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
“好!”俞景川干脆應(yīng)下,用手托住沈眠的頭,身體不斷靠近,吻得投入。</p>
沈眠也緊抱住她,在他懷里沉醉。</p>
俞景川身上的味道很好聞,有木質(zhì)香的馥郁深沉,又帶著些許柑橘的清甜。像極了他給她的感覺,看似冷冽,實則溫柔和煦,讓人在此刻沉溺。</p>
二人配合得越發(fā)默契,看準(zhǔn)時機,將桌上的香薰碰倒,又肆無忌憚地貼近,假裝什么也沒發(fā)生。</p>
直至火焰燃起床單,火光大亮,才開始呼救。</p>
何老板知道起火后,最先的想法并不是救人,而是計算火勢給酒吧帶來的損失。</p>
可一個小小的沈眠死不足惜,一定要保住秦總這條大魚。</p>
權(quán)衡利弊之下,還是決定開門。</p>
熊熊火光中,俞景川把沈眠擁入懷中,在她額頭上落下今夜的最后一個吻,終于等來了那扇敞開的門。</p>
抱起她,逃出去,和來時一樣的姿勢。</p>
“抓穩(wěn)�!�</p>
一路狂奔。</p>
凌晨的街道空無一人,俞景川駕車飛馳。沈眠在副駕上,看著他意氣風(fēng)發(fā)的側(cè)臉,有些入迷。</p>
俞景川腦子里不斷浮現(xiàn)在酒吧的畫面,想得入神,并沒有發(fā)現(xiàn)她別樣的目光。</p>
半小時后,車子停在了黎遠(yuǎn)醫(yī)院附近的一家連鎖酒店旁。</p>
“沈小姐,302,你的房間,干凈的衣物明天一早前臺會送上來,早些休息�!�</p>
“謝謝俞總,今晚的事......”</p>
“今晚什么也沒發(fā)生。”他回答得十分肯定。</p>
沈眠頷首,準(zhǔn)備脫下外套還給他,卻又被他給裹了起來。</p>
“穿著,明天退房時放在前臺,我會派人來取�!�</p>
“好�!�</p>
......</p>
翌日,除夕。</p>
俞景川處理好手頭的工作,提前下班,回到知景園。</p>
這座歐式風(fēng)格的莊園,是他名義上的家。</p>
以他的名字命名,卻住著除他以外的一家三口,不免諷刺。</p>
“景川回來啦。”</p>
“陶阿姨�!�</p>
“夫人和景年在花園布置呢,董事長一會兒就回來。年夜飯準(zhǔn)備得差不多了,你先休息會兒,馬上開飯。”</p>
“嗯�!�</p>
俞景川打過招呼,徑直走向三樓,他的房間。</p>
這么多年來,他和這個家依然格格不入。所以成年之后,除了除夕和中秋,他很少回來。</p>
把團聚留給他們,他也能少些神傷。</p>
“景川,出來吃飯啦�!�</p>
黎影知道俞景川回來,面上盡是喜悅的神采。一切準(zhǔn)備就緒后,她來到兒子房門外,想和他多聊幾句。</p>
“知道了。”</p>
俞景川的回應(yīng)依舊冷淡,甚至不愿意稱呼黎影一聲母親。</p>
黎影有些失落,但早已習(xí)慣,轉(zhuǎn)身下樓。</p>
餐桌上,各樣菜色一應(yīng)俱全,照顧到了每個人的口味。</p>
黎影和俞景年有說有笑,談?wù)撝妥郎系挠艚鹣闶撬麄兿挛缇奶舻�,一會兒可以去后院放煙花。俞修遠(yuǎn)溫聲附和,不時夾菜到俞景年碗里,囑咐他正在長身體要多吃些。</p>
好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。</p>
俞景川低頭扒菜,只有沉默。</p>
“哥,你嘗嘗這個,我讓陶阿姨教我做的,你嘗嘗看好吃不�!�</p>
俞景年夾了一塊紅燒肉到他碗里,興奮地分享著。</p>
“呀,這個居然是我們小年做的呀,你不說我還以為是你陶阿姨的手藝呢,真不錯,好吃好吃!”</p>
俞景川剛準(zhǔn)備將肉塊送入口中,就聽見黎影對弟弟一頓夸,笑顏如花。</p>
印象中,母親從沒對自己這么親昵過。</p>
就連父親,平時也是不茍言笑的模樣。</p>
好像只有和弟弟在一起時,他們才會放松、自然地綻開笑臉。</p>
那樣的愛和溫暖,從來都不屬于他。</p>
“景川,這個糖醋魚是你愛吃的,多吃點�!�</p>
黎影想一碗水端平,但看著俞景川陰郁的臉,也實在說不出輕松的話,只能試著不要讓氣氛太過尷尬。</p>
“景川,萬宏地的項目推進(jìn)得怎么樣了?年后就要競標(biāo)了,要爭取一舉拿下�!�</p>
俞修遠(yuǎn)更是不懂得如何與兒子相處,想要關(guān)心兩句,出口之后就又成了對工作的盤問。</p>
“項目資料都整合得差不多了,我明天再審核一遍,沒問題的話再交由您過目,看看哪些地方需要修改調(diào)整�!�</p>
俞景川回答得很嚴(yán)謹(jǐn),不像同父親聊天,倒像是下屬同上級匯報工作的狀態(tài)。</p>
“不著急,過年了,多休息兩天�!�</p>
“嗯。”</p>
俞景川的記憶里,他與俞修遠(yuǎn)和黎影的相處片段不過寥寥。</p>
自他出生,俞修遠(yuǎn)與黎影就把他拋下,到國外深造,一年到頭見面的次數(shù)屈指可數(shù)。</p>
小時候,他常�?粗掌寄罡改浮�</p>
到了十一歲,他們終于回來了。</p>
可他只望得見父親的背影和母親日益隆起的小腹。</p>
他們滿心滿眼都是對弟弟的期待。</p>
他們從未用這樣的眼神看過他。</p>
再后來,他與他們相處起來愈發(fā)別扭。明明是血脈相連的家人,卻像是住在一個屋檐下的陌生人。</p>
于是,直到二十六歲,他還是學(xué)不會,如何做一個孩子。</p>
“我吃好了,你們慢用�!庇峋按▽嵲诓幌朐僭谀菢拥膱鼍袄锎�,只好借機離開。</p>
他走之后,他們會和諧得多吧。</p>
他如是想。</p>
進(jìn)到房間,他又打開電腦,翻閱起項目文件。</p>
也許,只有在工作這件事上,他才能獲得父親真正的認(rèn)可。</p>
不知過了多久,敲門聲才打斷了他的專注。</p>
“景川,夫人請您去書房一趟,她有事找您。”</p>
是陶阿姨的聲音。</p>
俞景川應(yīng)下,移步至?xí)俊?lt;/p>
推開門,父母臉色陰沉,坐在椅子上,一言不發(fā)。</p>
氣氛凝重,俞修遠(yuǎn)先開口:“我原以為你這一年多長進(jìn)不少,沒想到你竟做出這樣的事。萬宏地競標(biāo)在即,在這個關(guān)頭爆出這樣的丑聞,幾百億的項目你不想要了嗎?”</p>
“什么?”俞景川不明所以,被父親的訓(xùn)斥震住。</p>
“景川,無論如何你也不能在這種時候被拿住把柄呀,唉,你自己看吧。”</p>
黎影無奈,把手機遞給他。</p>
屏幕上,俞景川與沈眠激吻的視頻正在播放,底部配文:驚!黎遠(yuǎn)集團繼承人嫖娼,與援交女廝混,私生活糜爛。</p>