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洪家主仆兩個鬼鬼祟祟的出去了。</p>
楊謙在床上躺著，久久沒等到石頭的熱水，肚子倒是先叫了。</p>
好餓。</p>
覓食。</p>
剛打開房門，就見小二走過來。</p>
“小二，給我備點上好的酒菜送房間來！”</p>
正在整理衣服的洪謹猛地頓住，抬起頭，臉色漲紅：“你叫誰小二呢！”</p>
楊謙定睛一看，也是愣了：“我去，洪大少爺，你這穿的也太樸素了，我還以為你店小二呢，抱歉抱歉，不是故意的�！�</p>
說著就往樓下走，洪謹氣的倒仰，朝房門哐當一腳。</p>
“嗷——疼死我了。”</p>
身后傳來洪謹抱著腳咚咚跳的聲音，楊謙怕自己笑出聲，快步下樓。</p>
客棧飯食味道一般，吃到一半外面還下起雨來。</p>
“掌柜的，開間上房，再弄點熱水來洗澡�！�</p>
店里進來一對彼此攙扶的老夫婦。</p>
二人淋了雨，身上被打濕不少，正和氣的詢問店家。</p>
客棧老板十分為難：“不好意思啊，我們客棧今天客滿了，便是連大通鋪也沒了，更別提上房了�！�</p>
“這......”老婦人面露難色。</p>
一旁的老者道：“算了，再去找找別家吧，咳咳咳。”</p>
“可你不能再著風了，外頭還下著雨呢。再說了，我們一路過來哪里見過其他客棧？”老婦人拍拍他的后背，又看向店家，哀求道，“掌柜的，麻煩你再想想辦法吧，實在不行，借個地方沐浴一下也可�！�</p>
“這......”客棧老板遲疑。</p>
“本少爺那間暫時借給你們休息吧�！�</p>
楊謙一開口，三個人都激動的看向他。</p>
“不行！我不答應(yīng)！”</p>
洪謹從樓上蹬蹬蹬跑下來，雙手張開攔在跟前：“我不借！”</p>
老婦人和氣的請求：“借個地沐浴，去去寒便還�！�</p>
“那也不行！”洪謹態(tài)度堅決。</p>
“房錢是我出的，我說行就行�！睏钪t往他跟前一站，雙手抱肩，氣勢比他還囂張些。</p>
“我又沒說不出房錢！我出一半，我現(xiàn)在說不行！”</p>
“洪少爺，出門在外與人方便就是與己方便，人家已經(jīng)說了，只是借個地方沐浴而已，不是要占你房間�！�</p>
洪謹不屑冷嗤：“那又如何，我的房間豈是能隨便借出的？”</p>
這小子油鹽不進，說多了也是浪費口舌。</p>
反正已經(jīng)得罪了，光腳的還怕穿鞋的不成？</p>
楊謙深吸一口氣，然后一把拽住他領(lǐng)口：“洪少爺，借一步說話。”</p>
也不管他是否愿意，拉著便走。</p>
“你拉我干什么？白水，攔住他們不許他們上樓！快��！”</p>
楊謙一路將他拽到后頭廚房，洪謹嫌惡的用力甩開他。</p>
“你要裝好人，憑什么要我跟著你倒霉？兩個不知道哪來的老貨，搞不好身上有臟病，到時候傳染給本少爺，你負責？”</p>
楊謙淡定的問：“尊老愛幼不知道？你還是不是個男人？”</p>
洪謹一愣，隨即挺直腰板：“廢話，我當然是男人！”</p>
哐當！</p>
一把菜刀被甩到跟前，洪謹嚇得一跳：“你、你什么意思？”</p>
“你要真是男人，就拿這把刀砍了我。”</p>
瘋子？</p>
洪謹轉(zhuǎn)身就走。</p>
“怎么？不敢了？”楊謙胡攪蠻纏的把人堵在廚房里，“你說，香山書院要是知道你見死不救，還會不會收你？”</p>
洪謹臉色微變：“你想威脅我？”</p>
“雖然打小報告這種行為的確不值得宣揚，但是你身為讀書人，卻對老弱婦孺見死不救，枉讀圣賢書，香山書院名滿天下，他們會愿意自己書院出一個草菅人命的學生嗎？”</p>
楊謙拿起菜刀在他眼前晃了晃：“但是你只要殺了我，就沒人會說這事了，怎么樣？”</p>
刀往前一送，洪謹下意識往后退。</p>
這人果然是個瘋子！</p>
“好，算你狠，今天這事我就當沒發(fā)生過，你愛怎么樣怎么樣！”洪謹避著那把菜刀飛快的走了，生怕走晚了楊謙又抽什么風。</p>
“呼——幸虧真沒砍�！睏钪t趕緊把菜刀扔了，剛才他也不知道哪來的主意，居然敢去拿菜刀，以后這種事還是少干微妙，碰上脾氣爆的保不準真的小命不保。</p>
楊謙回去準備把剩下的飯菜吃完，就見才上樓的老婦人又下樓了，這次神色緊張，滿臉擔憂之色。</p>
“掌柜的，您知道哪里能請大夫嗎？”</p>
“距離此地三里外有一個馬頭村，村里倒是有一位赤腳大夫，只是現(xiàn)在這雨下的有點大，人家怕是不愿意來�！�</p>
老婦人一聽，越發(fā)焦急了，從荷包里拿出幾兩銀子放柜臺上：“掌柜的，麻煩你想辦法把大夫請來吧，我家老頭子病了�！�</p>
客棧老板嘆氣，叫來小二，讓他披著蓑衣帶著油紙傘出去找大夫。</p>
老婦人連連道謝，忽然樓上傳來悶悶的咳嗽聲，她一著急，沒注意腳下水漬，踉蹌往地上摔。</p>
楊謙剛吃完準備起身，見她要摔倒下意識扶了一把。</p>
“謝謝你啊小伙子，真是年紀大了不中用。”</p>
“好人做到底，石頭，扶著一塊上樓�！�</p>
將人扶上樓，楊謙掃了一眼床上，發(fā)現(xiàn)剛才還算正常的老爺子此刻面容通紅，嘴唇泛白，額頭隱隱冒汗，看起來，像是發(fā)燒了。</p>
對方留著山羊胡子，氣質(zhì)儒雅，一看就是文人，加上年紀大體質(zhì)虛，搞不好都挨不過去。</p>
楊謙走上前快速打量片刻：“老爺子，你哪里不舒服？”</p>
對方只是搖頭，虛弱的說不出話來。</p>
老婦人眼底滿是擔憂之色：“剛才開始渾身滾燙的，定是吹風受涼的緣故。”</p>
話音剛落，床上的老爺子將被子裹緊，面露痛苦之色，雙手不自覺捂住腹部。</p>
楊謙莫名覺得這場景有點眼熟。</p>
之前吃了不干凈外賣進急診的時候，好像就是這樣子。</p>
“老爺子最近有拉肚子嗎？”</p>
“拉肚子？有是有，你怎么知道的？”</p>
楊謙自顧自繼續(xù)問：“那老爺子身上有疹子嗎？”</p>
老婦人一愣：“有，大約是在李家村的時候吃了不該吃的東西，我們從那兒離開后，老頭子情況就不大好，小伙子，你懂醫(yī)術(shù)嗎？”</p>
“略懂�！�</p>
畢竟上輩子親自在醫(yī)院躺了三天。</p>
楊謙解開老爺子衣衫，只見裸露在外的胸口上竟然有一片片的紅色斑點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