏幾乎是跑著下樓的，白大褂的衣角在身后翻飛。她推開急診大廳的玻璃門，初夏的風迎面拂來，帶著久違的溫暖。</p>

    "顏顏！"</p>

    蘇顏已經(jīng)站在車邊等她，米色風衣在微風中輕輕擺動。聽到喊聲，她轉(zhuǎn)過身，眼睛瞬間亮了起來。</p>

    兩人同時奔向?qū)Ψ�，在醫(yī)院的梧桐樹下緊緊相擁。林夏能感覺到蘇顏的手臂在微微發(fā)抖，熟悉的柑橘香水味縈繞在鼻尖，讓她眼眶發(fā)熱。</p>

    "什么時候回來的？"林夏的聲音悶在蘇顏肩頭，帶著些許哽咽。</p>

    蘇顏收緊懷抱，下巴輕輕蹭了蹭她的發(fā)頂："剛下飛機。"她的聲音比五年前更加溫潤，卻依然帶著特有的活力，"太想你了，行李都沒放就過來了。"</p>

    她們就這樣抱了很久，直到路過的小護士投來好奇的目光。蘇顏這才松開手，卻仍抓著林夏的手腕不放。她上下打量著好友，突然紅了眼眶："瘦了。"</p>

    林夏笑著搖頭："哪有，明明胖了三斤。"</p>

    "那就是程硯沒照顧好你。"蘇顏輕哼一聲，隨即又笑起來，"上車吧，我?guī)Я四阕類鄣睦踝拥案狻?quot;她拉開副駕駛的門，做了個夸張的"請"的手勢，"老城區(qū)的陳記，我特意繞路去買的。"</p>

    林夏坐進車里，聞到真皮座椅散發(fā)出的淡淡香氣，車內(nèi)掛著一個小小的香薰掛飾，是五年前她們一起在手工店做的。</p>

    "你還留著這個？"林夏輕輕碰了碰已經(jīng)有些褪色的掛飾。</p>

    蘇顏系好安全帶，轉(zhuǎn)頭對她眨了眨眼："當然，這可是我們的約定。"她的目光柔軟下來，"說好每年都要一起做一個的，我欠你五個了。"</p>

    林夏突然覺得喉嚨發(fā)緊，五年時光留下的空白，在這個瞬間被熟悉的溫度填滿。</p>

    車窗外的景色開始流動，林夏看著蘇顏專注開車的側(cè)臉。</p>

    "這次待多久？"林夏系好安全帶，聲音有些澀。</p>

    蘇顏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了敲："不走了。"她轉(zhuǎn)頭看向林夏，眼里有細碎的光，"我爸同意我回國發(fā)展了。"</p>

    這時手機突然震動起來。</p>

    "喂，程硯？"</p>

    "你在哪？我剛到醫(yī)院，護士說你已經(jīng)走了。"電話那頭，程硯的聲音帶著些許疑惑。</p>

    林夏這才猛地想起什么，懊惱地輕呼一聲："��！我忘記告訴你了，顏顏今天回國，我現(xiàn)在和她在一塊呢。"</p>

    她話還沒說完，駕駛座上的蘇顏已經(jīng)湊過來，對著手機歡快地喊道："程總好呀~先借走你家林醫(yī)生啦！"</p>

    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。</p>

    "...蘇顏回國了？"程硯的聲音明顯低沉了幾分。</p>

    林夏看著蘇顏狡黠的笑容，無奈地解釋："她剛下飛機就直接來醫(yī)院接我了，我太高興就忘記了。"</p>

    "理解。"程硯聲音已經(jīng)恢復了平靜，嘴角不自覺的上揚："那你們玩得開心，我晚點來接你。"</p>

    掛斷電話后，蘇顏一邊發(fā)動車子一邊挑眉："喲，這么容易就放人？不像他的風格啊。"</p>

    林夏系好安全帶，嘴角不自覺上揚："他最近在談一個很重要的項目，本來就說可能沒空來接我。"</p>

    "嘖嘖，"蘇顏轉(zhuǎn)動方向盤，"他時候變這么大度，體貼了。"</p>

    她突然壓低聲音，眼睛亮晶晶的："所以……你們現(xiàn)在是什么情況？"</p>

    林夏望向窗外流動的街景，輕聲說："就是……重新開始試試。"</p>

    蘇顏意味深長地"哦"了一聲，正要繼續(xù)追問，林夏的手機又響了起來。</p>

    是程硯發(fā)來的消息：餐廳訂了8點，來得及嗎？需要我去接你們嗎？</p>

    林夏還沒來得及回復，蘇顏已經(jīng)瞥見了屏幕，立刻像只炸毛的貓："什么？！他還要來？不行不行，今晚是我們girls night！"</p>

    她一把搶過手機，按下語音鍵："程總，今晚林醫(yī)生歸我~明天再還你！"說完直接關(guān)機，得意地沖林夏眨眨眼。</p>

    林夏又好氣又好笑："你真是..."</p>

    "怎么？心疼啦？"蘇顏壞笑著湊近，"我這是在幫你考驗他呢？要是他這就生氣了，那這男人不要也罷。"</p>

    話音未落，車載藍牙突然自動連接，音響里傳出程硯低沉的聲音："蘇小姐，你的車載系統(tǒng)連著我公司的智能家居網(wǎng)絡。"</p>

    兩人同時僵住。</p>

    "既然要借走我家林醫(yī)生，"程硯的聲音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，"記得23點前送回來，她明天早班。"</p>

    蘇顏瞪大眼睛，不可置信地看著中控屏幕："程硯你…你黑我車子？！"</p>

    "只是友好提醒。"音響里傳來紙張翻動的聲音。</p>

    蘇顏氣得直按喇叭："程硯！你這是作弊！"</p>

    電話那頭傳來低低的笑聲，然后是掛斷的忙音。</p>

    林夏紅著臉捧起甜品，小聲解釋："他公司最近在研發(fā)車載智能系統(tǒng)…"</p>

    蘇顏翻了個白眼，一腳油門加速："行啊，五年不見，程硯都學會玩高科技浪漫了。"她突然轉(zhuǎn)頭，露出狡黠的笑容，"不過…今晚我還是不會輕易放你回家的~"</p>

    夕陽的余暉灑在飛馳的跑車上，載著兩個女孩的笑聲融入了城市璀璨的燈火中。</p>

    而在城市的另一端，程硯放下手機，看著電腦屏幕上移動的小紅點，嘴角微微上揚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