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空氣在這一秒鐘凝固。</p>
局面發(fā)展到此，什么辯解都已經(jīng)沒用了。</p>
陸西揚輕斂起眉：“你故意跟溫瀚清說要走，然后在這里等我？”</p>
戚晚汐沒有回答。</p>
因為她已經(jīng)得到想要的答案。</p>
這個世界上或許存在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，也可能有兩個人取了相同的名字。</p>
但所有巧合都加在一起，就不是巧合。</p>
戚晚汐看著被他攥在手里的玩偶小熊，喉嚨干澀發(fā)痛到擠出來的每一個字都那樣嘶啞。</p>
“為什么騙我？”</p>
陸西揚沉默地看著她，漆黑的眼眸看不清任何情緒。</p>
戚晚汐不甘心，她邁著沉重的步子，一步步走到他身前。</p>
她向他伸出手，壓在舌尖的那聲“阿西”正要出口。</p>
陸西揚卻往后退了一步。</p>
他站在大門投下的陰影里，終于淡涼出聲：“我不是你愛的那個陸西揚。”</p>
戚晚汐神情一瞬空白。</p>
但很快她就反應(yīng)過來他話里的意思。</p>
兩個身份，兩個人生。</p>
和她相愛的陸西揚“死”在二十五歲。</p>
現(xiàn)在面前的這個陸西揚從二十五歲開始“活”。</p>
他是家世深厚的陸家獨子陸西揚，卻不是她的阿西。</p>
時隔五年，戚晚汐再次感覺到當(dāng)初陸西揚死去時那種心臟撕裂的痛。</p>
她赤紅著眼，想要鎮(zhèn)定的好好把一切說清楚。</p>
可話出口的那刻，還是變成了聲聲詰問：“那你今天為什么來這里？又為什么還留著這把鑰匙？上次在酒店你明明知道我要來，故意裝認(rèn)錯人親我又是為什么？！”</p>
陸西揚只是站在那冷冷開口：“重要嗎？”</p>
一句話，點燃了戚晚汐壓抑了一整夜的情緒，徹底崩潰。</p>
“所以你其實根本沒什么為難，對嗎？”</p>
“我昨晚還在給你找理由，想你是不是因為身份，地位，身不由己！其實你只是厭煩了我，卻又怕我糾纏，所以才在五年前假死，一走了之！”</p>
“陸西揚，你大可以直接說出來的，為什么非要用假死來讓我痛苦？”</p>
“五年了……我痛苦了五年啊，你心里很得意是不是？！”</p>
“戚晚汐！”陸西揚喝停她的話。</p>
他深深地凝視著她，只說出一句：“離開北京是正確的選擇�！�</p>
“一路順風(fēng)�！�</p>
然后轉(zhuǎn)身離開。</p>
頃刻間，他的背影就消失在樓梯的拐角。</p>
戚晚汐再也支撐不住。</p>
她無力地癱坐在了玄關(guān)的地板上，雙手掩面，泣不成聲。</p>
……</p>
溫瀚清趕到出租屋時，客廳里一片狼藉。</p>
所有打包好的紙箱都被拆開，照片、衣服、各種裝飾擺件散落滿地，碎的碎，皺的皺。</p>
而戚晚汐坐在中間緊緊抱著自己，頭深深埋在雙膝之間。</p>
“晚汐！”溫瀚清心下微驚，走上前去握她的肩膀。</p>
戚晚汐抬起頭，看向他的雙眼空洞無光：“你怎么來了？”</p>
溫瀚清猶豫了瞬，還是如實相告：“陸西揚讓我來看看你。”</p>
“陸西揚？”這個名字讓戚晚汐身體輕顫了下。</p>
她遲鈍地反應(yīng)了幾秒，心底的一個猜想漸漸成形：“你……早就知道？”</p>
溫瀚清愧疚地避開她的目光：“抱歉�！�</p>
戚晚汐沉默下來。</p>
片刻后，她自嘲的扯了扯嘴角：“你什么時候知道的？”</p>
“你給我看照片的時候�！睖劐逡蛔忠痪湔f的緩慢，“你離開后，我去找他證實過�！�</p>
“這樣啊�！逼萃硐�，越發(fā)覺得自己蠢。</p>
溫瀚清看一眼就了然的真相，她卻要反復(fù)求證，末了連自己最后的體面都賠了進去。</p>
戚晚汐視線落在地上被自己撕成兩半的合照上。</p>
過去五年，陸西揚留給她的這些回憶，是她孤寂深夜里唯一慰藉。</p>
如今再看，卻變成一把捅穿心臟的刀。</p>
崩潰的情緒去而復(fù)返。</p>
戚晚汐指甲死死摳進肉里，才勉強平和的問出一句：“為什么不告訴我？”</p>
溫瀚清面露不忍，沉默了好一會才說：“他要結(jié)婚了�！�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