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
婚禮時，兄弟將我簇?fù)磉M(jìn)洞房，撞見妻子和別人茍合。</p>
妻子與奸夫不緊不慢穿衣，甚至吻別約定下一次。</p>
我忍無可忍提出離婚。</p>
兄弟勸我大度：“你反正是贅到春玲家，算了吧�！�</p>
妻子父母也滿不在乎:</p>
“是啊，我們家可是村里第一個蓋二層小洋樓的，你還有什么不滿意？”</p>
我連夜搭上南下火車，離開福旺村。</p>
兩年后，我回村里考察工作，</p>
碰見春玲大著肚子坐在村口閑聊，眾人朝我投來鄙夷目光，</p>
她看我衣著樸素，朝我身上吐瓜子皮:</p>
“知道村里要拆遷了，才舍得回來？你知道我這幾年是這么過的嗎？”</p>
“我可以原諒你，你先跪下道歉，然后當(dāng)我肚子里面娃娃的爸爸�！�</p>
我轉(zhuǎn)頭接到了地產(chǎn)商王總的電話:</p>
“江專家，您看這福旺村的地質(zhì)適合開發(fā)度假村嗎？”</p>
01</p>
剛走到福旺村門口，后背早已被汗浸濕，助理小吳遞過來一瓶水:</p>
“江工，算上福旺村，我們已經(jīng)實地考察了三個村莊了，可以給王總復(fù)命了吧？”</p>
話音剛落，幾聲尖厲的笑聲傳來，莫名覺得有些熟悉。</p>
“我今天倒是要來看看，那個王總有沒有遠(yuǎn)安帥！”</p>
是春玲！</p>
那個在我們婚禮上，肆無忌憚跟別人亂搞的人。</p>
遠(yuǎn)安好像是那個奸夫的名字。</p>
我感到呼吸有些滯澀，看著一群女人堆在村口拉閑話，生怕他們認(rèn)出了我。</p>
“我去問問她們村長家怎么走！”說著，小吳已經(jīng)朝她們走去。</p>
看著小吳一個大學(xué)剛畢業(yè)的城里女孩子，這幾個月陪我翻山越嶺考察地形，從來不喊苦喊累。</p>
我決定拋下個人恩怨，趕快推進(jìn)項目完成。</p>
春玲站起身來，肚子突出，伸著脖子張望幾番，用手指著我，語氣興奮：</p>
“那個忘恩負(fù)義的狗東西回來了！”</p>
聽到這話，村婦放下手中活計，朝我指指點點。</p>
“這個綠毛王八回來干啥？看到自己老婆跟別的人滾一起，屁都不敢放一個�！�</p>
“說啥呢，人家可是我們福旺村第一個大學(xué)生，也是咱們村第一個贅婿！”</p>
“看他穿的那樣兒，肯定一分錢都沒賺到！肯定是聽到村要拆了，才回來的。！”</p>
“哼，我肯定不讓我家男人跟這種贅婿說一句話！”</p>
看著她們擠眉弄眼，議論紛紛的樣子。我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難受。</p>
東家長西家短，整日坐在村口說閑話，可能是她們這輩子為數(shù)不多的娛樂方式了吧。</p>
我自顧自往前走去，卻被春玲一把抓住：</p>
“怎么，聽到我們村要拆遷，才知道回來��！”</p>
“新婚之夜拋下我，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！”</p>
她說話，還是跟以前一樣，將所以的錯推到我頭上，自己的錯絲毫不提。</p>
以前看在娃娃親份上，倒也不計較。</p>
如今我也不是軟柿子了。</p>
我平靜拿開她的手，目光在她凸起的肚子上停留片刻:</p>
“我今天不是來跟你扯這些的�！�</p>
趙遠(yuǎn)安竄出來，護(hù)在她身前:</p>
“我告訴你！我和春玲馬上要結(jié)婚了，到時候家里拆遷了也沒有你的份兒！”</p>
“當(dāng)初你一個人拋下她自己跑了，這么多年不管不問，現(xiàn)在村里要拆遷了，屁顛屁顛跑回來了，沒有這么好的事！”</p>
春玲順勢紅了眼眶：</p>
“江林茂！你今天在這兒給我跪下道歉，再給遠(yuǎn)安磕一個感謝他這幾年來對我的照顧，我就放你從這兒過去！”</p>
