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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

    “直言無諱。”</p>

    始皇帝面帶微笑，揮手讓他繼續(xù)。</p>

    “紫薇仙帝所說的內(nèi)容，關(guān)乎陛下能否得到永生，此事不容有失�！�</p>

    “臣請求前往北方親自調(diào)查，確認(rèn)大秦疆域之外是否真的有廣袤的土地�！�</p>

    “若這兩件事都得到證實(shí)，臣便徹底放心了�！�</p>

    趙高語氣堅決地說。</p>

    始皇帝聽后，臉上的笑容愈發(fā)燦爛。</p>

    “愛卿為朕和大秦全心考慮，朕深感欣慰。”</p>

    始皇帝用力拍了拍趙高的肩膀。</p>

    趙高感到肩膀上的壓力，心中竊喜。</p>

    紫薇仙帝這一說自然是他編造的，真實(shí)目的是為了離開咸陽城，前往九原郡，召集那五十白馬義從。</p>

    “陛下，臣將離開咸陽城，這關(guān)系到您的長生計劃，不能公開進(jìn)行�！�</p>

    “臣將花幾天時間準(zhǔn)備，之后會秘密出發(fā)，無法向陛下告別，望陛下諒解�！�</p>

    趙高再次鞠躬。</p>

    對于這位疑心重的君王，小心行事，把話講周全，總是必要的。</p>

    這次北行至少需要一個月。</p>

    作為中車府令，如果自己不上朝，肯定會有人注意。</p>

    提前做好準(zhǔn)備，即使有人拿這件事做文章，也不會得逞。</p>

    “你放心去，明天早朝你不用參加，專心準(zhǔn)備�！�</p>

    “稍后，朕會準(zhǔn)備一些用品，供你北行使用。”</p>

    始皇帝點(diǎn)頭。</p>

    “謝陛下，臣現(xiàn)在就回府，把那袋土豆種子送過來�！�</p>

    趙高鞠躬說。</p>

    “去吧�！�</p>

    得到始皇帝的同意，趙高慢慢走出了章臺宮。</p>

    ……</p>

    走出章臺宮，趙高看到李斯、扶蘇和蒙恬站在前面的黑色石柱旁。</p>

    他們顯然一直在那里等待。</p>

    扶蘇看到趙高出來，輕蔑地冷哼一聲，轉(zhuǎn)身走了。</p>

    蒙恬皺著眉頭，深深看了趙高一眼，然后跟著扶蘇離開。</p>

    趙高毫不在意，笑了笑。</p>

    他走上前，禮貌地鞠躬：“左相大人，您好�！�</p>

    “趙大人，你剛才的話讓我震驚�！�</p>

    “我還有一些問題需要討教，如果你方便，能否跟我回府，喝幾杯酒？”</p>

    李斯拱手，輕聲問道。</p>

    見李斯向自己發(fā)出了邀請，趙高微微揚(yáng)起眉毛。</p>

    他對李斯的邀請確實(shí)感到驚訝。</p>

    但很快，趙高意識到了其中的意圖。</p>

    如果他沒離開章臺宮，事情可能就此不了了之。</p>

    但現(xiàn)在，趙高已安全離開，這表明至少始皇帝并不反對他方才所說的內(nèi)容。</p>

    且自己所說的內(nèi)容對當(dāng)下的大秦而言，具有極大的沖擊性。</p>

    如果始皇帝接受這些建議，整個大秦將面臨巨大變革，國家政策將徹底調(diào)整。</p>

    作為大秦左相，李斯如果沒有這樣的洞察力，那才令人意外。</p>

    “感謝你的好意，不過我現(xiàn)在正忙于處理重要事務(wù)，事情處理完后，我會設(shè)宴向你道歉。”</p>

    趙高平靜地說。</p>

    “那就按你說的辦�！�</p>

    李斯直視章臺宮，低聲回應(yīng)。</p>

    “左相，我打算回家，一起走。”</p>

    趙高目光復(fù)雜地看著李斯說。</p>

    李斯聽后，眼中掠過一絲光芒。</p>

    他微微點(diǎn)頭，伸手示意，簡單地說：“既然如此，我也正要回家，趙大人，請。”</p>

    “左相，請�！�</p>

    接著，兩人并肩走下臺階，向?qū)m門走去。</p>

    趙高邊走邊抬頭看向晴朗的天空，直接說：“左相，風(fēng)向變了�！�</p>

    李斯聽到趙高的話，稍顯驚訝，臉上露出驚異之色。</p>

    但眼底的那驚異之色很快消失。</p>

    兩人繼續(xù)沉默前行。</p>

    “大人說得對，這風(fēng)向確實(shí)已經(jīng)改變。”</p>

    與這位歷史上的杰出丞相建立良好關(guān)系，將來處理事務(wù)會少遇到許多難題。</p>

