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
“那什么，俺不廢話。</p>
但是俺想，大家都還餓著肚子呢，也不只是俺老程餓了。</p>
太子殿下，你看？”</p>
李承乾什么都沒說，只是舉起了手。</p>
下一秒，除了身邊的刀斧手沒動，所有還活著的士卒，全都動了。</p>
一番急速的奔跑之后，全到李承乾后方重新列隊。</p>
鴉雀無聲，卻排列得相當整齊，沒有一絲一毫的差錯。</p>
李勣和程咬金，暗暗倒吸冷氣。</p>
這支軍隊，紀律實在是太好太好了，簡直是如臂使指。</p>
李承乾漠然道：“把你們的人都帶走，帶回長安城里去！</p>
孤還是那句話，都是大唐子民，繳械不殺。</p>
去吧……”</p>
這次，程咬金是真不敢說什么了。</p>
心中嘆了一口氣，開始無奈的召集軍隊。</p>
李承乾有這么一支大軍在手，他心中非常清楚，除非是集合全大唐的兵力絞殺。</p>
否則，幾乎沒有絕殺的可能。</p>
兩人都已經(jīng)發(fā)現(xiàn)，這支大軍根本就沒有輜重部隊。</p>
如果不能及時攻入長安城，從而獲取糧草的話。</p>
等各路勤王大軍接到消息趕來，包圍了之后，餓都能餓死他們。</p>
前提是，長安城能撐得住。</p>
夜色深深，李承乾目送最后一批士卒進入城門，下馬落地。</p>
他的士卒們不需要吃飯，但是他需要。</p>
雖然肚子已經(jīng)餓了，可區(qū)區(qū)大半個晚上而已，他等得起。</p>
城墻上，依然有士卒在站崗。</p>
城門口，依舊是那破爛的樣子，并沒有人上前封堵。</p>
大家心里都清楚，現(xiàn)在去封堵，不說李承乾有沒有反應，根本就無濟于事，因為還有別的城門。</p>
如果把所有城門都堵起來，只要區(qū)區(qū)幾天，長安城就得餓死人。</p>
反正不是敵國軍隊，士卒們心照不宣。</p>
他們看向城外大軍的目光，一面恐懼，一面又崇拜。</p>
隨著天色越來越暗，他們再也看不到城外的大軍。</p>
另一邊，太極殿上，多個巨大的火盆燃燒，映射得眾位大臣的臉陰影重重。</p>
除了火盆燃燒的聲音，聽不到一絲雜音。</p>
李世民沒有坐在龍椅上，而是在龍椅所在的高臺上走來走去。</p>
龍椅上的鍍金，在火的光芒下，散發(fā)出奪目的金光，跟李世民的龍袍交相輝映，卻莫名的顯示出一抹頹敗。</p>
突然，李世民暴怒的聲音響起：“爾等都無話可說嗎？”</p>
“臣等有罪！”</p>
所有人，陸陸續(xù)續(xù)跪下了。</p>
在這個時期，除了參拜新皇登基等特殊場合，大臣們是不用跪拜的。</p>
但是現(xiàn)在，大家心里都門清。</p>
不乏有人心里在看李世民的笑話，畢竟在這一時期，還是世家的朝堂。</p>
但在這一刻，他們都沒有炸刺。</p>
現(xiàn)在炸刺被逮到了，就算被李世民給干掉，世家也無話可說。</p>
“魏征，你來說！</p>
你平時不是話多嗎？</p>
怎么今天也靜悄悄的？”李世民直接點名。</p>
文臣中比較靠前的魏征聞言，心中頓時一苦。</p>
他是常常和李世民炸刺，但他也知道分寸，可不是什么都會勸，什么都敢說的。</p>
但他知道，自己沒有退路，而且還不能討好李世民。</p>
要不然，他這么多年經(jīng)營的人設，就徹底崩了。</p>
作為文臣，最重視的是流芳百世名傳千古。</p>
如果三心二意，只怕他的名聲會一朝盡喪。</p>
緩緩起身，魏征來到中間，手持笏板，微微躬身道：“臣……為大唐賀！”</p>
“繼續(xù)！”</p>
李世民咬牙切齒，聲音說不盡的陰沉。</p>
“太子殿下……”</p>
魏征剛剛說出四個字，李世民打斷道：“前太子！”</p>
魏征義正言辭道：“圣人，是太子殿下！</p>
圣人，太子殿下非你一人的兒子，而是全天下的儲君，廢立不能由你一言而決。</p>
至少在目前，太子殿下依然是太子殿下，而非前太子�！�</p>
李世民一把抽出龍椅旁的天子劍，遙遙指著魏征說：“混賬田舍翁，你以為朕不敢殺你嗎？”</p>
“陛下是要做昏君嗎？”魏征反問。</p>
這句話，重重的打中李世民的軟肋。</p>
李世民拿著長劍，瘋狂的揮舞了幾下，又用劍指著魏征，怒吼道：“朕，教出如此逆子，惹天下人恥笑，不是昏君？”</p>
魏征回應道：“陛下寵溺魏王，早已有之，臣也早做勸導，無奈陛下不聽，徒呼奈何？”</p>
“哈哈……魏征老匹夫，你這左右言顧，你也怕死？”李世民怒極而笑。</p>
“臣只是就事說事！”</p>
“那你說，太子造反跟魏王有什么關系？</p>
今天你要說不出個一二三來，朕必斬了你！”</p>
李世民持劍的手微微顫抖，這本來是不應該的，可見他有多么的憤怒。</p>
魏征繼續(xù)低著頭道：“敢問陛下，太子舞勺之年開始聽訟，舞象之年開始協(xié)助陛下處理政務。</p>
時至今日，已經(jīng)在單獨處理政務。</p>
除了今日之事，還有何大錯？”</p>
李世民沉默了半晌，咬著牙吐出兩個字：“無大錯！”</p>
“既無大錯，陛下是想改換太子乎？”魏征反問。</p>
“放肆，朕何時想易儲了？”</p>
魏征繼續(xù)道：“陛下既然不想改換太子，為何不讓魏王去封地？</p>
甚至，但凡太子得到點什么封賞，魏王只要找到陛下哭訴，陛下就會封賞魏王更多�！�</p>
“朕，那是喜歡青雀！</p>
田舍翁，你不要老生常談，也不要左右言顧！”</p>
李世民的氣勢，瞬間下去了一大截。</p>
之前他一葉障目，根本沒覺得有任何錯。</p>
今天李承乾造反，他終于開始意識到不對勁了。</p>
就在這時，只聽魏征道：“那本次導致太子斷腿的秋獵……”</p>
李世民打斷道：“放屁，他要是斷腿了，能在城外耀武揚威？”</p>
魏征反擊道：“臣雖不知為何，但臣相信太醫(yī)的診斷，陛下也親自去過東宮，臣相信太醫(yī)不敢欺瞞陛下�！�</p>
“少廢話！</p>
你說，太子造反，跟魏王有什么關系？”</p>
李世民嘶吼著，但卻有些底氣不足。</p>
“今日沐休，一大早，魏王約太子私下去進行秋獵。</p>
太子殿下仁孝，對兄弟姐妹也多有關愛。</p>
因此，即便魏王仗著您的寵溺，時有挑釁太子，太子依舊應允……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