周圍人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，好像我這次回來就是為了春玲的拆遷款。</p>
饒有興致看著我會不會下跪給奸夫道謝。</p>
小吳不明所以，但看到氛圍不對，忙解釋到：“江工不是來要錢的！”</p>
“江工是來考察地質(zhì)地形的！這關(guān)系到到底你們村能不能拆遷！很急的！”</p>
02</p>
春玲似乎接受了什么指示一般，五官扭曲:“老公？這個小蹄子喊你老公？”</p>
“好哇，原來你背著我在外面亂搞！怪不得這么多年不回來！”說著聯(lián)合幾個村婦去撕扯小吳的衣裳。</p>
“拆遷款還沒到手呢？女人就找上了？我倒要看看是什么貨色。”</p>
小吳哪是這么潑婦的對手，我連忙將她扯到身后。</p>
不料，感到膝窩一陣酸麻，趙遠(yuǎn)安居然拿著鋤頭將我撂倒在地。</p>
細(xì)微的土粒砸向我的臉，抬手只摸到一片紅。</p>
眼看小吳的外衣都要被扒光，我連忙爬起，沒想到趙遠(yuǎn)安一屁股坐在我的背上，還用力顛了顛。</p>
我感到嘴里一陣甜腥，卻動彈不得。</p>
看著小吳被打得頭發(fā)散亂，外衫撕扯布條，口中喃喃求饒。</p>
“孫春玲！有本事你別欺負(fù)女孩子！”我喘著粗氣，厲聲質(zhì)問。</p>
“好啊！那就說說你！”</p>
她耀武揚威挺著孕肚，站到石墩上，單手叉腰，另一只手指指點點:</p>
“你那下面都沒有我小指甲長，我嫁給你也是守活寡，贅到我家也不能給我老孫家傳宗接代......”</p>
“孫春玲！我沒有跟你發(fā)生關(guān)系！”我漲紅著臉，打斷她的話。</p>
“結(jié)婚前，你是不是讓我?guī)湍闩^？”孫春玲在眾人奇異眼神圍觀中，開始胡說八道。</p>
我們結(jié)婚前，她嫌棄我是個書呆子家里窮，總共說得話不超過三句。</p>
正好我小時候玩得比較好的兄弟們路過，春玲幾乎跳起來:“不行！你們問問他們，江林茂下面，是不是有跟沒有一樣？”</p>
看著眾人帶著怪異笑容看著他們，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。</p>
我急忙求救：“大樹、振平、全慶，快去喊村長��！”</p>
趙遠(yuǎn)安跳下，拍拍他們肩膀：“說實話，哥明天帶你去鎮(zhèn)上臺球廳！”</p>
他們的眼神在我和春玲身上來回轉(zhuǎn)動。</p>
“以前上廁所就看到過一次......”大樹比了個手勢:“看著跟三歲娃娃一樣�！�</p>
“后來，他就躲著我們上廁所了�！闭衿搅ⅠR補充。</p>
我感到眾人嘲諷的目光要在我身上灼燒出一個洞。</p>
春玲惡狠狠朝地上吐口水:“奸夫淫婦，老娘還治不了你們了？”</p>
趙遠(yuǎn)安踢一腳我的公文包：“喲！裝城里人？不會是治那里的藥吧！”</p>
里面全部都是我和小吳繪制的圖冊，還有一些開發(fā)文件。</p>
我連忙伸出手阻攔:“里面的東西弄壞了丟了，你賠不起！”</p>
春玲卻一腳踩在我的手背，還磨蹭幾番：“沒想到你的手，和你的那里一樣軟�！�</p>
“我家馬上就要拿到拆遷款了，什么破爛賠不起？”</p>
03</p>
我準(zhǔn)備伸手去搶奪，卻被昔日幾個兄弟手臂，甚至他們用捆豬的繩子將我綁起。</p>
春玲抬著下巴，抱著孕肚，似乎很享受這樣眾星捧月的感覺。</p>
看著人越來越多，她眼珠子一轉(zhuǎn)：“這話憋在我心里好久了，我看村里人都來得差不多了，我就說實話了......”</p>
“結(jié)婚前，我就知道江林茂下面有問題，但是兩家已經(jīng)結(jié)親了，也不好說。畢竟還得照顧他面子。”</p>
“哎，我想反正他是贅到我孫家，生孩子也傳孫家的香火，跟誰生不是生？我這才請遠(yuǎn)安幫忙......”說著竟然抽抽搭搭哭泣來。</p>
“我一個女人家我容易嗎？”</p>