    穿過通道，趙高忽然停下，皺起眉頭，注意到了什么。</p>

    在宮門外，易小川穿著將軍服，正和扶蘇、蒙恬在一起，討論事務(wù)。</p>

    即使距離百米，趙高依舊能清楚看到易小川和扶蘇的臉。</p>

    扶蘇顯得憤怒，而蒙恬臉色陰沉。</p>

    這是一次出乎意料的相遇。</p>

    李斯站在一旁，心事重重，沒有注意到宮門外的易小川三人。</p>

    走幾步后，李斯回頭看向停下的趙高，問：“趙大人，怎么了？”</p>

    “沒事，繼續(xù)走�！�</p>

    趙高輕輕一笑，快速跟了上來。</p>

    李斯再次看向前面，終于發(fā)現(xiàn)了聚集的易小川三人。</p>

    “趙大人，你和蒙恬、公子扶蘇之間……”</p>

    李斯目光銳利地追問：“發(fā)生過沖突嗎？”</p>

    趙高僅以淡笑回應(yīng)，避開了直接回答。</p>

    過去的不愉快已經(jīng)不重要了。</p>

    現(xiàn)在的問題是，他和這些人的確存在隔閡，且趙高已決定不再嘗試修補(bǔ)。</p>

    “左相大人，您過于擔(dān)憂了�！�</p>

    趙高語氣平靜地說。</p>

    確實(shí)，一旦說出，就會留下把柄。</p>

    “我不會做那種招致他人指責(zé)、受制于人的蠢事�！�</p>

    李斯聽后，沉默不言。</p>

    宮門外，易小川等三人終于注意到趙高的到來。</p>

    易小川和扶蘇眼中幾乎冒出怒火。</p>

    很快，趙高和李斯到達(dá)了宮門。</p>

    他們朝著扶蘇等人鞠躬行禮：“見過公子，見過蒙將軍，見過易將軍�！�</p>

    李斯恭敬行禮：“公子好，易將軍好，蒙將軍好�！�</p>

    在這個時代，與后來的封建王朝不同，跪拜并不常見。</p>

    在大秦，只有面對始皇帝，才必須行跪拜之禮。</p>

    其他時候，即使是遇到皇子，也不必行跪拜禮。</p>

    眾人只是互相致意。</p>

    “見過左相�！�</p>

    公子扶蘇、蒙恬和易小川與李斯互致問候，趙高卻被有意忽視。</p>

    趙高心中冷笑，直接走向自己的馬車。</p>

    “高要，你敢如此放肆？”</p>

    “你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嗎？”</p>

    突然，一聲怒喝從背后傳來。</p>

    趙高聽到這聲音，腳步一頓。</p>

    易小川轉(zhuǎn)身面對怒氣沖沖的開口。</p>

    趙高緩緩說：“易將軍，我現(xiàn)在是趙高�！�</p>

    “那天陛下頒布圣旨時你也在場，你應(yīng)該清楚。”</p>

    “現(xiàn)在你稱呼我為高要，究竟有何居心？”</p>

    “你打算違抗陛下的命令嗎？”</p>

    這句話雖輕，卻如同重錘擊頂。</p>

    既然你要玩這場游戲，我就奉陪到底。</p>

    旁邊的左相李斯聽后，眼皮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，目光掃向易小川。</p>

    李斯平靜地說：“哦？真有這回事？易將軍，你這是公然抗旨。”</p>

    禮尚往來，有來有往。</p>

    就在剛才，趙高向自己透露了重要信息，此刻，我李斯必須有所反應(yīng)。</p>

    趙高和李斯幾句話就將易小川和扶蘇扣上了抗旨的帽子，兩人當(dāng)場愣住。</p>

    易小川面前，他臉色漲紅，手指顫抖地指向趙高，激動地說：“你不要胡說，顛倒黑白�！�</p>

    趙高輕蔑地看了易小川一眼，然后目光轉(zhuǎn)向蒙將軍，問：“蒙將軍，在我大秦，違抗圣旨該如何處置？”</p>

    “趙高，別再無理取鬧�！�</p>

    “你和小川過去是朋友，他習(xí)慣性地叫你以前的名字，現(xiàn)在陛下賜名趙高，小川一時改不過來，這是人之常情，不能說是違抗圣旨。”</p>

    蒙恬面無表情，冷淡回應(yīng)。</p>

    趙高冷笑一聲，直截了當(dāng)?shù)卣f：“蒙將軍，你把違抗圣旨輕描淡寫成人之常情，企圖蒙混過關(guān)�！�</p>

    “自商君變法以來，大秦依法治國，法律是國家的根本�！�</p>

    “我無知，但大秦律法中從未有過‘人之常情’這一說�！�</p>

    “如果每個人都用‘人之常情’來為自己犯法辯解，那法律還有什么意義？”</p>

    “大秦，又當(dāng)如何立足于世界？”</p>

    趙高毫無懼色，用激昂的語調(diào)大聲質(zhì)問，話語中充滿了銳氣。</p>

