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
“照雪……”陸言旭虛弱地靠在她懷里，“我的腿好疼……”</p>
江照雪心疼地吻了吻他的額頭：“忍一忍，我馬上帶你去醫(yī)院，去之前，你好好想想怎么罰他？”</p>
陸言旭靠在她懷里，虛弱道：“要不……把他關在地下室餓一天吧？讓他好好反省�！�</p>
“好�！苯昭┓銎痍懷孕�，頭也不回地離開，“把他關進去。”</p>
謝淮序被關進了地下室。黑暗、潮濕、冰冷。</p>
不知過了多久，門開了。</p>
陸言旭端著一個小壇子走進來，笑容愉悅：“餓了吧？你不是舍不得那條狗嗎？”</p>
他掀開蓋子，里面是一堆灰白色的粉末——</p>
“來，我送你們團聚。”</p>
謝淮序瞳孔驟縮，還沒來得及反應，陸言旭就一把掐住他的下巴，將骨灰往他嘴里塞！</p>
“唔……不要……不……”</p>
他拼命掙扎，卻因為虛弱無力反抗，被迫咽下好幾口。</p>
“好吃嗎？”陸言旭笑得猙獰，“這可是你心愛的‘阿金’啊！”</p>
直到壇子見底，陸言旭才滿意地拍拍手，清理干凈現場后離開。</p>
“阿金……阿金……”</p>
謝淮序痛不欲生，崩潰地干嘔，卻什么都吐不出來。</p>
他癱倒在地上，眼淚流干，意識漸漸模糊。</p>
高燒燒得他渾身滾燙，傷口也開始發(fā)炎。</p>
迷迷糊糊中，他感覺有人輕輕抱起他，用濕毛巾擦拭他臉上的污漬，又小心地給他額頭的傷口上藥。</p>
“淮序……”</p>
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，帶著他許久未聞的心疼。</p>
是夢嗎？</p>
謝淮序努力想睜開眼，卻只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——</p>
江照雪正紅著眼眶，動作輕柔地給他喂藥。</p>
他顫抖著眼睫毛，不敢完全睜開眼睛，只怕下一秒，她就會立馬離開。</p>
原來，他們終究做不到百分百恨對方。</p>
可愛，也做不到了。</p>
江照雪的手機突然響起，打斷了房間里壓抑的沉默。</p>
她松開扶著謝淮序的手，走到一旁接起電話。</p>
電話那頭，陸言旭的聲音帶著掩飾不住的雀躍：“照雪，你……你上次說一個多月沒來月經了，要不要來醫(yī)院檢查下，你說……我們是不是要有孩子了？”</p>
他的聲音輕柔，帶著小心翼翼的期待：“我已經想好名字了，如果是男孩，就叫江念旭，如果是女孩，就叫江念雪，好不好……”</p>
江照雪握著手機的手指猛地收緊。</p>
江念旭。</p>
江念雪。</p>
這兩個名字像一把鈍刀，狠狠刺進她的心臟。</p>
她恍惚想起五年前，謝淮序把她抱在懷里，眼睛亮晶晶地說：“照雪，以后我們生兩個孩子好不好？男孩叫念序，女孩叫念雪，這樣就算我們老了，也能一直記得現在相愛的樣子……”</p>
那時的他們笑得那么甜蜜，仿佛他們的未來會永遠幸福下去。</p>
“照雪？你在聽嗎？”陸言旭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。</p>
江照雪思緒回籠，下意識應了一句：“好，就叫這個名字�！�</p>
她頓了頓，聲音低沉：“我現在就來醫(yī)院�！�</p>
掛斷電話，江照雪回頭看了一眼床上昏睡的謝淮序。</p>
他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，正安靜地看著她，目光死寂得像一潭枯水。</p>
江照雪心頭莫名一刺，想說些什么，最終卻只是轉身離開。</p>
門關上的瞬間，謝淮序緩緩閉上眼睛。</p>
真好啊，她有新的希望了……</p>
而他，也可以去死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