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她不肯往前走,吳志明這個時候也不敢太動她。</p>
他看著她滿臉戒備的神情,強(qiáng)忍住罵她的沖動,又試圖去握住她的手滿臉深情道:“玉蘭,昨個兒是哥哥太沖動了,我這也是太愛你了,我太怕你會離開了,這才出此下策�!�</p>
“愛?”舒玉蘭聽笑了,溫和的眉眼一瞬冷硬鋒利起來,又透著譏誚,“怕不是你的小情人昨天又來找你了,要你想盡辦法把我留下吧�!�</p>
吳志明忍住心驚,立刻道:“哪來的小情人,我這心里從來就只住了你一個人,不信你就來摸摸!”</p>
舒玉蘭再次狠狠拍開他不規(guī)矩的手,后退半步,冷聲道:“別裝了,你跟舒紅梅搞破鞋以為能瞞得住我?你這么不遺余力地為她打算,她呢?你真以為他看得上你一個小小的工廠臨時工啊?”</p>
她頓了頓,說出后世名言。</p>
“舔狗舔狗,舔到最后一無所有!”</p>
她深覺自己已經(jīng)暗示得夠明顯了,可吳志明竟然沒聽懂!</p>
他只顧著震驚舒玉蘭怎么知道自己和紅梅的事?</p>
紅梅妹妹說要干大事,要自己盡快把這女人騙走,結(jié)果自己搞砸了,現(xiàn)在這女人一定會壞紅梅妹妹的事!</p>
他眼中一狠,不裝了,立刻就要去拉她的手。</p>
舒玉蘭卻早早警惕起來,立即從包里掏出自己早就準(zhǔn)備好的銀針,看準(zhǔn)他的穴位,狠狠扎了進(jìn)去!</p>
前世她落得一身頑疾,在病床上苦苦掙扎,是一個老中醫(yī)看不下去教她認(rèn)了幾個穴道。</p>
她怕吳志明再次糾纏,出門前就帶上了,可笑的是這副銀針是前世自己為了給母親治療風(fēng)濕申請下來的。</p>
“你還想跟我耍流氓?這次算你運(yùn)氣好,穴道扎歪了可是會死人的。不過下次我會直接跟公安通知起訴你耍流氓,讓你吃槍子!”</p>
“�。 眳侵久饕矝]想到自己出師未捷身先死,連舒玉蘭的半片衣角都沒碰到,那被扎的地方竟然是出奇的痛!</p>
“好、好你個舒玉蘭,居然敢這么對我!”吳志明氣得七竅生煙,痛得齜牙咧嘴都要撲過來抓她!</p>
呵,看來還是給他的教訓(xùn)不夠重。</p>
舒玉蘭眼底閃過鄙夷,立刻大叫道:“警衛(wèi),有人耍流氓!”</p>
到底是軍區(qū),周圍也早就有人注意了,一聽這話,立刻小跑過來好個人。</p>
吳志明嚇了一跳,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舒玉蘭道:“你給我等著!”</p>
話罷,就倉皇逃走了。</p>
過來的警衛(wèi)一臉嚴(yán)肅:“舒醫(yī)生,你沒事吧?”</p>
舒玉蘭搖搖頭,跟警衛(wèi)說了兩句,最后以下班時軍區(qū)派人送她回去為結(jié)果,總算是進(jìn)去開始上班了。</p>
一如往常簡單收拾了陣,給幾個警衛(wèi)看病開了藥,外面忽然亂哄哄起來。</p>
舒玉蘭抬眼一看,正正看到被人圍著扶著過來的沈延仲。</p>
他整個人灰頭土臉地,一身軍綠色襯衣,被染成了黑色,身上有擦痕,背部皮膚被燒得發(fā)黑,血肉模糊,鮮血涔涔不止。</p>
舒玉蘭“噌”一下就站起來了,著急道:“這是怎么回事?”</p>
沈延仲還沒來得及說話,旁邊的士兵已經(jīng)嘴快開口。</p>