幾個婆姨早就信以為真，忙摟著她的肩膀。</p>
“哎呀，春玲不容易，夾在中間！之前我們都誤會了�！�</p>
“這江林茂真的該給遠(yuǎn)安磕一個，送了他一個孩子�！�</p>
我聽到這兒，只是覺得好笑，孫春玲真是能顛倒黑白，倒打一耙。</p>
還沒來得及反駁，昔日兄弟高舉我反剪的雙手，押我到遠(yuǎn)安面前：“你不在這幾年，都是遠(yuǎn)安幫忙照顧，你快說句謝謝��！”</p>
“說不定到時候，拆遷款下來了，還能分一點呢�！�</p>
他們強(qiáng)行摁著我的脖子，讓我一下一下給趙遠(yuǎn)安道歉。</p>
“安哥，你看這小子來給你道歉了！”</p>
趙遠(yuǎn)安挑眉，將包摔在我臉上，粗硬拉鏈劃過。</p>
我只看到地上低落瀝瀝淅淅的血點。</p>
“說！這個包你是從哪里偷來的？”</p>
這個公文包，我記得是王總送的，據(jù)說連深市都沒有多少，還得用外匯券去買。</p>
趙遠(yuǎn)安嘴角抽搐，眼底閃過一絲嫉妒，我看見他依舊背的是一個打補丁的不包。</p>
“哦，你小子是不是怕被抓，才躲回來��！”</p>
他一邊說，邊把包挎在自己身上。</p>
“里面東西千萬萬千別翻亂！”我努力撐開自己腫脹的眼皮，試圖去吩咐趙遠(yuǎn)安。</p>
可惜，他們幾個早已把里面紙張抓出，舉起來似乎想看個明白。</p>
“安哥，你念過初中，還在鎮(zhèn)上報社上班，你說說，這上面到底是個啥啊�！睅兹舜�?fù)磉@他，舉著那幾張圖紙看。</p>
“哼！這肯定也是他偷來的！”趙遠(yuǎn)安明顯有些發(fā)怵。</p>
“我知道！以前他送彩禮來我家，我家就不見了五塊錢！”春玲拍著大腿，扎牙舞爪沖到人群中。</p>
“五塊錢呢！”她直直伸出五根手指，用莫須有的罪行，來坐實我的小偷人設(shè)。</p>
人群又開始恍然大悟起來，議論起前些年村子里丟失的東西。</p>
“說不定就是他偷的，趁著上大學(xué)去城市中，偷偷銷贓了�！�</p>
“上大學(xué)？混成這個樣子！就是打死我，我也不信他上過大學(xué)......”</p>
“說不定他旁邊的那個小姑娘就叫大學(xué)！”</p>
人群中又爆發(fā)出整齊的笑。</p>
“這是什么東西！”趙遠(yuǎn)安從包里拿出手提電話。</p>
村民目光瞬間被吸引，</p>
“這不是叫什么......”</p>
“大哥大手機(jī)！”另外一個人搶答。</p>
“整個村子，只有村長家有！難道江林茂偷到村長家了？”</p>
一位老者都看不下去了，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：</p>
“林茂啊，這就是你的不對了，當(dāng)初你只有跟春玲好好過，村子拆遷了，也可以正大光明去買，哪里要偷呢？”</p>
我看著這位曾經(jīng)帶頭給我集大學(xué)學(xué)費的老人，此時也加入他們的陣營。</p>
我感到眼圈有些濕潤，身體不知從何處生出一股火。</p>
用盡全身力氣去掙脫束縛，趙遠(yuǎn)安見狀，慌亂起來。</p>
“哼，這種小偷簡直就是福旺村的恥辱！大家伙兒把他扒光了，看他身上還偷了什么東西沒有！”</p>
瞬間無數(shù)的手，開始涌向我的身體。</p>
那幾個昔日兄弟試圖趁機(jī)脫下我的褲子，他們居然還笑嘻嘻：</p>
“脫下褲子，給大伙兒看看，你哪里到底是不是軟軟塌塌的�！�</p>
“你們在干什么呢！”村長騎著自行車趕來，遠(yuǎn)遠(yuǎn)瞧見我被扒得只剩一條褲衩。</p>
丟下自行車小跑過來。</p>
“等會兒，王總來考察，你們看著像什么樣子！”</p>
04</p>
人群開始七嘴八舌解釋，村長皺眉聽了個大概。</p>
村長不耐煩地說道:“先把他和這個女的關(guān)祠堂再說！”</p>
“村長，我就是......”我連忙出聲解釋。</p>
