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

    「我們需要切除男性患者的生殖器，以保證兩名患者順利分開。不過……這樣會影響夫妻生活！」</p>

    一旁的張默還壓在王佳音身上，他吸入了大量的濃煙，熏壞了嗓子，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。</p>

    底下的王佳音發(fā)出微弱的聲音。</p>

    「快切掉吧！求求你們快切掉吧！我想活下來！」</p>

    我用力握住張默腫脹的手，他疼得咬牙切齒。</p>

    「老公，你說過的，你和王佳音是真愛！」</p>

    「我相信，就算沒了這根東西，她也一樣會很愛你的！」</p>

    王佳音紅著眼睛，用力說：「我愛你！默哥，無論如何我都愛你！切了吧！切了我伺候你一輩子！」</p>

    張默還想掙扎，他死死盯著身下的王佳音，喉頭間發(fā)出低沉的轟鳴，就像個夜叉。</p>

    王佳音顫抖著哀求：「墨哥，我一輩子做牛做馬服侍你！」</p>

    「我愛的是你的錢！哦不……我愛的是你的人！就算沒有這根東西，我也是你的！」</p>

    最后張墨看著她，眸子里全是深情。</p>

    他扭轉頭對上我的眼睛，目光里卻是決絕，最后用力點了點頭。</p>

    深怕他反悔，我快速在手術方案的家屬一欄簽下了名字。</p>

    手術室的紅燈轉綠，張默在術后住進了高壓氧艙，王佳音由于親屬還沒到，便先轉入普通病房吊著命。</p>

    我站在觀察窗前，看著張默的軀體裹著一層層白布，就像個木乃伊。</p>

    回憶起和張默的這些年，百感交集。</p>

    我們是大學同學，我陪著他白手起家，吃盡苦頭，原以為會苦盡甘來。</p>

    還記得我們的第一間辦公室是地下車庫改的。</p>

    冬天我們裹著羽絨服打地鋪，夏天靠三臺風扇續(xù)命。</p>

    他發(fā)燒 39 度還抱著筆記本改合同，我拿酒精棉片給他擦身降溫，那時他總說等公司好起來，就給我買大房子。</p>

    沒想到，他有了錢就愛上了新鮮的大學生。</p>

    離婚的理由也極其可笑。</p>

    「佳音從小地方考到大城市，很不容易，我不想再讓她受苦�！�</p>

    她不能受苦，所以受苦的那個人只能是我。</p>

    就好像我是天生犯賤的那個人，這些苦就活該我獨吞。</p>

    當年他創(chuàng)業(yè)失敗，是我白天在投行工作，晚上還要陪他應酬，替他拉投資人。</p>

    這些他全忘了。</p>

    第一次他提離婚的時候，我哭得不能自已。</p>

    跪在地上求他想想我們租地下室吃泡面的日子。</p>

    他卻甩開我：「你現(xiàn)在這副樣子真讓人倒胃口。」</p>

    第二次他提離婚的時候，我求他好好過日子。</p>

    他當著我的面扔掉了婚戒：「散了吧，這樣耗著真的沒意思！」</p>

    第三次他提離婚的時候，我答應了。</p>

    他說他只能給我一半家產(chǎn)，給多了王佳音會吃醋。</p>

    我也答應了。</p>

    那時候，我只想快點逃離這段不堪的婚姻，給自己尋一個出口。</p>

    自嘲地抹掉眼淚，現(xiàn)在我和張默還處在離婚冷靜期，醫(yī)生說他燒傷面積過大，感染風險極高。</p>

    也許，我不用離婚，就能得到張默的所有財產(chǎn)。</p>

    我應該笑的。</p>

    就在這時，手機響起來了。</p>

    我盯著屏幕上「婆婆」的來電顯示，指尖在消毒水味里微微發(fā)顫。</p>

    還有你，真是差點就把你漏掉了呢？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