“沈少校操練時有個新兵蛋子操作失誤,把手榴彈留在手上了,為了救他沈少校撲過去丟了手榴彈,結(jié)果自己也被炸了�!�</p>
手榴彈?</p>
舒玉蘭腳下不穩(wěn)臉都白了,扶了一下桌子才勉強(qiáng)站穩(wěn),道:“快扶他坐下,其他人都先出去。”</p>
沈延仲臉上也是黑的,黑漆漆的雙眸十分平靜,可看著她擔(dān)憂的目光,他頓了一下,聲音低沉道:“我皮糙肉厚,不用你……”</p>
舒玉蘭深吸一口氣,打斷他的話道:“你先別說話了,把衣服脫了�!�</p>
沈延仲猶豫一瞬,這女人的變化讓他有種陌生感,好似真的很擔(dān)心他,可她從前的種種劣跡……</p>
舒玉蘭看到他的猶豫以為他是害羞,打趣道:“你渾身上下我都看過了,難道你一個大男人還害羞不成?”</p>
聽到她的打趣,沈延仲回神,緊繃著下顎,不再猶豫,自己脫掉上衣,任后背血肉模糊,他撕開上衣與后背粘黏的部分仿佛全然感受不到痛意似的。</p>
舒玉蘭沒看出來他的異樣,只覺看得牙酸,心中唯有感慨欽佩,坐下來,看著他血肉模糊的后背,先打了一盆清水,用帕子仔細(xì)地去擦。</p>
帕子粗糲的質(zhì)感撫上后背,帶來陣陣酥酥麻麻的顫栗,她的小手輕柔地在他后背劃過,時而溫柔開口。</p>
“疼嗎?”</p>
沈延仲沉默搖頭。</p>
比起疼,他倒覺得這雙手撫在自己背上時帶來的感覺更加奇異,恍惚間想到昨夜,也是這雙手,纖白的小手,粉櫻般的指甲,因為痛苦劃過他的背部,跟小貓撓癢似的。</p>
舒玉蘭沒想那么多,她小心給把沈延仲的背擦拭干凈,又用酒精消了一遍毒,這才開始上藥。</p>
等過了小半小時,舒玉蘭額上泛出細(xì)密的汗水,一切包扎才總算結(jié)束,沈延仲也讓人拿了另一件襯衣?lián)Q上,包扎的繃帶都被藏在里面,襯衣一換上,竟然半點(diǎn)受傷的痕跡也看不出來了。</p>
可、看著那張黢黑的臉,舒玉蘭忍俊不禁,又打了一盆清水來:“你自己來還是我來?”</p>
沈延仲自己伸手?jǐn)Q帕子,十分粗魯?shù)卦谀樕喜亮艘煌ā?lt;/p>
舒玉蘭有些看不下去,看著他眉心沒擦干凈的那點(diǎn)污漬,接過帕子道:“還是我來吧�!�</p>
她重新洗了帕子,折出一個小角,湊近沈延仲的俊臉小心地給他擦拭。</p>
兩張臉的距離近在咫尺,溫?zé)岬暮粑鼑姙⒃诒舜四樕�,比起他的粗魯,舒玉蘭動作十足的溫柔。</p>
她忽然開口:“下次記得小心些,你受傷,我會擔(dān)心的�!�</p>
沈延仲眼底晦暗不明,看著她琉璃般真誠的眼眸,頷首:“我知道了�!�</p>
說完這句,他又覺得似乎顯得有些冷漠,鬼使神差的又道了句:“我會注意�!�</p>
舒玉蘭這才笑著點(diǎn)頭,退開道:“好在只是皮肉傷,今晚回去我再給你換一次藥。”</p>
沈延仲又點(diǎn)了一次頭,站起來出去了。</p>
看著他變得稍稍溫軟的眉眼,舒玉蘭心頭也有幾分滿足。</p>
從前她干了太多錯事,現(xiàn)在也只能慢慢來罷。</p>
思索著,她利落地又打掃了一遍,又看了幾個病人。</p>
等下班時,已經(jīng)近晚上六點(diǎn)。</p>
略為疲憊地回到家,不料,剛到家門,她便聽見里面?zhèn)鱽砣鰦砂愕穆曇簟?lt;/p>
“姐夫,家里就你一個人么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