    昨晚他從系統(tǒng)中獲利，否則今天趙高即使能離開皇宮，也一定會遍體鱗傷。</p>

    易小川已經(jīng)自投羅網(wǎng)，趙高肯定要讓他們見識一下自己的厲害。</p>

    突然，有贊賞聲音突然響起。</p>

    “好！”</p>

    一聲喝彩來自旁邊的左相李斯，他對趙高的言論表示強(qiáng)烈支持。</p>

    李斯推崇法治至極，推崇到幾乎可以說是偏執(zhí)的地步。</p>

    現(xiàn)在趙高的話無疑觸動了李斯的內(nèi)心。</p>

    此刻，蒙恬的額頭上有了冷汗，且皺起了眉頭。</p>

    趙高實(shí)在不好對付。</p>

    他幾句話就把小事上升到國家層面，而且趙高的話無懈可擊。</p>

    更糟糕的是，左相李斯似乎也在助長事態(tài)的發(fā)展。</p>

    蒙恬轉(zhuǎn)頭看向扶蘇，示意他應(yīng)該出來處理這件事。</p>

    扶蘇立刻明白了蒙恬的意圖，點(diǎn)頭說：“這是誤會，到此為止�！�</p>

    “有不同意見，直接向父皇匯報�！�</p>

    “公子太謙虛了�！�</p>

    李斯微微挑眉，這么回應(yīng)道。</p>

    雖然扶蘇還未正式被立為太子，但大家都知道始皇帝對他極為看重，正全力培養(yǎng)扶蘇。</p>

    沒有意外的話，扶蘇必定會成為大秦國的下一位君主。</p>

    李斯清楚趙高和易小川之間有著深仇大恨。</p>

    他愿意偶爾幫助趙高，但絕不愿意因此得罪未來的秦國皇帝。</p>

    這種不劃算的事，李斯不會做。</p>

    看到李斯讓步，扶蘇暗中松了口氣，然后揮手說：“既然這樣，散會�！�</p>

    至于趙高，扶蘇根本不屑一顧。</p>

    繼續(xù)無視。</p>

    “請稍等�！�</p>

    突然，一個平靜的聲音打斷了沉寂。</p>

    “趙高，你打算做什么？”</p>

    扶蘇轉(zhuǎn)過頭，目光銳利地直視趙高，直接質(zhì)問。</p>

    趙高面對扶蘇的注視，輕輕一笑，回答：“關(guān)于名字的事，你已經(jīng)蓋棺定論，我無話可說�！�</p>

    “我也不會因私事干擾陛下，影響陛下的心情�！�</p>

    “但是，易小川毫無理由地對我惡言相向，這事可不能就這么算了。”</p>

    趙高話音未落，目光就轉(zhuǎn)向易小川：“易小川，我是陛下親自任命的中車府令，也是大秦的官員�！�</p>

    “今天，你為什么這樣辱罵我？你說我不對，我究竟哪里做錯了？”</p>

    趙高語氣冷漠。</p>

    易小川輕蔑地冷哼一聲，怒視趙高，大聲說：“問題在哪里，你心知肚明！”</p>

    “易小川，別繞圈子。”</p>

    “今天你必須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(fù)，否則我趙高不會輕易放過你。”</p>

    趙高邊說邊慢慢走向易小川，目光充滿怒火，緊緊盯著易小川。</p>

    氣氛劍拔弩張，一觸即發(fā)。</p>

    “你清楚，你今天的行為和言辭，已經(jīng)……”</p>

    易小川憤怒地大喊。</p>

    然而，他的話沒說完，就被兩個聲音急促地打斷了。</p>

    “小川，閉嘴！”</p>

    “易將軍！”</p>

    蒙恬和扶蘇臉色大變，立刻阻止了易小川。</p>

    旁邊的李斯，眼神微微一變。</p>

    今天的事件和言辭的含義已經(jīng)非常明確了，所指的就是章臺宮發(fā)生的事情。</p>

    問題的關(guān)鍵就在于此。</p>

    章臺宮是始皇帝處理政務(wù)、與群臣討論國家大事的地方，它是大秦帝國的中心。</p>

    章臺宮，就是大秦帝國的核心。</p>

    放眼整個大秦，有資格來到章臺宮的人，可不多。</p>

    在大秦，即使始皇帝沒有明確規(guī)定，君臣之間也已經(jīng)達(dá)成共識。</p>

    章臺宮內(nèi)的國事討論，除非始皇帝親自下令，否則臣子們絕不可泄露任何信息。</p>

    如果章臺宮中未能形成一致意見，始皇帝會在朝會上提出問題，要求所有臣子共同討論。</p>

    想象一下，如果始皇帝召集重臣秘密商討國事，而臣子們在未得出結(jié)論前就泄露了機(jī)密，將會引發(fā)怎樣的混亂。</p>

    一旦出現(xiàn)這種情況，必定會有其他人效仿。</p>

    現(xiàn)在，易小川的行為直接違反了這一禁忌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