“我知道！有什么問題晚上再說，等會兒王總考察，那可是關(guān)系全村人��！”</p>
就這樣，他們又推搡著我忘祠堂走去。</p>
春玲走在我旁邊：“老娘的手段，你見識到了吧。”</p>
“你只要認(rèn)下這個孩子，一切都還好商量！”</p>
“遠(yuǎn)安媽說婚前生子不好，你只要說這是你的孩子就好了。”</p>
我看著她的嘴臉，惡狠狠道：“你做夢！”</p>
春玲忙捂著肚子，表情難看：“肚子......肚子疼！”</p>
趙遠(yuǎn)安聽了，忙扶著她，擦她鬢角的汗:“春玲，孩子事情我們再想辦法，我就不信這個江林茂不答應(yīng)�！�</p>
“到時候，你清清白白進(jìn)我們大門，我們拿你家拆遷的錢去南邊兒做生意......”</p>
安慰完春玲，趙遠(yuǎn)安走到我身邊：“兄弟，你這偷東西到時候做完牢，肯定沒單位要你。”</p>
“這樣，你認(rèn)下春玲肚子里的娃娃。到時候，你出獄了，我給你找個活兒......”</p>
“在我們報社拖糞，我這個面子還是有的�！�</p>
“到時候你把糞拖回去，澆菜什么的還可以活，對不對？到時候，我住在鎮(zhèn)上，會經(jīng)常去你的攤子那兒買菜的。”</p>
我看著春玲，語氣平靜：“我今天回來，真的是來考察項目的�！�</p>
“你現(xiàn)在向我和小吳道歉......”</p>
“笑死人個人！”春玲咧著嘴笑：“今天來得人是王總！王總！自己姓什么你忘了嗎？”</p>
此時，遠(yuǎn)處路上開過一臺嶄新黑色轎車，</p>
揚起陣陣塵土，我看到車牌，是王總的車。</p>
趙遠(yuǎn)安似乎想起什么，對著春玲說：“今天報社是來讓我采訪王總的，要不等會兒把這小子送祠堂？”</p>
05</p>
王總在眾人的簇?fù)硐孪萝�，村長立馬笑嘻嘻湊上去講解村子。</p>
幾個村民摩挲著車身嘀咕道：“不知道拆遷款分下來了，能不能買這一輛車......”</p>
王總聽到這話，語氣嚴(yán)肅起來：“這次我是和地質(zhì)專家來考察，看那個村子更適合建度假村，并沒有說定在福旺村�！�</p>
“是是是�！贝彘L笑著給王總開路：“可咱們福旺村有山有水的，十里八村都找不出來了呀�！�</p>
王總并沒有搭理他的話，問起村長：“村長，我邀請的那個地質(zhì)專家來了沒有啊，說好了在福旺村匯合的。”</p>
村長立馬喊了幾個年輕人去村口張望。</p>
趙遠(yuǎn)安也擠到前面，小心翼翼從包里拿出那臺老式相機(jī)。</p>
沒成想，王總剛剛還笑瞇瞇的臉立馬嚴(yán)肅起來：“小伙子，你這個公文包是從哪里來的。”</p>
趙遠(yuǎn)安有些茫然，雙手緊緊抓住包的皮革帶子。</p>
春玲這個時候擠上來：“王總，剛剛我男人抓了一個小偷呢，這包就是從哪小偷身上扒下來的�！�</p>
“小偷？”王總疑惑。</p>
村長立馬解釋：“不是我們村子里的人，正準(zhǔn)備交給警察呢。王總，我們繼續(xù)......”</p>
“村長，這個包是我......”</p>
王總話還沒說完，村長臉上早已經(jīng)漲成豬肝色。他轉(zhuǎn)頭咬牙切齒小聲吩咐：“去把江林茂喊過來給王總道歉！”</p>
眾人又壓著我到了王總面前。</p>
村長解釋到：“這人就是咱們村的一個贅婿，一點也不熟悉的�！�</p>
春玲捧著肚子急忙解釋：“雖然還是我丈夫，但是偷了王總東西，我雖然大字不識一個，大義滅親還是懂的......”</p>
“是啊，王總。您看他這樣子，我們已經(jīng)替您出過氣了。要是您還是不解氣，你說怎樣，我們都沒有意見�！壁w遠(yuǎn)安說完，還回頭看那些年輕人，那些人紛紛應(yīng)和。</p>
“你！你們！”王總伸出手指指著他們：</p>
“這就是我請來的地質(zhì)專家啊！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